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二魁、陳祖壽和蘇護三人,也實在覺得奇了,還真應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個說法,以前何曾見過生養有十五個兒女的縣太爺呢?養這麼多,這不成了母豬下崽了嗎?更匪夷所思的事,還是男兒都會金剛功,女兒全會天蠶腿!要知道,天蠶腿是上乘內家功夫,那些屬於外家功夫的鴛鴦腿、旋風腿、陰陽腿些,總起來也遠遠敵不過天蠶腿呢!
雖然說這次突襲的目標,除了算根本就不得刺兒的縣衙,只要是在凌晨突襲,單家人全都住在家裡,硬刺兒目標,就只有單府這麼一處,可就這一處,還真不敢有絲豪大意呢!第五大營的頂級高手比單家兒女,那可要多上很多倍,本來並不愁能不能拿下單府的,但義軍要的是不驚擾百姓和做到自己零傷亡,所以,要在不驚擾百姓和自己零傷亡的前提下,就滅掉這一大窩頂級高手,就不得不格外重視和小心了!
樑二魁、陳祖壽和蘇護三人商量了好一會兒,都覺得不妥,因爲他們大營中,也沒有能用功力逼住聲響開門的超強高手,不可能用悄無聲息的方式逐屋暗殺,必須要同時破門而入,快手屠殺,殺一般高手是沒問題的,但這些都是頂級高手,人還那麼多,又都年輕,後花園裡半數房間,都是住的武功高手呢!一破門,必然都會驚醒,單家的兒媳女婿和武家丁之類,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十五個狗崽子,要是一齊出來打殺了,能不把單府吵翻了天?能在十招八招之內就把十五個高手殺掉而自己沒有傷亡?
拿下西華後,樑二魁聽說過第八大營新來的蕭望南能用功力逼住聲響開門,也想到過去請蕭望南幫忙,但自尊心又讓他沒有開口,因而幾人就提出了許多種方式,也想到過製造機會,讓單家兒女們中鏢,但有十五個啊?這鏢可不是那麼好打的,人多了,還容易誤傷到自己人呢!
幾人都在努力想着辦法,蘇護突然兩眼一亮,問:“大哥,二哥,你們可還記得,我們是怎樣對付房縣的古傳庭那幾個會銅鐵甲功夫的方法嗎?”
蘇護這一提醒,樑二魁和陳祖壽頓覺霍然開朗,兩人同時說:“嗨,還是三弟腦子靈光!你這一提,當然就想起來了,我們大營可是有我們大營的妙招哇!好,好,就這樣辦!”
於是,樑二魁就叫營裡的兩個用毒高手將領,立即配製超強迷藥,製作十五個吹毒竹筒,又特意按排了十三個將領,先來培訓了吹毒要領,然後安排佈置突襲行動。
到現在,第五大營也有二十個大隊了,由大隊將領和小隊校尉組成的突襲隊,就有一百二十人,連同樑二魁、陳祖壽和蘇護三人,就有一百二十三人,不算大軍,僅突襲隊,對單家兒女來說,也已經是壓倒優勢了!
次日凌晨一交寅時,樑二魁、陳祖壽和蘇護三人一馬當先,帶着突襲隊在前,四個圍城大隊緊隨,乘着不算很亮的月色,悄悄朝正陽縣城而去。
進城和圍城,大都是老套路,此處就略去了。
卻說突襲隊一行人,一進了城,就施展輕功,徑直來到了單府大門外面。
蘇護的輕功最是特出,他和另一個將領飛身躍進了前院,返身點了兩個值手在門內的家丁的死穴,輕輕打開大門,衆人進到了前院,立即就有三十個將校飛身上房,去佈置天網,前院、前中院和後中院,各去了十五個將校,守控住睡有人的房門,等候指令開始殺人,還有五十人,全都去了後花園,兩邊廂房各去了十個將校控制住房門,屋檐上還上去了十個鏢手,分散開來,從高處用鏢壓陣,然後,樑二魁、陳祖壽和蘇護三人在後正房前的院壩裡壓陣,看看都準備好了,樑二魁一揮手,十五個用毒的高手,就開始行動了。
但見高手們全都矮身伏在後正房除開正中單狗官睡的那個大雙間兩邊的左七間、右八間屋的窗櫺下面,手指頭蘸唾沫,輕輕點開窗戶紙,把小竹筒伸進紙洞裡,用勁一吹,都把小藥丸吹到了屋裡的牀邊上,然後立即退到院壩裡,等候着迷藥生效。
反正迷藥的藥效是兩個多時辰,爲了穩妥,衆將領在外面等了約二分香的時間,這纔再到窗外起聽了聽,發現剛纔各屋的鼾聲都沒了,屋內靜悄悄的,估計全都被迷倒了,打不出來鼾了,就只剩下了平穩呼吸,那兩個用毒高手將領說:“肯定深度昏迷了,可以行動了!”
