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個人都不好過。
夏如秋想離開,變着法激怒他,每次陸紀堯都被氣地大發雷霆,好幾次忍不住想揍她,但到底捨不得的。她窩在電腦前一整天,最後定了個充氣娃娃,送去陸紀堯的公司,還備註要把收貨人名字寫得清晰豪邁。
秘書臉紅窘迫地將快遞給他送辦公室時,陸紀堯尷尬地都要發瘋。
“夏如秋,你再鬧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直接電話殺過去,口氣帶着怒氣。
她笑着說:“那你放我走。”
“你做夢!”
說完電話就被啪嗒掛住。
但他的威脅絲毫沒起作用,第二次更過分的是,一週大會上U盤插·在電腦裡,顯示的不是整半年的營業走向圖線,而是某島國的愛情動作片。滿屏的曖昧充斥眼球,低吟淺哼瀰漫會議室。陸紀堯氣得抓狂,當即摔下文件驅車往公寓趕。
彼時,夏如秋正在整理返校需要的繪本。房門被驟然踹開,她嚇得一哆嗦,手裡的繪本掉下砸腳尖。還沒等她疼得叫出聲,這廝已經拽着她的手腕,往旁一帶壓在牀上。
“你幹什麼!”
陸紀堯笑得陰沉,“我幹什麼?你這一次兩次的挑釁我,不就是要幹這事嗎。”
他力氣很大,壓得她半點法子都沒有,手腕又被掐得發疼,她氣得大叫:“我們還沒和好呢,你別想佔我便宜。”
“這種情況下,不服軟還嘴硬,就跟女人說不要是一個道理。”彷彿還怕她聽不懂,特意加了個註解:“不要,就是要。”
什麼道理,根本就是歪理。
夏如秋奮力掙扎,又踢又抓地,但他的吻還是像零星雨點落在身上。她怒到極點,想起沈玫棠和他避諱不談的模樣,心裡的火苗就蹭蹭往上亂竄。趁着他鬆領帶脫衣服的空檔,掄起一個枕頭往他身上扔去,嘴裡怒喝道:“你別碰我!你要發泄去找沈玫棠!哦,是李言薇!”
他解釦子的手頓住,眸色像潭無波死寂的湖水,平靜的反而令人覺得寒慄。良久,他突然說:“最近是太寵你過頭,讓你感覺有恃無恐。你不就是想走嗎?我今天就把話擱這一次說個明白,放你走,除非我死!”
說完,就像頭狩獵得獅子,一下子撲上去。
她不知道是因爲說起李言薇三個字冒犯到他了,還是這幾天的事真令他惱火了,反正這一次夏如秋完全吃到苦頭。她感覺自己被反覆折騰,像擱淺的魚喝不到水呼吸不到空氣,只能張着嘴大口呼吸來維持生命。陸紀堯親她,她不願張嘴,就被扣住下顎,強迫地張嘴令他能順利侵入。起初她還懂得反抗,咬得嘴裡都是血。
逐漸的,就跟條死魚沒什麼分別,任他宰割。中途實在太累,她掐着他手臂,罵了句:“陸紀堯,你混蛋!”
他大約消氣了,彎下來親她鼻子,“好好好,我混蛋。”
完事的時候,夏如秋掀起全部被子裹着往牀裡滾,悶聲說:“陸紀堯,你這樣實在沒意思。”
他沉默很久,傳來下牀的動
靜,似乎在收拾地上散落的衣服。夏如秋將腦袋埋在被子裡,嗚嗚地說:“我要開學了。”
“嗯。”
簡單一字迴應,接着傳來腳步聲和浴室花灑的水聲。她側耳聽了會兒,眼眶溼潤潤地合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開學繳費等一系列手續陸紀堯安排地井井有條,甚至連一整年的課業表都拿到手。不會別的,就爲了隨時能掌握夏如秋的動向。她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兩個人似乎重新回到起點的相處模式了。
她上了兩堂大課,突然冒出個念頭,要住宿。
輔導員在給辦公桌上的香水蘭噴水,聽了這個要求,問:“幾年幾班什麼名字?”
“大四,藝術系三班、夏如秋。”
輔導員這才擡眼皮,擱下手裡的噴壺往電腦前一坐,裝模作樣的看了眼寢室安排表,很遺憾地告訴她,“同學,你申請的太遲,已經沒空餘寢室和牀鋪了。”
“好的,謝謝老師。”她無望得嘆了口氣,規矩道完謝往外走。都走到辦公室外,又想要是有空位希望能儘早知道,便折返回去。還沒走近就聽到另一個學生也在申請寢室住宿,輔導員查了下表告訴她:“H樓503號吧,金融系都在一層。”
不是沒空寢室了嗎?
輔導員沒料到她會折返,當即笑着大馬哈眼:“是這樣的,這位同學之前來過電話的,所以比較好安排。你家裡人之前也和我交流過,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前段時間剛住院,所以儘可能還是回家住比較放心。”
又是陸紀堯。
出教員樓時,她給陸紀堯打了通電話,“是不是你讓老師統一口徑,說寢室全住滿了?”
