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了白阡陌,就是那搶劫自己雲行鯨渡的冰面人,夏半青氣衝頭顱,也忘記的恐懼,當即暴怒起來,指示那癱倒在甲板上的夏忠,口鼻流紅,渾身劇痛的醜陋男子,當即挺身暴起,掏出一面金光令牌,作了個法決:“凌天軍令,誅殺匪患!”語畢之際,守衛船艙的百名海州凌天軍,頓時甲冑作響,渾身金光大作,紛紛從船下的圍欄道,船艙中衝將出來,架起了長槍,朝着孟浩便蜂擁而來。
頓時甲板之上,金光熠熠,殺氣頓生,嚇得癱倒在地,慘嚎不已的百名夏家子弟,紛紛相互攙扶,逃避開來,而被金甲白羽甲士,圍在場中的銀髮男子,倒是淡漠一笑,場外的林老,趕緊上前,朗聲喝止:“夏忠,這是明月海,不得濫用凌天海軍!”老者本身,乃是聖武院的武王玉師,也能操縱這些無魂猛士,自是知道,這凌天軍,乃是身受龍業,廣聚聖武道力,海州凌天軍,更是凌霄精銳,個個都是武尊三重天的修爲,百名甲士,對付武聖威王,都是綽綽有餘。
夏忠見那武王玉師,明月閣老竟然出言相助白阡陌,頓時面露苦澀,手中法決一頓,百名金甲猛士,當即原地站定,金甲齊整的發出一陣“叮鐺”之音,肅殺之氣立即收斂;這夏忠雖是海州十千戶之一,可也是憑藉夏家的勢力,勉強謀得的,這林老地位尊貴,倒是不能不聽,這醜陋男子,當即朝夏半青望去。
只見場中,滿臉傷痕的夏家弟子,都是躲到了那白麪胖子身後,對於武聖林老,出言相助白阡陌,衆人都是面露驚憤之色,可目光閃爍間,倒都是不敢出言爭辯,紛紛矚目夏半青,畢竟,滿船的夏家弟子,能在明月閣掌握絕對話語權的,便是這閣首夏寂之子,明月閣的老閣主,十六年前,死於意外,夏寂可是代管了十六年,直到新主出現,才交付了明月閣的權柄。
不過,這夏寂在明月閣中,還是操控着半數弟子,擁有羣星武皇袁天罡的支持,又是海州的州牧,所以,倒是在權勢方面,是明月閣的實際掌權者;夏半青面色發緊,不屑的瞪着林老道:“林玉師,我敬重你效忠明月閣多年,家父也實曾提及,您對明月閣的貢獻,如今,是何緣故,你要幫着這海盜賊人?還請仙師看清實時,識時務者爲俊傑!”
夏半青一語雙關,聽得孟浩、若狸等人,都是摸不着頭腦,照理說,這林老乃是明月十老之一,地位尊貴,又是聖武院的武王玉師,凌霄七尊之首,這夏半青,只是仗着自己父親夏寂而已,怎的敢於老者這般不敬?
而林子穆卻是聽出夏半青的弦外之音,這明月閣內,實則暗流洶涌,他林子穆實則是效忠上代明月老閣主,十六年前,老閣主意外身死,那夏寂掌權,邊是幾番拉攏,他都沒有順從,只是回到聖武院,放手不管閣內事務,直到八個月前,老閣主的女兒出現,他才扶持新主,力排衆議,撥正反亂,使得明月海又回到了夏家宗親的手中。
這夏寂一直野心勃勃,要奪取明月
閣主之位,可是因爲,所娶的妻子,不是夏族表親,便被上任閣主排除了嫡親家譜,永世不得登“明月海臺”,只被封了個閣老之首,這老閣主被害,天下之人,都是皆知,與夏寂脫不了干係,所以自錢多多出生後,便是深入淺出,少主更是被送往隋元,遠離紛爭,全爲了逃避這夏寂的陰謀毒害!
老者捻鬚一笑,不禁低沉陰寒的道:“公子所言,請恕老朽愚鈍,子穆一生,只知道盡忠明月嫡親,所識的實務,皆是對少閣主,和我面前的小主而言!”老者的一句話,竟是令滿場驚愕,衆人紛紛朝那錢多多投去敬畏的目光,沒想到,那清秀的面生少年,竟然是明月閣小主,夏家的嫡親!
蕭雅更是驚愕不已,雖然早知錢多多的身份尊貴,但頂多也該是夏家旁支子弟,可沒想到,竟然是身份最爲尊貴的夏家嫡親,當年大禹武皇,整治洪荒水患,分封四界有功的之士,傳下夏家旁支,建立十閣老,唯有夏家嫡親,纔是繼承禹王血脈的後代,有登臺頌天,令蜃樓出海的誓念大能。
“他他竟然是夏景遊!明月小閣主!”夏忠當即嚇得屁滾尿流,剛纔夏半青,還出言侮辱這小子是林子穆的私生子,這可是罵了大禹王之後,這小子要是發毛,上那明月臺,祈願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可如何是好呀!當即,滿場的夏家弟子,紛紛露出驚恐敬畏的神色,立刻跪倒一片,朝着錢多多,便是連連磕頭,哭求呼告:“小主恕罪,小主恕罪呀!”
