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寓的平米本就不大,陸見森家給人感覺就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派簡約。只是灰白黑這三種基調,難免給人種沒人氣的感覺。
“隨意坐。”他進門指了指餐桌,拿起一旁的圍裙熟練得系在腰上。
這個廚房是開放式的,向安娜坐下癡呆呆看着他冷峻臉、繫着圍裙忙碌的身影。這畫面實在寶貴,倘若旁人曉得陸家大少爺這般肯定是勁爆八卦。
帥,會做菜的男人更帥。
“陸總,像您這樣身份的人還會做飯?”
他專心盛蛤蜊湯,“在國外留學時,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很簡單。後來我太太喜歡吃,我就學着做。”
“……哦。”不知怎地,一聽他說起太太,向安娜心裡就有點酸酸的。等他忙完,將菜餚端上桌,色香味俱全不說還都是她喜歡吃的。
向安娜夾了塊紅燒肉,樂呵道:“你太太喜歡吃的東西和我一樣啊!”
“好吃嗎?”他眸底不動聲色浮現溫柔。
她像個吃到糖果的孩子,笑容滿溢連連點頭:“好吃!”
酒足飯飽之後,向安娜一臉滿足,還沒緩過勁來聽到他說:“去洗碗。”
“……啊?”
陸見森鳳眸微眯:“向小姐,我請你吃一頓飯,碗是不是該你洗?”
“是,應該的應該的。”她呵笑着應承,趕緊自座位上爬起來,收拾碗筷去廚房洗刷。正洗到一個碗,背後傳來壓迫氣息,她神經一崩轉頭恰好和他的臉咫尺距離。
呼吸都細若可聞。
向安娜感覺心臟撲騰不停,屏息問:“你、你想幹什麼……”
他眸尾一挑,將圍裙系在她腰際,冷笑反問:“你以爲我想幹什麼?”
說完指了指櫥櫃:“洗碗放櫃子裡,我去洗澡,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她窘迫得耳朵都紅了,吱嗚應聲:“……哦。”
聽到浴室門傳來關閉聲,向安娜敲了敲自己腦袋,嘟囔自己是花癡,腦子裡盡是齷蹉的事。可自己心跳得好快,像是一下子會跳脫出來。收拾完餐具和廚房,向安娜就關門離開。
洗完澡睡覺,半夜時手機傳來消息鈴聲。
她惺忪着臉摁亮手機,是條短信。
發件人沒備註過,一長串的數字,內容很簡單四個字:他很危險。
誰很危險?她腦袋轉不過彎,以爲是發錯的簡訊就刪了沒理會。第二天早上去豪遠,剛進門廳前臺就喚住她:“向秘書,有你一封信箋。”
“好,謝謝。”她接過信,刷卡上電梯。
到了辦公室擱下包,纔開始拆信封。沒署名、只寫了地址和收件人名字。信封裡面只是一張薄薄的紙片,只有簡短的一行電腦打印字體:聶路宇很危險。
聶路宇?
她拿起內線電話打給前臺詢問信箋是誰送來的。
前臺只說是郵政掛號信,向安娜輾轉給郵政打電話,得到的回覆是寄件人匿名發送。到底是誰寄的信,並且是認識聶路宇和她的。
她恍然和昨晚的號碼聯繫到一起,可昨晚被自己大意刪了。也因爲這封信,向安娜覺得最近神神鬼鬼的,不曉得
是否腦袋臆想還是怎地,老覺得有人在某個地方注視她。
可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
今次晚上回家,這種被窺探注視的感覺非常強烈,她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便加快步伐那腳步便緊跟上去。嚇得她聯想起地下車庫的事,發瘋得狂奔。
剛拐入樓道就被人猛地拽住胳膊。
“啊——!”
陸見森被她這一叫嚇了跳:“怎麼了?”
聽到是他的聲音,向安娜才徹底鬆口氣,無奈撫了撫額角撩撥亂髮,擺手喘氣:“沒事,我最近大概有點神經質。”
陸見森擡眼,敏銳得察覺到拐角處一抹影子縮回去,漸漸消失。
“……你看到什麼了?”見他目光銳冷盯着拐角地方,向安娜不禁後勁發毛。
他說:“沒什麼,是隻貓。”
我去,原來是隻貓。
她無奈將心裡翻騰的恐懼壓下去,跺了跺顫慄發軟的雙腿。陸見森問她:“吃晚飯了嗎?”
“沒有,剛下班呢。”
他大發慈悲:“巧了,我又做多菜了。”
哪會這麼巧,向安娜心裡冒嘀咕。
可一回家就有熱菜湯飯吃,真的很喜歡這種巧合啊!
