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掌印,在孫寧隨意出掌的瞬間,幾乎就抽到了樑匠師身前。
“找死!”
陳大師冷哼一聲,右手輕輕一甩,一隻形若實質的法力手掌,往孫寧狠狠抓去。
憑他半聖修爲,出手一瞬,周遭就化作了一片無形的領域。這股奇妙莫測的力道之下,樑匠師的身形微微一扭,竟然到了三尺之外。
孫寧這幾乎指哪打哪的一掌,居然抽了個空!
與此同時,那隻法力手掌,已經輕飄飄的拍向孫寧身後。若是叫其拍中,就算不當場身死,也勢必被陳大師生擒。
半聖級強者,已通聖道,手段何等強大。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手,便是攻防兼備,巔峰境界以下的九劫大士,幾乎不可能逃脫。
但陳大師這一回遇上的,乃是孫寧。
孫明的身形直直飛掠而起,虛空中似乎出現無形的天梯,他像一隻獵豹般矯健,雅間雖小,卻能容他大步騰挪,連續十數步後,陳大師施展出的法力手掌,已然消散於無形。
陳大師詫異的看了看孫寧,冷笑道:“原來是用了隱匿修爲的手段,故意裝成九火金丹扮豬吃虎,一看便是居心叵測之徒。不過在本聖面前,就算你手段再強十倍,今日也得伏誅!”
伏誅二字,往往用在誅殺邪魔外道身上。
陳大師竟然對孫寧用上這二字,是存心要將他以邪魔外道來處置,其心可誅。
孫寧冷漠的眸中,終於露出了一道殺機,冷聲問道:“我方纔已經放下話來,今日不殺此人,便是我言而無信。陳大師,你敢阻我?”
陳大師冷笑道:“阻你如何?我不僅要阻你,還要誅滅你這對巧手魯班門的匠師居心叵測的賊人!”
看到此處,洪小嬋、黃佩玉二女,都露出了絕望與無奈之色。
她們的想法其實十分相似,都以爲孫寧或者與陳大師有淵源,或者有其他的手段。
現在看來,他和陳半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而他所謂的手段,就是這似乎達到了九劫妙境的修爲。
甚至於,着還不是九劫大士給人的感覺,反而有些像玄門初期,仍然顯得稚嫩,不夠精純的法力。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底牌!
就這點連躲避陳大師一手,都萬分艱難的修爲,他竟然也敢放出這等狂言,誇下這等海口!
不僅和一位半聖叫板,甚至還在威脅於他!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洪小嬋覺得,姓宋的是一個天大的腦殘!
腦殘到了一個高度,其他人很難達到的超級腦殘!
失望!
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她已經能猜得到,此人之所以做出這等不符常理的事,一定是因爲在自己和其他美女跟前,抹不開面子,不願低頭!
“幼稚的人啊!你難道不明白,連命都要沒有了,還要這面子做什麼呢?你今天若是死在陳半聖手中,我非但不會憐憫和惋惜你,還要覺得你咎由自取,死有餘辜!”
洪小嬋心中長嘆。
水清華也同樣緊張的看着孫寧。
她能感覺到此人對自己的善意,甚至方纔他溫和的目光,都帶給她一種異樣的溫暖,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北冥海上,與那青衫少年共乘一舟的美好時光。
她萬萬不願意孫寧受到傷害。
這種境況下,最擔心孫寧安危的,自然是她。
但她對孫寧又有一種奇怪的信心。
此人自始至終始終淡漠的眼神,以及他此刻慍怒的姿態,都令這種信心在她心中漸次生長。孫寧恍若兩顆寒星般明亮的雙眸,綻放出有如實質的兩道利芒,他直視陳大師雙眼,靜靜言道:“陳大師,你給我聽好,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你若再敢阻我,對我出言不遜,我不僅要殺你,還要滅
你滿門。”
要被樑匠師帶走的同行衆人,紛紛露出嘲諷的笑容,有人甚至直接嗤笑出聲!
滅堂堂半聖滿門?
哥哥,你試試白日夢中能做到不。
樑匠師叫囂道:“聽見了嗎陳大師,這麼一個螻蟻般的東西,也敢來教訓和威脅你,今日你若不殺了他,滅他滿門,整個界盟都拿屁股笑話你!”
陳大師怒極反笑道:“好啊,好!整整八百年來,都沒有人敢當面威脅,要滅我滿門。今日我若不殺你,陳大師之名,豈不是白叫了?”
“是誰……要殺宋先生?”
便在此時,門外一道惱怒之極的聲音傳來。
就見一名揹着奇形古劍,外表儒雅如文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他的身上瀰漫着一股鋒銳無匹的劍氣,令人望而生畏,正是十方第十劍,春秋劍客霍焉俠。
霍焉俠身後,是靜香樓主跟隨。
看到霍焉俠進來,陳大師立即收起臉上的怒色,快步迎上來,微微躬身,低聲道:“十爺,您怎麼來了?”
而阿九等人,直接噗通跪在地上,齊聲道:“參見十爺!”
啪!
霍焉俠反手一記耳光,結結實實的抽在陳大師臉上,本來儒雅的氣質一掃而空,變得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厲聲道:“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麼對待……宋先生?”
他這句話說完,在場所有的人,只怕也就除靜香樓主之外,全部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堂堂半聖之尊,一品珍饈樓的陳大師,竟然被別人抽了耳光?
抽他耳光的人,還是威名赫赫的春秋劍客霍焉俠?
霍焉俠口中十分敬重,了不得的人物宋先生,難道就是一直坐在這雅間,被大家嘲笑甚至侮辱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渣渣?
麻辣隔壁喲!
日了個狗啊!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擦!
每個人的心中,都騰起了十萬頭狂奔的草泥馬,被雷的外焦裡嫩,被驚的心膽狂奔。
“宋……宋先生?”
陳大師捱了一記耳光,竟然沒敢發怒,而是難以置信的看着孫寧,兀自不可思議的道:“就是他嗎?他很厲害嗎?”
“蠢材!”
霍焉俠再度勃然大怒,又是結結實實一記耳光抽在陳大師右臉上,直接將他抽的栽倒在地,半響沒有爬起身。而這位赫赫有名的探花劍客,這纔來到孫寧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好像看不夠一樣,半響才滿臉歉意的道:“一品珍饈樓是我十方劍宗的產業之一,委派了陳自危來搭理,沒想到這廢物衝撞了你。宋
……宋先生,這件事如何處置,全憑你一句話。”
孫寧溫和一笑,在霍焉俠肩膀上輕輕一拍。
憑霍焉俠的智計,自己先前那一番話,肯定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沒想到,這一品珍饈樓,竟是十方劍宗的產業。
然後,他淡淡的目光,落在樑匠師身上,不疾不徐的道:“我方纔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樑匠師瑟瑟發抖,眼裡已經露出了恐懼之色。
他雖然不明白這其中到底隱藏着什麼,但在看到陳大師被連抽兩耳光,卻連屁都不敢放一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了!
“我……我知錯了,宋先生,方纔是我不對,冒犯了大神,還請您……”
樑匠師驚慌失措的求饒。
“知錯了,那就死吧!”
孫寧殘酷一笑,又是隨手一掌抽出。
這一掌抽出後,可沒有人再幫他抵擋。金色掌印結結實實的抽在樑匠師肥胖的身體上,直接將他抽成了一坨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