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獻忠的第八營對平陸城和包縣令採取行動的同時,王自用也對剿殺鄉下的里正、富惡和山匪做了安排,除了留了一個大營與中軍匠竈樁和中軍防禦大隊一起守護中軍和大量輜重外,其餘十六個營,全部派了出去,王自用本人則在中軍坐鎮掌控情況。
大軍剿滅那些鄉下黑惡勢力,猶如石碾軋雞蛋,沒必要細說,此處專門來擺擺第八營拿下平陸城的故事。
張獻忠的行動,定於早晨寅時交卯時開始出發。
包家的三個鄉下農莊,各派了兩個大隊去誅滅,十八個大隊則在天將放亮之際,團團圍住了毫不知情的平陸城。
因平陸城內真正的強敵,只有包家的武館一處,他們這一次,就專門取城裡人都還在煮早飯,但也能看得見了的時間來發起行動,就能夠既看得見,又出其不意,行動就更方便一些。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帶了百餘將領、校尉和武功高的卒尉,化妝成老百姓,分四路從四門混進城裡。
一路四十人直取縣衙,因縣衙捕快衙役等共有兩百來人,人就去的多一些。一路由劉進忠帶了二十人,前去戍軍百戶所勸降。另兩路各自十人,專門去挑殺富豪惡霸和青樓悅春院,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則帶上二十餘人,直取包家的武館。
兩家備受坑害的鏢行,張獻忠事先託申老鏢頭修書兩封,待進了城,找到或者碰到鏢行後,再遞交給鏢行。至於包府,張獻忠則特意不先做安排。
先說說直取縣衙的這撥人,由馮雙禮、王定國二人帶隊,他們進了城,見有起得早的城裡人,就向城裡人打聽到了縣衙,這四十人就不用再找了,直奔縣衙而去。
到了縣衙大門口,還沒開門,門外也就沒有守門衙役。王定國上前敲門,敲了幾下,就聽門裡面不耐煩地發問:“誰呀?這麼早就來敲門,升堂的時間還早得很呢,等會兒再來擊鼓吧!”
王定國說:“我不是來擊鼓告狀的,我是包大人的孃舅的大爺,又急事來給包大人送信的,快開門呀!”
裡面打着呵欠說:“你既然是親戚,就去包府嘛,包大人全家這會兒都還在家裡睡大覺呢!”
裡面還是不開門,但聽“噗噗”兩聲悶響過後,大門就打開了。
原來,王定國在門外說話時,四個將領就飛身上房,從裡面把兩個值夜衙役一掌一個給結果了,打開了大門。
四十個人都進去後,反關上了大門,就按照事先約定,十六人分兩邊,從左右兩面,在房上把縣衙圍住,既監視動向,防止逃跑,又隨機應變增援院內。
其餘人,只安排了四個人挨屋逐棟搜殺各色人等,二十人全部撲向捕快衙役的宿舍房。
這時,有的捕快衙役還在賴牀,也有的還在夢鄉里,只有起得早的,在穿衣服了,有幾間宿舍的房門都打開了,就見馮雙禮、王定國等人,每間開了門的宿舍,進去兩三個人,一頓快劍速殺,一間大宿舍十來個人,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就喪身劍下了!
還沒開門的,就猛一腳踢開門,再幾去幾個人快劍速殺,二十來間大宿舍,在其他人驚醒或警覺之前,就已經被殺了十五六間了!
後來已經被響動警覺了的,雖然起了牀,還有出了門的,都是一出門就挨一劍,沒出門的還沒來得及穿戴就沒命了!
大間都殺完了,睡單間的那個叫包嘯天的捕頭,竟然都還在牀上如牛一般地打着呼嚕!
這時候,那四個搜索着誅殺縣衙裡面所有鼻孔在出氣的活口的將領,也已經殺完了住在縣衙裡面的四五十口子活人,在往捕快宿舍房這邊來了,馮雙禮和王定國相視一笑,一腳踢開捕頭的房間,馮雙禮的劍尖都抵着包捕頭的喉頭上了,他竟然還在邊打呼嚕邊說夢話:“涼快,爽,爽着呢……”
王定國伸手捏住包捕頭的鼻孔,讓他不能出氣打呼嚕了,他這才醒來,可睜眼一看,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起牀——可自己卻把頭部往寶劍上擡過去,不消說,喉嚨就迎着劍尖撞了上去,不知此刻他感到涼爽沒有!
不過,據說包捕頭也練有蜈蚣掌,但他卻沒有了施展的機會!
馮雙禮從包嘯天的喉嚨裡抽出寶劍,再一劍割下頭顱,提在手上,招呼房上的將領們下來,從縣衙大門出來,就徑直朝包府走去。
這時候,街上已經有稀疏幾人開門灑掃了,突然看到一行人從縣衙出來,還提着一個滴着血的人頭,嚇得趕緊關門閉窗!
