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春的一番勸解,祁繼立馬走了出去。等到了大門外,果然看見不少皇族子弟,在自己門口圍觀。而那三皇子祁鋒,卻是光着膀子,揹着一根荊條,就這麼坐在雲野王府門口。
那祁鋒看見祁繼出來,當即朝着祁繼躬身一拜,恭敬地說道:“罪臣祁鋒,拜見雲野王。”
祁繼見狀,立馬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一把扶住祁鋒,連忙說道:“皇叔,你這是做什麼?”說着,便脫下了自己的長袍,給祁鋒批了上去。
祁鋒卻一把扯下背上的荊條,雙手遞給祁繼,說道:“罪臣治家無方。我岳丈身爲南新侯,不安心鎮守南新,卻私下進京,已經是謀逆大罪。而後有帶人行兇,刺殺雲野王殿下,其罪當誅。多謝殿下及時出手,斬殺南新侯郭毅,才阻止了這一場大禍。我岳父如此囂張跋扈,我身爲女婿其罪難辭,還請殿下出手責罰。”
祁鋒這一番話說下來,周圍的人都是一陣指指點點。
“這祁繼未免也太霸道了,欺負外人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親叔叔也下手啊。”
“真是爲難了三皇子,被罷黜了太子之位後,居然被祁繼欺負成了這樣。”
“這祁繼也真是的,不就是個小小的侯爺私下進京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祁繼也明白了這祁鋒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想給祁繼製造輿論壓力,聯合其他皇室成員,一起來抵抗祁繼。
若是此時不能善了,恐怕全皇族的人,都會同情祁鋒,同時厭惡祁繼。到時候,祁繼不被皇室成員所接納,別說是人皇之位了,恐怕就連這雲野王的位置也不保了。
祁繼想到此處,立馬以心神聯繫祁歸元,“快點告訴我該怎麼辦?”
祁歸元則是笑道:“怎麼樣,認輸了吧?”
祁繼無奈地說道:“你就別調侃我了,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也知道不善於處理這些事兒,還故意坑我出來。是不是你跟安若之商量好的,一起在耍我?”
祁歸元笑道:“本體果然是本體,居然一下就被你猜到了。我與安若之說明了咱們的情況,但卻沒有說不死邪帝的事情。所以他纔給我出的注意,讓我逗一逗你。”
祁繼不禁被氣得牙根癢癢,“你個混蛋,咱倆纔是一夥兒的,你怎麼更安若之一起坑我。”
祁歸元笑了笑,說道:“安先生說的,你把他請來,又不理他,所以小懲大誡而已。這件事兒安先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現在只要你……”
祁繼聽完了祁歸元的話,不禁問道:“你們不是聯合起來耍我吧?”
祁歸元笑道:“本體,你想多了。再怎麼說,咱們一體同生,我是不會害你的。因爲害你就是害我自己,你只要把這一場挺過去,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
祁繼嘆了口氣,隨後對祁鋒說道:“三叔,你快起來吧。”
祁鋒裝模作樣地說道:“殿下,你寬恕我了?”
祁繼看着祁鋒,當即跪倒在了祁鋒的面前,呼天搶地地哀號道:“三叔,小侄知錯了,您就莫要在爲難我了。您也知道我自幼無父無母,出身草莽之中,哪裡曉得這皇城之中,還有這樣的規矩。更是不知道那郭毅真的是你的岳父,要是早知如此,別說郭毅要斬了我,哪怕是他要殺了我,我也都忍了。我自小無家可歸,四處流浪,總算是認祖歸宗了。我還以爲自此之後就有了家了,卻沒想到諸位叔叔防我若虎狼。平日裡根本沒有拜見諸位叔叔的機會,哪還知道你們各自有什麼親戚。”
祁繼這一陣哭嚎,反倒是祁鋒亂了陣腳,沒想到祁繼會出這麼一招。原本按照祁繼的個性,恐怕也會將祁鋒下了大獄。可祁繼這麼一說,祁鋒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祁繼不管不顧,依舊哭喊道:“三叔,你爲何要如此逼迫侄兒啊?您到我府上負荊請罪,豈不是亂了三綱五常,讓我還有何顏面面對皇祖父,又有何顏面面對我死去的爹啊。小侄知道我罪孽深重,不懂皇室禮儀,又是一時膽大妄爲,斬了您岳父。小侄自知萬死難辭,今天我便一命抵一命,將這條命還給你。”說着,便一把奪下身旁護衛的長刀,一下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衆人見狀,都是一片驚呼。那李春跳着腳,來拉祁繼的胳膊,焦急地喊道:“殿下,萬萬不可啊!”
於此同時,在旁圍觀的皇室子弟,也頓時換了一副語氣。
“這祁鋒還真不是好東西。他這麼一個做叔叔的,居然用負荊請罪來逼他自己侄子,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按理說皇太孫做的也不錯。按照國家法度,那郭毅私自進京,的確是該誅九族的。祁繼一時少年意氣,將郭毅給斬了,這隻能怪他自己了。”
“我看這祁鋒就是想博取同情心,本來就是他岳父犯了事兒。他自知理虧,所以來了一招以退爲進,想要將祁繼一軍。”
在衆人的吵嚷之下,就連祁鋒也懵了。這完全跟他之前設計的計劃,完全不同,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演下去了。
而祁繼依舊是端着長刀,殺豬似的非要自殺謝罪。只不過祁繼修煉九轉金身,一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哪怕是禁衛所用的長刀,最也就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白印而已,就連一層油皮都砍不破。
就在所有人都鬧哄哄的時候,一隊皇城禁衛衝了過來,對着衆人喊道:“人皇口諭,宣祁鋒,祁繼覲見。”說完,便不由分說地將朝着禁宮帶去。
這羣皇室子弟也都看出了這一隊禁衛,是禁宮的侍衛,有先斬後奏的權利。所以沒有人敢阻攔,紛紛讓開一條路,讓這一隊禁衛,將祁繼與祁鋒帶入了禁宮之中。
等到了衍天宮之後,兩人看見臉色鐵青的人皇,齊齊跪倒在地,“孫兒祁繼(兒臣祁鋒),拜見人皇陛下。”
人皇臉色難看,厲聲喝問道:“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人皇嗎?封地侯爺私下進京,帶人行刺皇太孫!祁鋒,這就是你岳丈做出來的好事兒?”
祁鋒一個哆嗦,立馬跪倒下去,“父皇恕罪。”
人皇隨即看向祁繼,“讓你叔叔給你負荊請罪,你也是好本事啊!”
祁繼咧嘴說道:“皇祖父,是叔叔自己要來的,我也攔不住啊。”
人皇等級虎目怒瞪,暴喝道:“你給我閉嘴!”
祁繼無奈,低下了頭去。
旁邊天逸子說道:“陛下息怒。雲野王發現有封地王侯私下進京,當街執法雖然魯莽了一點,不過錯不在他。三皇子殿下岳父被殺,雖然是他有錯在先,不過卻肯負荊請罪,也是其罪可恕。”
人皇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算你們走運,有天逸先生給你們求情。罰你們俸祿三年,若是再敢糾纏此事,小心寡人的板子。退下吧!”
祁繼與祁鋒跪在地上,同時喊道:“謝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