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也開始同情刑部尚書:
“的確是兩難,唉,這也許是堂主曾教過我的,四面楚歌,十方受伏。”
葉進想了想,敬佩地對尚書大人說:
“不過大人這種處理算是從沒有辦法中找出了辦法,可以說照顧到了各方情緒。”
刑部尚書自嘲地打了個哈哈:
“辦法不是我找到的,當時聖旨一下,各方施壓,我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龍飛笑着小聲說:
“我猜將神府降級多半是宰相大人的主意。”
刑部尚書佩服地看着龍飛,點點頭:
“你神了,一天深夜相爺來家裡,告訴我該如何處理爲妙,所以纔有了這個即不輕又不重的決議。”
大元帥嘆了口氣,用慶幸的口吻說:
“也得虧尚書是個中間派,平時不喜歡交際但人緣很好,大多數人也不會強求他殺自己的侄兒。”
刑部尚書摸摸耳朵,壓低聲音說:
“要想徹底平復衆怒這顯然不夠,宰相又告訴我一句話,冤有頭債有主。”
龍飛拍拍天佑笑道:
“呵呵,這下你徹底解氣了。”
天佑感到莫名其妙,不解地問:
“神府降級我解哪門子氣?沒仇沒恨的。”
龍飛笑着分析道:
“要徹底平息此事,肯定得來點狠的,罪魁禍首要遭殃。”
天佑有點明白了,小心地問:
“你是指飛翔學院?”
刑部尚書接話了:
“龍堂主真是神人,的確嚴懲了禍頭,解散了飛翔學院,只是太對不起古震天將軍啦。”
葉進這下明白龍飛爲什麼再三囑咐天外山之事半個字都不能泄露,果真會有滅頂之災。
神府降級己算嚴厲的處罰了,學院解散無異火上澆油,每個那可都是幾代人的心血啊,而後臺強硬的神府被處罰從深層次來說,新帝正慢慢削弱重臣們濤天的權勢,這次天外山惟一的蠃家只有天子,假他人之手葬送了衆多的未來威脅,真正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雖然對飛翔學院不很喜歡,但此時天佑並沒有覺得非常開心:
“其實也不存在解不解氣,古院長爲人真的很好,不過是門下少數弟子太過囂張而己。”
大元帥欣慰地摸摸天佑的頭,男人嘛胸襟不能太狹窄:
“這樣處理方纔暫時壓下了鬧事大臣們的怨氣,他們也算是給足了尚書面子。”
龍飛不以爲然地說:
“面子不得不給,因爲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或族人以後不犯點事,交惡刑部得不償失。”
刑部尚書這時顯得比較硬氣:
“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誰非要糾纏不休的話,以後親朋戚友犯到我手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司馬龍飛看着那一千壇原酒,他明白了:
“我說尚書大人怎麼捨得這麼大的手筆,原來是爲了答謝相爺的解惑之情。”
刑部尚書呵呵一笑道:
“送酒只是其一,主要是想拜託你們下個月幫我辦場大宴。”
司馬龍飛納悶地問:
“辦宴爲何捨近求遠?王城可有不少名店。”
刑部尚書拍拍司馬龍飛的肩告訴他:
“大胖子,天都的美景美食令百官回去後讚不絕口,聽說我想辦宴,紛紛建議來這裡,你也知道最近煩心亊多,得出來散散心。”
司馬龍飛這下明白了:
“又權當一次旅遊,不知大人辦宴主題是什麼?”
刑部尚書興奮地說:
“是過繼侄子到我名下,胖子,可得用心點。”
司馬龍飛一拍胸膊作保證:
“大人放心,保證盛大隆重熱鬧。”
大元帥想到一件事,忙囑咐大家:
“千萬不要將尚書和我們交好的事泄露出去,他在暗對宰相幫助最大。”
龍飛笑着告訴大元帥:
“這您請放心,這些兄弟最大的優點就是嘴穩。”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寧流血不流淚方爲英雄本色。
但現在龍飛等幾個小青年又明白了另一個道理,男人哭並不全是因爲傷心,樂極也能生悲。
一場如演唱會般的哭宴驚天動地,響徹雲宵。
幾個白鬍子老頭似乎在比賽誰聲音更大,個個扯着嗓門嚎啕大哭,他們本就修爲精湛,內力深厚,真是哭得海枯石爛,地動山搖。
龍飛幾人面面相覷,原來人高興過度也是會流眼淚的,喜極而泣。
痛哭流涕的是剛剛結束閉關的院長他們,聽到這麼多令人興奮的消息,幾個老頭頓時淚流滿面,己整整哭了一柱香的功夫。
看到兒子哭功了得,黑鍋老頭大感欣慰,自己萬一翹辮子就不愁沒驚天地泣鬼神般的送魂音了。
總算潮起潮落,波浪退後濤聲消停。
院長和大長老對視了一下,都爲自己目光如炬,慧眼識才而驕傲,茫茫人海被他們挑到曠世奇才作爲接班人,肯定是上天在保佑青林,這個世上最缺的是什麼?人才啊,非常幸運,他們找到了。
大比初露峰芒,邊關力挽狂瀾,決賽獨佔螯頭,現在青林又成了天下唯一的神府,他們爲之奮鬥大半生的學院在這小小少年手上只短短几年便登峰造極,現在兩人的心情己達到朝聞道,夕可死之忘我境界。
見大家不嚎啕大哭了,司馬龍飛扯掉塞在耳朵裡的紙團,調侃道:
“幾位老頭真是人逢喜事哭得爽,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爲咱院死了人呢。”
歐陽靜氣得敲了他腦袋一下責備道:
“難怪我娘看見你不是罵就是打,活該。”
司馬龍飛倒是不急不躁,反而顯得十分憂鬱地說:
“我最煩小丈母孃這一點,總是找我打情罵俏,真懷疑她的動機有點居心不良。”
歐陽靜氣得又敲了他腦袋一下:
“我娘會對你居心不良?別自作多情了。”
司馬龍飛似乎有些驚慌失色,擔心地拍拍胸口說:
“很有這個可能,不然怎麼老是把我按倒在地一陣撫摸,幸虧我意志堅定,拒色誘永不沾。”
歐陽靜簡直要氣暈了,反駁道:
“那怎麼能叫做撫摸?明明是打。”
司馬龍飛白了歐陽靜一眼,嘆了口氣,相當鬱悶地說:
“老師,小丈母孃擺明在暗示我,打是親罵是愛,老牛想吃嫩草,哼,我是不會上當的。”
歐陽靜真的無語了,不是涵養好早衝上去揍他了: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司馬龍飛一本正徑地糾正她的話:
“虧你是老師,起碼的常識都不懂,狗嘴裡怎麼可能會有象牙呢?”
歐陽靜木木地望了他半天,突然想起新婚夜牀被這大個子佔了時不由笑了:
“是啊,狗嘴裡怎麼可能有象牙呢。”
這世上受了罵捱了揍還沾沾自喜的可能只有司馬龍飛了,真正的體胖心寬。
院長決定率全體青林學院老臣子淋浴更衣,焚香祭祖,告慰九天之上的學院歷代英靈。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