再來說張獻忠他們這一路。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帶上二十餘人,進了城,按照在官部打聽到的武館在城裡的位置,一路找過去。
還別說,在找武館的途中,張獻忠他們還真看到了一家鏢行,來到鏢行大門口,見大門還沒開,申老鏢頭就把書信塞進了門縫裡。
在修書時,申老鏢頭就已經考慮好了,兩封書信都說了,收到書信後,務必立即轉告另一家鏢行,以免莫名驚慌。就是說,只要在這家鏢行塞進了書信,接下去見沒見到那一家鏢行,都沒有關係了。
給鏢行塞進了書信,一行人繼續走,結果在一條小僻靜街上,找到了武館,一看門額上的牌匾,只見還真叫“包氏武館”。
張獻忠在門縫邊聽了聽,估計裡面的人都還沒起牀,就說:“我們不必開門,全都走房上,揭瓦查房,見到活人就立即殺死!殺這裡的黑道毒物,切不可給敵人的還手機會!”
原來,張獻忠知道了王嘉胤將軍是死於寒毒後,他就下定了決心,日後凡遇黑道毒物,決不和他們過招,務求速滅!
按照分工,二十個人每兩人一組,挨肩從房頂上揭瓦觀看屋內,只要見到屋裡睡有人,就以瓦片角兒代鏢,直接封喉!
自然,所有還沒起牀,或剛睜開眼揉眼打呵欠的,或已開始坐起身來穿衣的,都先後莫名其妙地斷了氣!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一上了房頂,就直接來到後院,安照事先分工,張獻忠本人在正好襲擊那間最雅緻豪華的臥房門外的一處房頂上盯着,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二人就挨間揭瓦投鏢。
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二人確認已經全用瓦塊兒鏢殺死了武師、打手和他們的家人傭人後,向張獻忠做了個手勢,就來到那間最雅緻豪華的臥房頂上,揭開瓦片一看下面,已能基本上看清楚了,竟然見到屋裡牀上睡了三個人!一男在中,兩女在左右,就又向張獻忠打了個手勢,說着正是那個叫彭喜平的黑道武術教頭!
也許他們是晚上雲雨得太久吧,天已開亮口了,有的人家已經在冒炊煙了,可這三口子,竟然都在還睡夢裡!
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兩人一會眼色,一人掰下瓦匹的一角,尖角朝前,輕輕揚手一扔,兩個女人的喉頭上,就深深地陷進了一粒三角形瓦片兒!
要是捕快房裡的那些人,這點兒響聲,根本就驚不醒他們。可這個彭喜平,畢竟是頂尖黑道高手,兩個女人喉頭中招後輕微的“咕嚕嚕”聲,還是驚醒了他!
這時,譚青楊和申老鏢頭故意把房頂上的瓦蓋上,而且還故意蓋出很響的聲因!
彭喜平剛覺有異,正要起身來看究竟,又猛聽得房上瓦響,不自禁地說聲“不好”,都來不及看看喉頭上正在淌血的女人了,立即起身,胡亂套上外衣,就開門看情況。
張獻忠就像貓等耗子一樣,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見這個叫彭喜平的教頭在開門了,就做好了提氣運功的準備,見彭喜平從門裡一跨出來,就從房檐口斜着俯衝下去,隨着“嘭噗噗”一聲悶響,一掌把彭喜平打進門裡,衝向牀後牆壁,彭喜平整個身形一大半陷進了磚砌的牆壁裡,前胸前腹全沒了形狀,只見牆壁上的凹坑裡在向下掉着爛肉和惡血!
張獻忠再上前幾步,揮劍割下彭喜平的首級,出來招呼上已徹底殺光了武館的將領們,徑直朝包府走去。
也真是巧了,張獻忠他們剛走到包府大門外,還在打量着包府大院,就瞧見殺縣衙那一路的將領們也走過來了,大家揮手會心一笑,就都等着張獻忠發話。
張獻忠看了看包府,兩邊都緊臨其他人家,就把兩顆首級都要過來,提到他的左手上,說:“房頂上去三十個人,從房上把包府團團圍住,其餘的跟着小弟直接大搖大擺地進府!”
馬上就有三十個將領“嗖嗖嗖”飛身上了房頂,分左右輕飄飄地朝房後跑去,隔幾丈遠就站定一人,從房上把包府團團給包圍起來了。
待房上的將領們包圍好了,張獻忠“嘭”地一腳,踹開大門,帶着衆將領,大搖大擺地進到了前院的院壩裡。
“呔——!平陸包縣令,狗官包子桀,快快叫上全家老少,到前院壩裡來受死,來遲了就沒有完屍了——!” 張獻忠用他那如雷般的巨嗓叫道。
張獻忠這一聲吼叫,別說是包府那些都還在睡夢中的人,就連左鄰右舍,都有很多人聽到了!當然也就被嚇着了!
包子桀此刻正在起牀穿衣,突聽到前院有人大叫,開始還以爲聽錯了,正發愣見,吼叫聲又響起來了:“還不快點到前院來受死嗎?那爺老子就放火羅?看不把包狗官你全家都燒個死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