“住學校不方便,要是你又發燒鬧個肚子的,我會擔心。”他倒沒狡辯,將理由說得冠冕堂皇。
“這學期課排地太緊,有些大課一早就得上,晚了會沒好位置,如果住宿會方便很多。”
他似乎真在思考,過了會兒說:“這樣吧,你要想離學校近點,回頭我在學區附近買套房,咱們搬去那住。”
資本家的思維方式真是不簡單。
“算了,我不住宿了。”夏如秋無奈掛電話,繼續去準備下堂課。她這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淼淼難得要抄筆記,發現她竟然也一字未記,錯愕道:“小秋,你最近在勵志當學渣啊。學霸當久了,準備下凡喘喘氣是不?”
她這纔回神,笑了笑:“沒,我忘記錄了。”
沈玫棠於她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會爆炸,這還沒啓動呢,就令她自亂陣腳。
吃午餐時,她問於淼淼:“是不是每個談戀愛的女人都挺矯情的?”
糖醋排骨還在鼓在腮幫子裡,她歪頭想了想說:“……會吧,女人佔有慾比較強。但絕對不能太偏離基本軌道,否則很難實現現代主義核心價值觀啊。”
夏如秋想,上節課她選修的一定是思德。
下午上完課,夏如秋在圖書館紮了好幾個小時,天濛濛灰的時候才離開。老傅如
往常一樣在校門口等她,今天回去走得路和平常不同,她問了句:“怎麼走這條?”
“常走那條在修路。”
她哦了聲,不再說話。腦袋靠在車玻璃上,望着逐漸後移的景緻和來往車輛。拐過一條鬧市小街,夏如秋覺得眼熟,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那條大排檔路。她讓老傅停車,往那家麪館裡鑽。
已經過了飯點很久,店裡還是人滿爲患。她跟上次一樣,在店外吃,叫了碗黃魚面和三瓶啤酒。面還是那個味道,鮮滑入味,可她感覺怎麼吃都沒那次來的好吃。到最後越吃越鹹,才發現眼淚啪嗒啪嗒一直往下掉。她暗罵自己沒用,抽了面紙去擦眼淚,可怎麼擦都覺得擦不乾淨。老傅勸了幾次,她最後還是把啤酒全喝完了。
老傅要攙她回車裡,可她抓着桌子死活不走。老傅沒辦法,給陸紀堯打了電話。
等陸紀堯來時,她已經趴在桌上快睡着,臉頰紅紅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他輕輕推了一把,“小秋,回家了。”
她睜眼視線疊影模糊,瞪了好久才清楚點:“你來了。”
“我來接你回家。”
夏如秋想起什麼彎脣笑了,展開雙臂。陸紀堯會意,轉身蹲下,由着她慢慢爬上背脊。跟那次一樣,揹着她一路往街上走,老傅和周遊只好開車在後面跟着,打車燈給他們照明。
這一路走了很長很久,幾乎走過整三條街。夏如秋腦袋貓在他頸窩裡,含含糊糊一路,都不知道在念叨什麼。倒是快到公寓時,聽清楚一句:“我不開心。”
就算啤酒,對於不會喝酒的夏如秋來說,第二天醒來還是渾渾噩噩的。好在上午沒課,她一覺醒來已經九點半,手裡竟然還抓着條領帶。努力回想,才記得昨晚抓着陸紀堯的衣襟又哭又鬧地耍酒瘋,他怎麼哄怎麼騙都沒轍,只好金蟬脫殼將領帶留下了。
她望着領帶發了會兒呆,房外傳來孫阿姨的低喊聲。
夏如秋下牀去開門,發現是孫阿姨在那間屋子裡打掃衛生,胖三最近在長牙到處亂咬亂叼。估計是把什麼東西叼走了,孫阿姨去追。望着臥室門口一紙箱子的東西,她出於好奇上去查看。都是些之前被她撕破、砸壞的東西,還有一臺DV。
“你這小狗,真是壞透了。”孫阿姨奪回東西,指着胖三責備。
胖三完全以爲在玩耍,還在使勁搖晃尾巴。
夏如秋抓起DV就往自個臥室裡躲,好在孫阿姨沒察覺,她鬆口氣,坐在牀邊去擺弄這臺比較老舊的DV。弄了大半天都沒反應,以爲壞了,剛想放棄屏幕就開始發亮開機。這臺DV裡最先出現的是沈玫棠的臉,她比現在看上去更有活力,笑着說:“今天有口福了,陸家少爺親自下廚,去看看在做什麼大餐呢。”
鏡頭有些搖晃,跟着她移動,來到熟悉的廚房。儘管是個背影,但還是能一眼認出是陸紀堯。他圍着可愛的波點圍裙,正在敲雞蛋,沈玫棠湊過去看,懊惱道:“雞蛋殼都在裡面啊。”
他笑起來:“全是營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