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武文濤,他張昭現在是既欽佩又有點妒忌,同學已快四年的時間,兩人明裡暗裡沒少較過勁,雖然大多數時候,他是勝者,可是他卻贏得不開心,因爲他還有其他人都能看得出,武文濤是故意輸給他的。
比如十公里負重強行軍,他以領先於第二名七分鐘的絕對優勢奪得第一名,而競爭對手武文濤卻只名列第十九名,這是繼大一新兵訓練結束的五公里越野考覈以來,武文濤所創造的最差成績紀錄。
他雖然遠遠地將武文濤甩在後面,但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勝利的歡欣,心裡反而悵然若失,他向其他同學一打探,方纔得知武文濤之所以輸得這麼慘,是因爲半路上吳洋一不小心踩上一塊鵝卵石,一交滑倒下去,額頭撞上了前面的岩石,皮開肉綻,血流如注,跑在前頭的武文濤急忙折返回來,掏出急救包,小心地爲吳洋處理頭的傷情,這樣一耽擱,很多同學乘機搶到了武文濤的前面。
武文濤自幼苦練少林輕身功和翻騰功,即使在崎嶇蜿蜒的山道上行走,他照樣健步如飛,與平地上奔行別無二致,可以說就算有那麼多同學超過他,他也能輕而易舉地追上並超過他們,不說戰勝對手張昭,起碼可以將成績穩定在前五名。
然而,原本搶在前頭的謝玉偉一不留神踩着了一條蜷曲在草叢中的小蛇,本來是不會有事的,可是謝玉偉彷彿黴運當頭,他將兩條腿的褲子挽到膝蓋以上,這樣一來,涼倒是挺涼快的,但安全性降低爲零,那條小蛇給他一腳踩痛後,前半截身體猛地躥起來,一口咬中他的左小腿,他情急之下,竟然手足無措,大聲呼喊着,我被毒蛇咬了,我被毒蛇咬了。
武文濤端巧從後面趕上來,叫他別喊了,趕快躺下來,把急救包拿出來。
仔細一察看謝玉偉的左小腿腿肚,武文濤通過牙齒印,紅腫的情況準確地判斷出,謝玉偉是被毒蛇咬了,不過毒性遠不及眼鏡蛇,蝰蛇之類那麼強,否則的話,李昌平就會有性命之憂。
縱然如斯,武文濤仍然不敢怠慢,趕緊用一根釣魚線捆紮在謝玉偉的
左小腿上,阻止毒性向身體的其它部位蔓延,然後拔出81式刺刀,用刀尖在傷口周圍扎開幾個小眼,直接用嘴巴替謝玉偉把毒血從肉體裡給吸出來。
這樣一耽擱就是十幾分鍾,已經有四十多名同學超過了武文濤,但即便如此,武文濤仍然倚恃多年的研習的少林輕身功,翻騰功,在坑坑窪窪的山道上縱跳奔跑,如履平地,愣是趕上並超過了二十多位同學,獲得第十九名,成績中等偏上。
故而張昭知道事情的原委後,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因爲武文濤是爲了幫助其他同學處理傷情才輸給他的,急公好義,熱情助人的精神品質令人欽服,他突然覺得武文濤是那麼的偉大,他自己是那麼渺小,跟武文濤比起來,他自己太過於自私自利,太過於爭強好勝,他雖然在軍事考覈當中,頻頻獲勝,但卻輸了人格尊嚴,以致於很長一段時間,他鬱鬱寡歡,悵然若失。
武文濤是個淡薄名利的人,輸贏對於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在乎的是陸院偵察系的一幫哥們弟兄,大家從五湖四海聚集在一起,緣分實在太難得,是以他不願意與任何一個哥們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更害怕跟任何一位兄弟產生矛盾衝突,他非常珍惜陸院這幾年的情義,就算張昭對他妒忌,對他不復氣,明裡暗裡與他較勁,他恍若未覺,滿不在乎,閒來無事的時候,約一個宿舍的同學出去溜冰,逛街,聚餐,旅遊,尋找樂子,總忘不了叫上張昭,使得張昭內心的愧疚感愈來愈重。
此刻,兩人已連幹三杯,張昭猛不丁地感到有些愧汗,很想借此機會找武文濤推心置腹地談一談,弄清楚武文濤因何要多次故意讓着他,弄清緣由後,他心裡纔會好受些。
他倒滿一杯酒,脖子一揚,咕嚕地灌下肚去,咚的一聲,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擱,然後用右手一抹嘴巴,道:"文濤,有些話我很想對你說,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不說出來,我又實在悶得慌。"
"什麼話?你但說無妨。"武文濤抓起一瓶啤酒,直接用嘴巴咬開蓋子,
邊往杯子裡倒酒,邊注視着神色有些愧汗的張昭,道:"只要不是辱罵我父母的話,我一律洗耳恭聽。"
"那好吧。"張昭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用徵詢的語氣道:"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只要我知道的,能方便說的。"武文濤坦率地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張昭點點頭,凝視着武文濤,問道:"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每次軍事考覈都故意輸給我?"
"沒有。"武文濤的兩道劍眉一挑,"我沒有故意輸給你,是我藝業不精。"
臉色一沉,張昭悻然道:"文濤,你沒有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真的,我說的是老實話。"武文濤眨巴眨巴眼睛,煞有介事地道:"我的軍事素質真的不如你,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入學之前已有兩年兵齡,列兵的時候就被評爲優秀士兵,軍事訓練標兵,當兵的第二年就被提拔爲班長,成爲整個師少數幾個義務兵班長,軍事素質自然過硬,我是地方高中直接考入陸院偵察系的,與你比起來,當然不能望其項背。"
說完,武文濤起身拿過張昭面前的空杯子,替他倒滿酒後又放回到他面前。
這番話飽含恭奉之意,張昭聽在耳裡,內心樂滋滋的,非常舒服,儘管他知道武文濤說的不是真話。
一陣暗喜之後,他又想起一個奇異的現象,平時軍事訓練或者小比武的時候,武文濤總是獨佔鰲頭,各項軍事技能毫不遜色於他,尤其是近身搏擊,手槍和步槍速射,比他更甚一籌,可是一到軍事考覈的時候,成績總是不如他,和平時的表現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分明是故意讓着他,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心裡的喜悅立時蕩然無存,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