進屋後,陸紀堯去院子裡接了通電話。
她望着後屋冒着熱氣的溫泉,躍躍欲試,快速去臥室準備完就去泡溫泉了。受涼的膝蓋和皮膚,在溫泉水下舒坦得能令人叫出來。泡了會兒,覺得解乏了,就拿手機刷遊戲。
玩的是最近挺火的某款手遊,她開服起就在玩,好幾個服務器串着完,還是在非洲當酋長。刷御魂、覺醒正帶勁,陸紀堯電話打完進來,她都沒發現。直到水面晃動,一堵寬厚的胸膛緊貼着她,才察覺。
“玩這麼出神。”他貼着她,問。
對了,陸紀堯玩遊戲挺好的。她笑嘻嘻得將手機遞給他,“你幫我抽個高等級的唄。”
“怎麼玩?”
她很有耐心得告訴他,怎麼玩怎麼操作。最關鍵,怎麼抽。本以爲陸紀堯該是歐洲血統的,沒想到,也有非洲潛質。一氣之下他買了個最高值的大禮包。抽式神抽到手抽筋!
土豪的方式,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終於抽到幾個夢寐以求的,陸紀堯還不忘討賞:“有什麼謝禮?”
她想了想,“我幫你搓背!”
陸紀堯非常嫌棄得說:“我皮膚嫩着呢。”
真會說瞎話。
他膚色很健康,肌肉線條也好這些都毋庸置疑。但他背脊後卻實打實有好幾條傷疤呢,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大約發現夏如秋盯着自己背,便說:“這幾條疤都是有故事的。”
指了指左肩橫跨下的一條相對較淺的說:“這條是小學那會兒,和人打架。小屁孩鬥不過我,拿了美工刀往我後背劃。一條長口子,整個背後衣服都是血。老師都嚇壞了,那屁孩子也曉得闖禍哭得厲害。我媽來時,嚇得臉都白了。縫了十多針,沒上麻藥。那會兒怕麻藥對孩子不好,硬撐的。我愣是一聲都沒吭眼淚都沒掉,我媽倒是在旁邊哭得稀里嘩啦的。”
夏如秋詫然:“後來呢?”
“後來?”他呵笑一聲:“那屁孩子後來叫我老大。”
陸紀堯的這些時光,記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就跟個機器似的,找到觸發點就會努力回憶起來。夏如秋指了指他右肩胛那的傷口,像是槍傷,“這個呢?”
“這個……?”他皺眉,覺得腦袋有些發疼,想了好久才依稀說:“好像是泰國……”
話沒說完,夏如秋已經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我不想知道了。”
那該是,關於沈玫棠的。
“爲什麼?”他疑惑。
她咧嘴笑,來掩蓋自己的心虛:“你說出來,我覺得好心疼。”
陸紀堯輕呵一聲,笑得特別滿意。兩個人在池子裡泡了很久,指腹皮都皺了,纔想起來出去。洗完澡,去吃晚飯。本土日料吃起來的就是不一樣,非常入口,一嘗就很新鮮。她喝了點梅子酒,覺得身體溫暖好多。
“春天再來吧,一起看櫻花。”
他眯眼,“好。”
酒店的老闆似乎惹得陸紀堯,還特意送來了好多頂級菜品。這裡的刺身真的特別好吃,入口即化,鮮甜可口。她一個人就解決了一大盤子。陸紀
堯索性替她打下手,又剝蝦又擠芥末的。
也不知道是否太興奮,還是肚子太撐,她都沒睡着。陸紀堯也沒睡着,因爲他說:“不睡覺看我幹什麼?”
“你看我幹什麼?”她反問。
“誰看你了。”
“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他嘖了聲,赫然坐起來,俯視她:“是不是吃撐了睡不着?”
這人會讀心吧!
夏如秋點點頭,他在黑暗裡賊笑了聲,撲上來抱她,“那做做運動吧,有助消化。”
她哎叫一聲,已經被趁虛而入。蒙着被子,他的手鑽進去逗得她哈哈大笑。陸紀堯還是那個陸紀堯,臭流氓!在日本這幾天算得上是夏如秋整年來最輕鬆的時光了。
不壓抑、沒煩惱。
她甚至想,要是常常這麼安靜,就她和陸紀堯就好了。因會議變更,來的那天陸紀堯已經開完會,之後的兩天都在陪她閒逛,儼然是度了次蜜月。
第三天,原本約好去滑雪。就接到小騫的視頻通話,偌大的液晶大屏上投射出小騫的臉,他有點焦急道:“總裁,WinK出事了。”
夏如秋整理衣服的手頓住。WinK是陸氏旗下的一家連鎖酒店,坐落在A市最繁華濱江之畔。陸紀堯倒了杯紅酒,晃了晃:“什麼事了?
“酒店被曝光有一員工,患有傳染病。”
這在服務業,是大忌。
他抿了口酒,說:“酒店人事經理那怎麼解釋?”
