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時,又困又迷糊,酒精的濃度上來整個人天旋地轉的,感覺踩個臺階都會踩空。進房間時,門開着,保潔員的清潔車在門外。
她省去刷卡的麻煩,踉蹌着走進去,穿過雕花屏風看到牀就撲上去。
“先生,屋子都清潔乾淨了。”保潔員餘光裡瞧見人進來,將工作進度交代完等着拿小費。孰料牀上的人滾三滾整個裹在被子裡,完全沒反應。
保潔員笑容僵住,重複道:“屋子都清潔好了,我先走了?”
向安娜的手探出被子,揮了揮。
“小氣。”保潔員這下笑不出了,握緊抹布白一眼氣呼呼得關門出去了。聽到關門的啪嗒聲,向安娜吱唔一聲將手往衣服裡鑽,扯掉Bra往外扔。
沒了束縛,這下睡得更舒服了。
儘管半夜時老覺得有人進來了,似乎還被抱着,很溫暖又熟悉的感覺。意外覺得沒惡意,睡得更死了。早晨醒來,望着偌大的雙人牀枕頭,雪白的枕頭上有淺淺的凹印,還有短短的頭髮。
這誰的頭髮?
意識到不對勁,向安娜赫然坐起身,望着漂亮又寬闊的套房,猛地一激靈。自己不是定的單人間嗎?這個酒店的單人間這麼豪華!
低頭更詫異了,還帶換睡衣服務的?
去浴室洗漱時,她更覺得酒店服務太貼心,連妝都幫忙卸掉了!一直到準備換衣服找行李箱才發覺,這壓根就不是自個的房間。出門時恰好碰到保潔員,她笑眯眯得問:“阿姨,這個是425嗎?”
保潔員哼了聲,收走拖把不理她。
嘿,這麼服務周到的酒店,服務員怎麼氣性這麼大。
出去看了眼房間號,發現是1025號。
這一層的總統套房。
向安娜想起枕頭邊的短髮,後勁猛地發寒。難道昨晚……自己一夜情了?可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也沒喝斷片不至於這麼不省人事吧。
趁着下樓吃早餐的空檔,向安娜問了下前臺服務員:“您好,我想請問一下1205號房間的客人是誰啊?”
前臺小姐微笑道:“對不起,我們不能泄露客人的信息。”
“姓什麼可以說嗎?”
“……不好意思。”
向安娜軟磨硬泡很久,才撬開一句訊息,“姓陸,是位先生。”
天,難道自己真露水情緣了。
要真是,姓陸的這位先生也忒體貼了,還幫忙卸妝、拖鞋換衣服。
因要趕飛機,向安娜在酒店餐廳用完早餐,就趕往機場。下車結車資時,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奇怪道:“後面那輛車跟一路了。”
向安娜回頭看,是輛漆黑霸道的路虎。
車牌號很囂張。
“是很奇怪,師傅你當心點。”向安娜笑嘻嘻得說完,道了謝拿着行李箱下車。
一直等她走入機場,路虎車的車窗才緩緩滑下,露出一張線條分明的面容,修長手指取下墨鏡,陸見森的目光久久不曾離開。他一直曉得她在哪個城市,卻總沒勇氣去看望。
生怕一眼,就令自己難以剋制。
可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毫無預兆的出現,徹底擾亂他的防線。
坐在機艙裡的向安娜,問乘務員小姐要了杯水,揉了揉宿醉發疼的太陽穴。
拿出一本雜誌翻閱,第一頁扉頁就是時下精英介紹。是個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男人。
很英俊、氣勢逼人。
陸氏集團大少爺,陸見森。
“好熟悉。”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向安娜有點疑惑。轉而嗤笑了聲,金字塔頂端的人,怎麼可能熟悉,肯定是帥哥都眼熟的道理。飛機落地後開機,鄭筱魚的電話恰好進來。
說在外頭接她。
“你怎麼來了呀,省得我專車回家。”向安娜繫好安全帶,誇讚她。
鄭筱魚搖頭晃腦的,“愛我吧,陪我吃午餐。”
“成。”
車剛在高架下來,汽車收音機裡傳來一條播報:“陸氏集團的併購在今日持續發酵,豪遠集團於今日凌晨開始股價下滑,據悉之前的化工廠爆炸是罪魁禍首。豪遠集團董事長也於今晨七點心臟病發住院,集團公關部正在全力應對媒體,不要去打擾病重當中的鄭董事長……”
嘎——!
鄭筱魚猛地踩住剎車,停在路邊,不敢置信得調大音量。握着方向盤的手開始發抖,“……不是真的,昨晚老頭還和我吵架來着呢!”
“你下車,我來開,你快打電話問問家裡是哪個醫院。”向安娜注意到她的情緒和打顫的手,解下安全帶,和她互換了位置。鄭筱魚在包裡翻了會兒纔拿出手機,打通電話,緊張道:“慈愛、去慈愛醫院。”
醫院裡早就堆滿一衆記者。
幸好鄭董事長的助理在應對記者採訪時看到他們,找了應急通道讓兩人上去。鄭筱魚因爲父親早年出軌導致母親抑鬱離世一直對他耿耿於懷。
兩個人在一起,沒待超過五分鐘可定會吵架。
可如今看到雙鬢花白的父親躺在病牀上,靠吸氧和儀器維持生命,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媽媽已經不在了,連你也要離開我嗎!爸爸!”