就連一向自傲的夏半青,也是被錢多多的身份,嚇得夠嗆,面色“唰”的慘白無比,當即“哐”的一聲,癱坐在地,瞧着錢多多,竟是目光呆滯,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腦中一片空白,嘴脣發顫的道:“他是夏小主夏景遊”
明月老閣主,生有一子一女,宗內雖是皆知,可十六年來,卻從沒在世人露面,天下之內,倒是不知這姐弟的樣貌,當世之內,有誓念之能的禹王血親,可就只有這姐弟二人了孟浩見衆人紛紛跪倒,朝着錢多多磕頭,倒是搖頭苦笑,可是回身望去,只見錢多多,卻是手足無措,訕笑不已,沒有半點尊貴的架子,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總算不負自己,對這小子的教導,能處變不驚,榮辱不驕,便是君子王道的開始!
“算了,都起來吧!我也沒怪罪你們!”錢多多興趣乏味的擺了擺手,若是以前,見到一羣人朝自己磕頭拜禮,他還不好好的抖抖威風,可此時,經過孟浩的教導,什麼先賢仁理,君子之道,倒是潛移默化的,改變了自己,那紈絝之風,卻是一去不返。
少年走到孟浩身邊,步伐穩健,虎步龍行,倒是有幾分上位者的王道氣度,活脫脫的小王侯,看的蕭雅和若狸不禁莞爾嬌笑,錢多多來到孟浩身邊,見衆人已經道出了自己的本名,當日離家,所立的誓言,也算是自破,他當即拉着孟浩的手,仰頭嬉笑起來:“嘻嘻,大哥,這回我也不會爛舌頭了,我本名叫夏景遊,我姐姐叫夏景夕!”
“早知道了!”男子微笑着,摸着錢多多的小腦袋,倒是心中欣慰,不管這小子如何尊貴,在他眼中,倒依舊是那個小屁孩錢多多而已,而聽到這孩子,說出自己姐姐的名字,孟浩不由得沉吟唸叨:“夏景夕倒也是好個好名字!”衆人見到二人關係匪淺,倒是立刻嚇得直流冷汗,夏半青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可是小豆眼卻是賊溜溜的打了個轉,慢慢的摸入了懷中,而這時,身後的船艙中,竟是飄來一聲輕柔嗔怪之語。
“說了你的名字就好,爲何還說”船艙中,忽然走出一名清麗的華服少女,可是,那女子話到一半,已經看到了場中的白阡陌,二人眸子相對,竟是片刻無語,清波流傳間,女子瞧清了那男子的俊白麪容,目光便是片刻也不願離開
萬般情愫,難訴思念,曾夢見無數次重逢的場面,可怎能料到,卻是天意弄人,心之所繫,果真從夢境中走出,孟浩的心竟是驟然一緊,酸楚、悲傷一齊涌上心間,直令他渾身麻木,目泛淚光,而對面的女子,似是瞧出了男子眸中的情感,她自小服侍孟浩,陪伴其長大,他的舉手投足,神色表情,已經深深印刻在腦海,女子手捂櫻口,亦是目泛淚光,似是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是公子”
縱使鉛華洗盡,物是人非,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女子,那音容笑貌,便是自己午夜夢迴時,難以忘卻的容顏,紅顏難改,波瀾徜,卻道是,幾番衷腸,相思苦憶,那女子正是孟浩苦苦尋覓許久,芳蹤杳杳的紅拂!
場中的衆人,沒有察覺到二人的曖昧,因爲,自紅拂出現的瞬間,滿船的夏家子弟,已經是俯身低頭,跪了滿地,高呼道:“參見明月閣主!”
聽聞此言,孟浩忽然回過神來,暗中抹去了眼中的淚痕,而紅拂當着一衆夏家子弟,也是不便於孟浩相認,當即,也是撩起衣衫,輕輕的抹去了淚痕,面上泛着紅潤的喜色,目光瞧着那一頭銀髮的孟浩,見公子朝自己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便是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猶如寒梅綻春,一衆低頭拜禮的夏家子弟,雖是沒有瞧見,可林老倒是第一次看見了少主的笑容,當即,可是嚇得差點跌倒,自八個月前,這紅拂成爲明月少主後,他可是從沒見這女子舒展愁眉,露出笑容呀
老者不禁打量着神色曖昧的白阡陌和少主,倒是心中驚疑:“難道少主和白小友,乃是舊交?”見到突然出現的明月閣主,蕭雅和若狸都是驚訝非常,倒是沒注意呆在場中的孟浩,紛紛欠身行禮,畢竟,這明月閣主,可是掌管蜃樓寶地的禹王后代,可是堪比武皇的尊貴存在。
錢多多瞧瞧大哥,又看看姐姐,倒是面腦門問號,當即拽着大哥的衣角問道:“大哥,認識我姐姐呀?”孟浩一愣,見滿地的夏家子弟,都是擡頭瞧來,他當即收回了注視紅拂的目光,盯着錢多多的看了起來,最後,摸了摸這小子的腦袋,心中釋然,諱莫如深的笑道:“你這小子,我說打我第一眼見你,便覺得你眼熟的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