“這……我還沒調查,只是聽到這消息趕着先向您彙報了。”小騫有些窘迫得說道。陸紀堯揮手示意他去調查清楚,末了又補了句:“祁連山的項目你準備套完整的資料發給我。”
小騫有些驚訝:“總裁,您是要和蕭氏競爭這個項目?可是遊樂場這種項目,我們似乎並不涉及、可能會有些短板。”
“只有我想不想做的,沒有我辦不到的。”他勾脣一笑,鳳眸微擡:“蕭立嶸要接的案子,我偏要插手。”
話落,意味不明得看了夏如秋一眼。
因爲WinK員工傳染病的事,日本之旅還沒畫圓滿句號就得趕回去處理,她多少有些失望。小騫已經在機場等候,才一天就把需要準備的資料準備周全。邊走邊跟彙報道:“這個員工之前在蕭氏工作過,蕭氏規定員工每年需要體檢一次,他沒達標被刷了下來。不知怎地到了WinK工作,並且酒店人事經理我調查過,算是老員工,但有賭博嫌疑。”
他將一張資料紙從文件夾裡抽出來交給陸紀堯,“但近幾個月,和蕭氏行動密切。照片上的就是蕭氏公關部主管,袁楷。”
陸紀堯看了幾眼,揉碎資料,冷笑道:“蕭氏用心良苦啊。”
說完,摟過一旁的夏如秋,“他這是要和我宣戰。”
“我支持你。”她笑了笑。
因爲這樁事,陸氏和蕭氏也算再度交鋒。老爺子在位時,就和蕭正海多有摩擦,這下輪到下一輩之間再度恩怨糾葛。陸紀堯要耍陰起來,也挺過分的。反正,祁連山的項目蕭氏本來
十拿九穩的,不清楚陸紀堯背後搞了什麼小動作,最後落在他手裡。可他偏偏不立即啓動這項目,就讓它閒置着,礙蕭立嶸的眼。
這些都是從網上看到的消息。
她刷了幾下新聞,將商界新聞全看了遍,碗裡的雞湯麪都快涼了。同學在一邊調侃她,“現在的小年輕,吃個飯都手機不離手。”
“這就離手。”她呵笑着將手機擱下。
夏如秋低頭繼續吃麪,從湯麪上看到頭頂有個影子壓上來。沒等她反應,一盤雞湯麪就往她腦袋上扣。想好是剩湯,否則非要燙得臉上長泡。可她還是照樣狼狽,塑料碗哐當掉地,麪條掛在頭頂肩膀。
“你幹什麼!”身邊的同學指着肇事者大喝。
肇事者卻渾然不覺錯,指着她就罵:“我他媽潑的就是她!小三!賤貨!”
說完還要衝上來揍夏如秋,被人拉開。同學拿了紙巾替夏如秋擦臉、拿走麪條。她氣極,衝上去質問他:“你說誰是小三了?我怎麼小三了?我拆散你家庭了!”
那人兇狠得想要撕咬她,“你拆散我女神!一對狗男女!”
“誰是你女神,你把話說清楚!”她也不甘示弱,那人卻不說話,只是擡腿要踢她。夏如秋抓起自己的麪湯,以牙還牙給他扣腦門上,那人大叫一聲,也是狼狽到可笑。
大家將那人拖出去,同學安撫她,“沒事吧?”
夏如秋將外套脫下,搖搖頭,“沒事,我先回畫室了。”
一路都在疑惑,誰小三了?還是爲他女神打抱不平的,得罪誰了?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進了畫室,卻更震驚了。自己的畫板上,無臂維納斯的石膏像素描都完成了,卻全被毀了。不知是誰,鮮紅的水粉顏料在她畫紙上寫着觸目驚心的幾行字:介入他人感情、小三償命!
顏料未乾透,還是新鮮的。
畫室外窗邊有人影閃過,她猛地追出去要逮人,踩到門口的香蕉皮,摔得結實。腳踝一崴,立刻就腫了起來,痛得掉眼淚。她好半天才爬起來,坐在走廊邊,朝着過道喊:“誰在背地裡耍陰,給我出來!”
“小秋,你這是怎麼了?”同學B過來看她腳腫起來好大一包,忙說:“不成,送你去醫務室吧。”
她沒拒絕,只好扶着她,一瘸一拐得往醫務室走。敷了冰袋,夏如秋嘆了口氣,“今天這是怎麼了?什麼小三、什麼破壞人感情,還給我下陰招。”
同學B驚道:“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同學B打開手機,將微博熱搜點開給她看。夏如秋疑惑接過,一行字後標了個hot的圖標,儼然一句:知名影星洪曼雅跳樓自殺!
她渾身起了一陣寒顫,洪曼雅?!
這是怎麼回事?她點開熱搜新聞,標題報道,洪曼雅於今天凌晨三時許,在位於濱江的WinK酒店23層套房內墜樓。救護人員趕到時,已經沒了生命跡象。
再往下翻,就是洪曼雅多年來的情史,無良媒體在這種事上不懂逝者已矣,偏要提升曝光度大做文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