向安娜一面安撫她,一面詢問醫生情況。得到的迴應很不樂觀,幾時轉醒都是個大問題。鄭氏公司的重擔一下子落在筱魚身上。
平時她吊兒郎當、酒吧夜店整晚不回家,可一旦正經起來倒一點沒有紈絝子弟的樣子了。
向安娜也決定去鄭氏幫忙。
董事會壓根就沒報希望,覺得一個黃毛丫頭能有什麼能耐。向安娜卻讓法務部門擬了份暫緩併購的合同出來,告訴鄭筱魚:“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要是陸氏能給機會這次的危機暫時能解除。”
“可他們就是瞄準這次機會纔出手的,會答應嗎?”鄭筱魚有點擔憂。
向安娜握緊合同:“鄭氏的前景不可估量,我想陸氏應該也是猜到纔會這麼做,只要給他們一個保障我想一定能判個緩刑吧。現今,能保住豪遠纔是前提。”
可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兩人去陸氏拜訪,得到的結果是陸二少去了新西蘭,短時間不會回國。鄭筱魚徹底泄氣,“難不成我們還要追去新西蘭嗎?”
第三日,向安娜探聽到消息,陸氏大少爺會出席某個酒會。
陸家的二少爺不在,這個大少應該更管用吧!
向安娜當晚打扮得明豔動人,去往酒會目的地。還沒進門就被攔住,需要出示邀請函。她笑呵呵得打岔:“我出來急,忘在家了。”
“不好意思小姐,
這裡是私人場所必須要邀請函。”
她笑得像只狐狸,軟綿綿得:“通融一下不可以嗎?”
保安搖頭。
氣得她直跺腳,正尋思着該怎麼混進去,視線一亮瞄準某個身影。紅脣勾起一抹粘人的微笑,撲上去嬌滴滴道:“盛少爺,你也來參加酒會嗎?”
被叫住的男人,生的肥頭大耳的,五短身材偏要穿套燕尾服,十分滑稽。這個盛公子最喜歡嫩模,當年她當模特拍了幾支他公司廣告沒少被騷擾。盛公子一看她,眼睛都直了,“安娜啊,這麼久不見你跑哪裡了,我怎麼都聯繫不到你。”
“家裡出了點事,請了假好久不見你長得越來越俊俏了。”
盛公子被誇得哈哈大笑。
向安娜主動挽住他的手,說:“站在門口多冷呀,進去咱們好好敘敘舊。”
盛公子自然樂意,笑着摟住她細腰,往裡走。三句不離肉麻話,惹得向安娜雞皮疙瘩爬了一聲,一直到臀部被拍了下,她心裡一咯噔,趕緊推開他,說:“我去下洗手間。”
“需不需要我陪你?”
向安娜掩脣笑,“急什麼,你去二樓等我。”
盛公子一臉恍然大悟,大有深意得往她腰裡掐了下,往樓上去。向安娜兀自打了個寒噤,趕緊環顧四周去搜尋陸見森的蹤跡。可整個酒會都沒這個人影。
難道雜誌上的照片是PS過度的?導致實物和真人不符合?
盛公子在二樓朝她招手,她回以微笑轉身往洗手間方向跑。鄭筱魚的電話來了一次,問情況怎麼樣。她很遺憾沒能見到陸見森,現在得想辦法逃出去。
否則真該陪盛公子了。
洗手間出來,聽到有人在走道邊交談。向安娜不禁回頭看了眼,發現這人就是陸見森。他正和一箇中東模樣的人在說什麼,語言流利又自信。大約是察覺到她直勾勾的視線,他擡眸掃了眼過來,銳利如刀令向安娜心裡尤然一緊。好熟悉,真的很熟悉,這種感覺強烈的讓她窒息。
一直等交談完畢,陸見森筆直往這邊走來。
不曉得爲什麼,向安娜覺得緊張極了,站在那像是生了根動都不敢動。預期中的場景沒能出現,他甚至目不斜視全當沒看到人,直接擦肩而過。
向安娜這纔回過神,趕緊衝上去攔住他:“陸總!”
他隱有不悅,皺起眉結。
“我是豪遠集團秘書室的向安娜。”不曉得是不是錯覺,說到自己名字時,他似乎震了下。而後,語氣冷漠如冰不帶任何情緒:“走開。”
怎麼可能走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跑來這,終於逮到人。
向安娜掏出文件遞給他:“陸總,我希望您能給豪遠一次機會,豪遠的前景非常可觀,只要你給他一個機會總有一天他會給你帶來非常大的利益。”
陸見森垂眸看了眼那份文件,拿起只是掃了掃封面,冷哼一聲丟入一旁的垃圾桶裡,“沒興趣。”
“我靠!”望着公司員工沒日沒夜趕出來的勞動成功被這麼丟入垃圾桶,向安娜覺得心裡氣得冒煙,不由自主罵了出來。陸見森瞪眼看她,她立刻捂住嘴,儘管生氣還是笑呵呵得去將文件撿起來,像條尾巴一樣得跟在他身後,嗲嗲得喊:“陸總,這份方案您看一下再決定是否同意給豪遠一次機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