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海,乃是青鸞聖地,每每月盈之時,潮起海升,萬里海域,盡在銀盤普照之下,銀輝灑浩淼,月沉海中天,與人間的海月不同,這明月海的月亮,不掛與中天,反而,卻如海中銀陽一般,浮在海面之上;子夜之時,倒是比之驕陽晌午,更加的明亮,只見萬里同浴銀輝,雲行龍渡的金光,與整個海天的銀輝,交相輝映,顯得更具輝煌尊貴
晚風拂面,微涼酒意,金鵬和林老站在船頭,把酒對飲,相談甚歡;而甲板上,倒是隻有若狸和蕭雅,再教錢多多修行,整個船頂竟是別無他人,只有十幾名凌天軍,分站四周護衛,自從林老道出了錢多多的身份,滿船的夏家旁支子弟,都是惶恐不已;再加上,此行有明月閣主同行,衆人再紈絝奢靡,也都有所收斂,畢竟,自己的一身尊貴,可都是明月閣夏宗親所賜予的呀!
夏半青在月出海面之際,便是灰頭土臉的,帶着一衆夏家子弟,回到了各自的船艙;對於那白阡陌動手打了夏家子弟的事情,衆人那裡還敢追究,這人不僅是明月小主的結義“大哥”,貌似,還和明月閣主關係不淺,被夏景夕詔入了暖香龍軒,他們這羣旁支弟子,都是受閣主之邀請,參加這龍渡會的,卻沒想到,這明月閣主,卻真的同行,嚇得衆人便是人人自危
甲板上,二女和錢多多相處的不錯,若狸送給了這少年一大推的天階仙丹,蕭雅更是傳了他幾手飄雲宗的御靈功法,倒是令他這明月小主開心不已,對兩個嫂嫂更加的敬重,畢竟,雖然明月閣財力通神,掌管天下商路,可丹藥和王宗秘籍,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錢多多,纔會出海求學。
“多多,你怎麼脫險的,這一個多月來,你大哥和我們都擔心死了!”若狸摸着少年的小腦袋,目露喜愛的道,對於錢多多的如何逃出羅生滅的手掌,衆人倒是又喜又驚,而少年卻是撓頭傻笑起來,拽出了衣襟中的一枚玉扳指,只見那玉環串一金絲線,被少年戴在脖子上,月下泛光,剔透中,指環上顯現一個“夏”字。
錢多多解釋起來,每十年一度的明月海會,不僅是天下修士的盛會,還是各方夏家子弟的親友聚會,這龍渡會,便是夏家子弟們,互相親近的家族聚會,召集來的明月海角的夏家弟子,閣老們,便是要用通靈鏡,探查子弟們的“夏家指環”,發送邀請;而旁支子弟都是金扳指,只有他們姐弟倆,纔是最爲尊貴的玉扳指;通靈鏡便是聯通每位夏家子弟的定位法陣,所以,林老開啓法陣後,自然找到了錢多多的位置。
三人交流之際,只聽船頭,忽然傳來林老驚喜的笑聲:“沒想到,金鵬兄,也是十閣老!”若狸和蕭雅急忙望去,只見月下,二人都取出了一枚半圓形的水晶令牌,高舉對空,竟是拼湊成了一整塊圓月!
錢多多驚喜的站起了身子,跑到了金鵬面前,仰頭嬉笑道:“您您是西牛州的閣老!”見到林老和錢多多,這老少又驚又喜的神情,金面漢子倒是手足無措起來,而蕭雅和若狸也是上前詢問起來,這金鵬子不聲不響的,怎的
就成了明月閣老了?
金鵬子說,他手中的月牙令,乃是他父親金烏王,臨終之前,交給他的,因爲與龍蟒族的大戰太過突然,父親暴斃,只是傳下這令牌,卻沒有任何交代;方纔二人臨風對飲,林老感嘆閣主身邊,只有他一名閣老支持,便是取出了明月閣老的月牙令,沒想到,金鵬子也是取出了一枚相同的令牌來!
林老捧着嚴絲合縫的兩面令牌,面色紅潤,激動不已的解釋了一番,原來,上古時期,青鸞初建,因爲水火二神大戰,不周天柱崩塌,引發了滅世大洪水,淹覆了青鸞四界,甚至禍延通界,大水吞沒九州人間,和其餘三界之地,大禹王結合四界武皇,共同治理大水,功成之後,禹王不僅鑄造了九鼎,鎮守人間,還煉製了十面月牙令牌,將功勞最大的四界修士,任命爲明月閣初代的十閣老,四界之中,中平留下了四面,其餘的六面,便是每州兩面。
林老的師父,乃是凌霄尊老海淵仙人,乃是帝師奇人,乃是上代閣老,千年前,仙遊羽化後,便是將這月牙令,傳給了林子穆;而金鵬子的種族,便是上古時,追隨大禹王的治水功臣,也是得傳了此令,因爲閣老身份,和這月牙令的無上神力,所以,自古以來,明月閣老的身份都不爲外人道也。
西牛州的兩名閣老,一名乃是蛟龍之後,一名卻是大鵬金翅之後,知悉緣由後,金鵬子也是恍然大悟,那蛟龍族乃是西牛州的武皇強族,龍蟒自然不敢招惹,看來,他們金鵬族遭受滅頂之災,與這月牙令必有莫大的關係,而西牛州與中平州,有法陣時辰的不同,他總算是明白,爲何父親金烏王,每三百年,便要去明月海邊,原來,就是開啓蜃樓的!