她心想,陸總裁你最好天天多做一些菜,好讓我這個人肉垃圾桶天天幫你處理掉!白天的信箋、晚上的跟蹤腳步到底還是讓她膽戰心驚的,所以她賴在陸見森家裡很久。賴到吃完飯又窩在客廳看了部美國大片、邊喝紅酒邊吃薯片。到最後大喇喇地四仰八叉倒在客廳的長絨地毯上。
陸見森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這個畫面。
無奈將她抱到臥室,替她脫鞋蓋被。
“……安娜。”他湊下臉,輕暱喚了一聲,似包含着千言萬語。
她輕嗯了聲,翻了身子,腿一蹬像是在夢裡踩空了。
陸見森抿脣淺笑,正要關燈離開,她的手機傳來簡訊的震動聲。因是短信直接顯示在屏幕上,又是簡短的幾個字,一眼就能看盡內容。
四個字:他很危險。
陸見森拿起手機,試了試密碼解鎖了。
果然,多久過去她的密碼總是一個,黃魚腦子總愛忘記便什麼都是同一個。
他給發件人打了電話,接通後試探得餵了聲。
那邊直接掛斷。
等他再撥過去,對方已經關機。陸見森望着這串手機號,若有所思。
第二天向安娜醒過來,就覺得牀好軟好舒服,折騰得翻了幾個身才赫然驚醒。這不是自己那!她趕緊下牀,走出臥室就看到陸在廚房忙碌。
見她時,挑眉:“去洗臉刷牙。”
“……哦。”她跟小學生一樣莫名其妙對他言聽計從,去自己那換完衣服洗臉刷牙過來吃早餐。吃到一半她不好意思道:“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
“嗯。”他冷淡。
“佔了你的牀,你睡哪了呀?”
他喝了口咖啡:“chuang上。”
什麼!
這不就是睡在一起了!
興許是猜到她腦補出什麼畫面,他擡頭正經臉:“我不習慣睡沙發。”
向安娜尷尬一笑。
吃完早餐正準備出門去上班,對門傳來敲門聲。
向安娜奇怪得開門,見兩個警察正在敲她家門。
她奇怪道:“請問,你們找誰?”
其中一個警員說:“1205的住戶向安娜在嗎?”
“……我就是。”
警察有點奇怪得看了看兩邊的門牌號,直到見陸見森出來,頗爲驚愕:“陸先生,您怎麼……”
陸見森皺眉:“出什麼事了?”
A警員敘述:“最近出了件謀殺案,來例行傳喚跟案子有關的人調查一下。”
向安娜腦袋嗡然作響,一臉茫然得走出去,“謀殺!警察同志,我怎麼會和謀殺案有關啊,我……我這人雖然偶爾會猥瑣一下,可和謀殺案半點關係都沒有的啊!”
B警察笑了:“只是來問些事情,你不用緊張。”
警察都找上門了,不緊張纔怪。
坐下來倒水詢問了幾番,向安娜才曉得死者竟然是那天餐館裡沒素質的中年男人。因有過接觸,便來問了詳細的經過。向安娜把那天在餐館的事完完整整告訴他們。
問完話,警察才記錄完先行離開。
她恍恍然,立在那。那麼暴跳如雷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
陸見森今日將慈悲胸懷發揮到極致,送她去上班。
她一直處在遊離狀態,一直到到了豪遠樓下,陸見森問:“要不要晚上來接你?”
她這會兒才恢復到原來的神態,下車後對着車窗嘻笑道:“陸總,還說你不想追我。”
陸見森脣線稍稍揚起,沒搭理她,直接踩足油門就走。
徒留向安娜站在原地大喊:“要接要接!記得來接我!”
“哇塞!這誰的車呀,誰送你來上班的!還要來接你!”鄭筱魚正好走過來,八卦心燃起,直拿手肘撞她:“不會是聶先生吧。”
“陸見森,你信不信?”她笑呵呵得說。
鄭筱魚翻了個白眼,“不信。”
進公司時,向安娜說起今早警察來家裡詢問的事。鄭筱魚一臉驚詫:“也去找你了?今天早上也來找我問過話。還拿走了我的鉚釘包,拿去化驗了。”
哦對,當天筱魚的包還劃傷了他。
鄭筱魚忽然停下腳步,一臉驚訝又想起什麼的表情指着她:“安娜,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死的人有些都和你有過接觸啊。”
的確,這三年來,今天並不是第一回被警察問過話。
曾經也有人這麼蹊蹺死了。
原本不在意,被筱魚這麼一說,向安娜覺得有點汗毛倒豎:“……巧合吧。”
“會不會有變態暗戀你,一有欺負你的人就把他們統統殺了!”鄭筱魚露出一副猙獰表情,嚇唬她。
向安娜不自覺犯哆嗦:“你別嚇我,我膽兒小。”
鄭筱魚哈哈大笑,擠兌她一下:“我胡說八道的,親愛的你可千萬別當一回事兒,而且現在都有人親自接送你上下班了,怕什麼呀。咦,你還沒告訴我呢,今天送你上班的是誰啊!”
“……陸見森。”
“哎呀,和我說實話。”
她無奈:“……我說的就是大實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