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突然走到我面前,勾住了我的脖子,修長的指甲輕輕滑過我的面頰:“一個男人,應該懂得知足。”
我說:“一個男人如果太容易知足,那麼他難以成大事。”
女子的眼睛含笑,手指更加輕柔。
“小妖精,快住手,要不然,我可就忍不住了啊。”我直勾勾地盯着她,嚥了咽口水。
“忍不住了就不要忍嘛,反正今夜,我是你的。”
我笑了笑,一把推開她:“傻瓜,我的定力沒那麼差。”
“秦先生就是這麼對待佳人的嗎?”
“可是據我所知,身材好的女人,臉蛋不一定漂亮。”
“秦先生何必非要看我的臉,這樣帶着幾分神秘,豈不是更有情趣?”她的聲音嬌媚,繼續蠱惑着我。
“可若你是個醜八怪呢?我這個人很膚淺,只對漂亮的女人感興趣。”
女子撫了撫秀髮,說:“你看我像醜八怪嗎?”
“這可說不準。”
女子嘆了口氣,脣已貼近我的臉頰:“今晚,我給你這世上最大的享樂,交易完成之後,我立刻就會走,或許以後,我們再不會見面。你沒必要看到我的臉,但我保證,它值這個價。倘若你真的看了,心情未必會好。“
“你倒是挺有自信。”我淺淺笑了笑,望着她說,“你就這麼確定,我會答應這筆交易?”
“江湖人都說,秦小風從不拒絕女色。”
“那說明江湖人,還不夠了解我。”
“你不肯?”
“起碼得讓我知道,你是誰?”
我的話音落地,女子的面具掀開。
一頭秀髮傾瀉下來,她星星般的眸子望着我,那是怎樣一張令人窒息的臉,簡直讓人不敢逼視。再配上這樣完美的軀體,實在很少有人能夠抗拒。
不對,這張臉,怎麼這麼眼熟?這不是,薛雨嗎?只不過,又略有不同,她比薛雨更美。
我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她是精通易容術的。平時所見到的薛雨,只不過是她刻意醜化後的形象。可令人驚歎的是,刻意醜化後,她都還是個美人,真是變態。
大小姐一改往日神韻,笑得妖嬈嫵媚:“秦先生,我這張臉,比起我妹妹,如何?”
“說實話,”我嚥了咽口水,“你比她美。”
薛雨一雙纖手自胸膛緩緩滑下,帶着顛倒衆生的媚笑,甚是銷魂:“那,這具身子呢?”
“堪稱完美。”
“只要你答應幫我,今晚,它就是你的。”薛雨衝我眨了眨眼睛,宛如狐魅。
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縷縷甜香,就算是個瞎子,也很難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何況,此時她還未穿石榴裙。
“你想讓我怎麼做?”
“幫我殺掉,薛雪雪。”她一字一頓,咬得格外沉。
我秦小風對女色的抵抗能力一向微弱,尤其是在這樣的絕色女子面前。可是今天,面對這樣的條件,我發揮出了超常的定力。
薛雪雪是我徒弟,我是她師父。就像師父曾經保護着我一樣,我也一樣會守護着她。不管是出於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我有我的信仰,我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望着薛雨,望着這個美麗而又瘋狂的女子,我深深嘆了口氣:“大小姐,收手吧,或許,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薛雨冷冷發笑,緊盯着我,“自從踏出第一步時起,我就已經回不了頭。秦先生,我們是朋友,我求你幫我。”
“我對你有幾分欣賞不假,可談到朋友,還差了十萬光年。大小姐,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撿起地上的斗篷,我幫她披在了身上,“小心着涼。”
薛雨有幾分不甘,眼中閃過決絕:“那你要怎樣才肯幫我?”
“山無棱,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或者我心情好。滿足以上任一條件即可。”
斗篷落地,薛雨低吟一聲,蛇一般滑入了我的懷裡。那一瞬間的觸碰,幾乎令我不敢相信。
心跳驟然加快,胸口如火灼一般,我第一次與一個女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而且接觸的是她柔滑的肌膚。
這個女人太他媽可愛了!
“大小姐,你別這樣……”我試着推開她,她卻反而將我抱得更緊。
“秦先生,現在你的心情,稍微好點了嗎?”薛雨將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低聲問我。
我手心收緊,掌中已握着一把匕首。
薛雨笑道:“和女人溫存的時候,你手裡不應該拿刀的。”說完,脣已咬上了我的耳垂。
“我手裡拿刀的時候,你不該坐在我的懷裡。”
“難不成,你還忍心殺我?”她又笑了起來。
“一個女孩子,不該如此有自信的。”我將匕首緩緩移到了她的脖間,“更不該,大半夜出來勾引男人。”
“我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我的匕鋒輕輕觸到了薛雨的脖子,一滴鮮血緩緩滑下來。薛雨完全嚇呆,柔軟的軀體近乎僵硬,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大小姐,我已經提醒過你,可你非是不聽。”
刀鋒,仍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嘴脣在顫抖,憋了半天說不出話。
“大小姐,我希望你能記住幾件事。第一,男人都喜歡掌控主動權;第二,秦小風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色;第三,我修習過心法,狐媚之術對我不管用。”
薛雨緊咬着嘴脣,面色很是難看:“我輸了……求你,把刀拿開。”
“天冷,記得多穿點衣服。”我微微一笑,扔開匕首。
薛雨愣了愣,轉身,走出幾步,忽又回頭:“我早知道,你不會忍心殺我的。”
“是嗎?”我衝她笑了一笑,“你可以再試試。”
薛雨不答話,認真地看了我半晌,開口道:“秦小風,薛雪雪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死心塌地幫她?”
我答道:“她給了我六十萬。”
薛雨道:“我給你六百萬。”見我不說話,她繼續加價:“六千萬。”
我想着,我若是繼續不說話,她是不是該給我六個億?
我笑了笑,說:“六十萬,是薛雪雪的全部,六百萬,對你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你說我應該幫誰?”
“可是我真的很想讓她死!”
“我們都是凡人,讓誰生?讓誰死?”
薛雨不再說話,一步一步,沉沉地走到門口。
看着她淒涼的背影,我發現,原來權力、財富,真的可以讓人走火入魔。
臨出門前,她未回頭,乾笑了兩聲:“秦小風,忘了告訴你,我的指甲上,有毒。”
臉上突然有些癢,渾身熾熱起來,我笑了笑,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