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體質真弱……”
妖刀的目光裡有着不可置信和嫌棄。
路長風哪裡看不出她目光裡頭的嫌棄,他懶得多說什麼,這女人大概是忘記了她先前賭輸什麼了吧?明明輸了是不應該總再說什麼人類如何如何人類如何如何的話了的。
累得很,只是看了一眼天羅殿那四人,又看了一眼慕容臨安。
雖說對天羅殿那四人沒什麼好感,但是慕容臨安一路的客氣還是讓人很受用的。
路長風轉頭看向慕容臨安,“多謝了,救我一命。抱歉了,害你被遷怒。”
“哪裡哪裡……”
慕容臨安雖然也是一肚子的冤枉,但是好話無論到哪兒都是受用的。
趕緊客氣了兩聲,“既然內傷未愈,回頭我就安排醫官過來治療。你先好好休息。”
路長風點點頭,“多謝。”
他現在的模樣纔有了幾分俘虜該有的狼狽,畢竟,口脣邊還有下巴上都是乾涸的血漬,袖子和衣領邊也是。
路長風拖着疲憊的步子朝着房裡走去,妖刀唰一聲就將碎魂準確地入鞘,然後腳步輕快地跟着路長風一起進去。
快要走近房門的時候,她陡然停下了步子,回眸看了慕容臨安一眼,而後隨手丟了個瓶子過去,“喏,剛錯怪你了,這個補償你的。”
慕容臨安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魔族給的東西,而且還是修正統魔族靈魂之力的大拿,這瓶子裡的絕對是好東西,這會子慕容臨安對於自己先前莫名一肚子的冤枉,一點都不委屈了。
“醫官就算了,醫官頂什麼事兒?”
妖刀很顯然,是看不起人類的醫官的,所以此刻目光就朝着天羅殿四個掃了過去,而後停在了池炎的身上。
池炎一滯,當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等她開口,就已經趕緊自告奮勇道,“還是在下來吧,妖刀大人放心。”
妖刀這才點了點頭,跟進了房間去。
路長風一進去就直接在軟榻上癱了,他狀態不好,畢竟沒有太高深的修爲,沒辦法。
目光看向走進房間裡來的妖刀,聲音裡多了幾分疲憊和虛弱,說道,“我等會先休息休息,要出發的時候,你叫我就好。”
他眸子緩緩閉上。
妖刀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這傢伙還真是……
她心道,就這麼弱的體質,要這麼繼續下去,她這俘虜指不定什麼時候說死就死了……
難得有個這麼有意思的人,想到這個可能,妖刀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眉頭皺了皺,看來,得想點辦法才行了。
路長風做夢都不會想到此刻這女魔頭的心理活動是什麼。
他只是閉上眼睛之後,陡然想到了什麼,緩緩掀開眸子,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就看到她皺眉冥思的樣子。
“露娜……”
路長風叫了她一聲。
“嗯?”
妖刀回過神來,轉眸看向了他,就看到這渾身狼狽的年輕男人,手中拿出一些東西來,朝她的方向遞過來。
“正好逛到了,給你買了些東西,只是……好像有些弄髒了。”
路長風手中是疊好的衣服,從成衣鋪買的,料子是明亮的顏色,粉白色的料子,很適合女子穿着。
只是,此刻料子上沾上了他手上的血漬,倒是的確有些弄髒了。
“看你總是一身黑,感覺像是每天都沒換衣服似的,就算是魔族,也是個姑娘家,好歹也換些顏色的衣服……”
路長風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有些弱。
妖刀的目光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路長風手中遞過來的東西。
的確是有些呆愣了。
這應該算是禮物,從來沒有人送過她禮物,沒有人送過她衣服。
沒有人告訴過她,姑娘家好歹要換些顏色的衣服穿穿。
她身上這一身,是閻魔堂的制服,就是這麼一身黑,她所有的衣服,都是閻魔堂的制服。
她一直沒有伸手接。
路長風就看着她呆愣愣的眼神,他多了幾分彆扭,輕輕咳了兩聲,“怎麼?人類的衣服你看不上眼?還是這料子刺着你眼睛了?不要可就算了啊,反正也是用贏你的錢買的……”
妖刀這纔回過神來,伸手接了過來。
指尖接觸到衣服順滑柔軟的料子,是很好的材質。
她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表情也多了幾分彆扭,抿脣片刻才說道,“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妖刀看着衣料子上沾着的那些血漬,心裡有些不舒服起來,說不上來的感覺。
片刻後,才說了一句,“你真是太弱了,這麼弱的體質……還將軍呢,先讓那個誰來給你治傷,治傷治好了之後,我看我還是教你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吧,不然就你這體質……別說魔族了,我看你在人類裡也算不上強者。”
“橫豎是個俘虜,要那麼強做什麼……我沒你那麼旺盛的勝負心。”
路長風輕輕擺了擺手,就又摸出來了一個盒子,“喏,這個也是順便買的,說起來,加索做這些東西的手藝還真不怎麼樣,若是封彌,或者是北洋,工藝都精細得多,你隨便戴着玩玩吧。”
妖刀這次倒沒躊躇太久,伸手就接了這小盒子,打開來就看到裡頭是一對耳釘,小小的黑色珍珠有着漂亮的光澤。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表情有些懵懵的。
路長風循着她手指看過去,注意到,她白皙的耳垂上乾乾淨淨的,連耳洞都沒有……
“我沒注意到你沒穿耳。”
看來是戴不上了,路長風也覺得夠新奇的,魔族女子不穿耳的麼?人類的女孩子,還是孩童的時候,就已經穿耳了,尋常人家更是姑娘還是嬰孩的時候,就先穿耳了。
貴族家的女子穿三對耳洞的都有。
“喔……這個啊。”
妖刀擡手撓了撓頭,她專注於修煉,這些的確都是沒有的。
但是此刻路長風就看這女人,拿起一枚耳釘來,直接對着耳垂就紮了過去,瞬間……就穿了個耳洞,現穿現戴。
另一隻也是一樣。
一對黑珍珠耳釘就這麼好好戴在她耳垂上了。
路長風點了點頭,“嗯,看上去多少像是個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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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眨了眨眼睛,目光就在房裡尋找了一下,然後拿了塊鏡子過來,照了照。
然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