西牛州的蜃樓大會,每三百年開啓一次,中平卻是每十年一次,相比之下,人道靈長,倒是更受天命看顧,唏噓一陣後,若狸不禁問道:“林仙師,這月牙令究竟有何神力,能連累金大哥的宗族被滅?”
林老又是稍作解釋了一番,這明月閣老的月牙令,兩枚合併在一起,便能解封海角霧氣,叫蜃樓出海,故此,每逢明月盛會,至少,要有兩位以上的閣老到場,而月牙令越多,蜃樓出海的時間就短,滯留在海上,供衆人入內尋寶的時間便是越長。
“兩枚令牌,便是一個時辰出海,懸海一個時辰,若是十面齊全,加上少主與小主的誓念之能,那蜃樓便可半刻出海,懸海三天!”
而此刻,船艙內府,暖香閣軒門扉緊閉,明珠、碧玉兩名武尊五重天的侍女,守護在香閣之外,二女時不時的附耳探聽,時而對視嬌笑,都是替閣主開心不已,沒想到,那小主的結義大哥,飄雲通緝重犯,竟然是閣主思念苦久的愛人,真是奇緣巧遇,天意莫測
面容姣好的明珠,趴在門扉窗紗便,眯着小眼,不斷的往裡面瞧去,碧玉卻是紅了臉,心中責怪,這主子和愛人重逢,自是旖旎相思,難分難捨,早就設了隔絕陣,這明珠倒也真不知羞恥,女子當即輕點妹妹的額頭,小聲責罵道:“你個花癡,那人早就設下隔絕
陣了,能叫你聽去情話呀?”
明珠趕緊伸出玉指,堵在櫻口上,叫姐姐禁聲,心念傳音道:“哼,主子的情郎,只是個無雙小童而已,我倒要聽聽,這害的主子傷心許久的負心郎,有甚辯白的!”說完,那明珠還朝着碧玉,眨巴了下美眸,倒是俏皮不已,而碧玉卻也是心癢難耐,對那銀髮男子,充滿了好奇,按理說,讓主子如此牽掛的人,怎的,也該是個少年武聖,或者是個武皇皇子貴胄吧?可這白阡陌卻是個無雙修士,怎能配的上明月閣主的尊貴呢
可是當明珠施展法決,想要探如隔絕陣內時,只覺得一股兇猛的神念反震,差點令她喪失了神智,碧玉見明珠嬌軀一顫,面色當即青白無比,額角上竟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當即的嚇得啞口無言,按理說,他們姐妹可都是武尊五重天的高手,即使不似真空宗那般,專修神通,精神念力,也不會敵不過一個無雙修士吧?
“嘭”
“哎呦!”
一聲悶響,那碧玉直接被門窗中的界陣反震而出,直接連跌了三步,武尊五重天的高手,竟是生生被無雙修士的隔絕陣,逼退跌倒,癱倒在地和傻眼凝望的二女,頓時面露苦澀,腦中一片空白,沒有想到,主子的情郎真是變態,神通道力,竟然比武聖威王還強!
正當二女心中驚詫之際,暖香之內,銀絲紗帳,卻是遮擋不住風情暖意,孟浩與紅拂相擁而坐,幾番纏綿情動,女子已經是嬌喘連連,粉面羞紅,軟癱在男子的懷中,一副人任君採摘的媚人風姿,看的孟浩不禁心神激盪,萬般相思,盡是難離纏綿,可是,一想起祖師爺的神念化身,還在自己的元神之中,孟浩倒是強行壓下了自己的邪火,當着武皇祖師的面,卻是有些不妥
紅拂本是心中緊張萬分,可想着,能再見公子,便也是心甘情願,只是見孟浩突然“收手”,滿臉溫柔笑意的看着自己,女子倒是心中疑惑,男子親了她的粉頰一口,便是問道:“好拂兒,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怎的會成了明月閣的少主,還多出了錢多多這個弟弟?”
孟浩只知道,這紅拂乃是真空道道姑,靜初姑姑收養的義女,後來,母親嫁給了父親孟鈞,這靜初姑姑,便帶着紅拂,進入了學士府,一直陪伴自己長大,後來,母親離世,靜初姑姑出家爲尼;孟浩受盡屈辱的少年光陰,都是紅拂陪在自己身邊,這女子,比之他任何一名紅顏知己,更像是親人一般。
可是眼下,懷中的佳人,再也不是學士府中,那乖巧可人的貼身侍女了,卻搖身一變,成了青鸞明月閣的少閣主,不僅掌管天下商路,扶持聖武院,還是大禹王的嫡傳血親,是堪比武皇地位的尊貴存在,這令孟浩不但滿腹疑問,重逢的歡喜過後,對紅拂又是有些陌生起來
女子的螓首,緊緊的貼在孟浩的心口,靜靜的聆聽着他的心跳,閉上了眼眸,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悠悠的道:“紅拂依舊是紅拂,縱使天下人都敬我畏我,在你面前,我依舊是那持匕的小丫頭,一生都會守護公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