“噓兒——!”樑二魁吹了一聲很響亮的口哨,就守在單陋之的房門口,這是個沒有武功的傢伙,不構成任何威脅,等會兒先讓他明白了,再殺不遲,就沒有破他的房門。
隨着口哨響起,單府全宅裡,不分前、中、後院和廂房偏房,同時響起了“嘭噗咔嘎”的踢門破門倒門聲,緊接着,就稀稀疏疏地傳來了被驚醒了還來得及叫出一聲半聲的慘叫聲或驚叫聲。
這麼多頂級高手,殺這些睡夢中的尋常人和普通練家子,一人平均殺上一個,也就會剩下不多了,不過就埋頭喝乾一碗水的功夫,將校們就開始在搜尋有沒有漏網的魚兒了!
單陋之當然是一開始響起踢門聲就驚醒了,但全院落都突然響起來這麼大的響聲,他一時間還以爲哪兒垮房了,或什麼大型東西倒塌了,就又靜聽,但卻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稀疏慘叫聲,心知不對勁兒,急叫:“來人哪——!”剛喊過後,一下又意識到這是在家裡,就又高喊:“兒女們,你們還不起來看看,院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其實,被迷藥迷昏沉了的衆多金剛功、天蠶腿和練家子們,被殺時,連尋常人被驚醒趕緊尖叫一聲半聲的能力都沒有,將校們破門進了屋,跟殺死豬似的,就把他們殺完了!
樑二魁在門外聽到單狗官還在喊“來人哪”,就感到好笑,接着又聽單狗官在喊他的兒女,就更忍俊不住了,大笑道:“哈哈哈哈!單狗官,你還不快起來看看,你這個用正陽全縣老百姓的血汗白骨壘起來的大豪宅裡,你的狗崽子們和宅中所有人,此刻都是什麼狀態?”
這是什麼話?這是什麼人在說話?單陋之何曾聽過這樣說話的?他一時間腦筋轉不過彎兒來,只在嘴裡結巴:“誰、誰、誰……”
樑二魁說:“你的爺爺們!好你個單狗官,聽幾句你爺爺的話,就嚇得這個樣子了?還不快快滾出來受死!”
這一下,可真把單陋之嚇着了,在裡面哆嗦着問:“你、你們,是哪路好漢?有何、何要求,只、只管開、開口啊?”
這時,所有房上房下的將領們,全都圍過來了,站成一個大圈子,在等着單陋之出來。
樑二魁說:“單陋之,快快出來,接受爺爺們的宣判!”
單陋之下得渾身發抖,都快憋不住尿了,碰牙的聲音,門外都聽得見!
樑二魁故意對陳祖壽和蘇護等人說:“看來,這個單狗官,怕是嚇得站不穩了吧?那我們一把火把他這狗窩給燒了,乾脆把這狗官燒死在屋裡算了,你們說好不好?”
衆將領都說:“好哇,燒,燒,點火!”
這一下,單陋之不再哆嗦了,連忙高叫:“使不得、使不得!好漢稍等,本縣這就出來!”
外面的將校們,聽了叫喊,不由打起了哈哈:“哈哈哈哈——!”
單陋之到底是個酸文官,穿上官府,戴上官帽,照照鏡子,儀容端莊了,這纔對早就在被窩裡嚇尿了的老婆說:“稍安毋動!”然後纔來開門。
還有個縣衙呢,樑二魁不願過久糾纏,說:“單狗官,讓你死個明白,你先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精心策劃的金剛功天蠶腿,還有你這滿院子裡,還有能喘氣兒的沒有?告訴你,我們是陝北起義軍,專門殺官救民,殺富濟貧,如今已殺府官縣官,不下百數,今天輪到你單狗官了,你還有啥遺言?”
原來如此!單陋之到底還是有些心理定力的官油子,一旦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就不再驚慌了,說:“衆位好漢,求好漢們放單某一條生路,單某願將府中所有金銀財寶相奉,只求饒單某一命!”
樑二魁說:“實話告訴你吧,你的所有錢糧,我們全都要了,不勞你再費心,我們會自行取來,還給正陽的百姓,剩下的充作軍糧,但是,也要你的狗命!你覺得我們會把一個壞得頭上生瘡、腳底流膿的惡官貪官的狗命饒了嗎?”
聽了這話,單陋之這一回真尿褲子了,還一下癱了下去,陳祖壽離得近,一劍割下了單陋之的首級!
蘇護則幾步跨進門裡,把發着抖的單陋之老婆殺死在被窩裡。
順利地解決了單府,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爲了天亮前搞定所有事,突襲隊立即前往縣衙。
來到縣衙大門口,陳祖壽先把單陋之的首級掛在了大門頂額上,然後衆將校鯉魚躍水一般,直接飛身躍進了大院。
殺這些還在睡夢中的捕快衙役文官雜役人等,那就真是砍瓜切菜了,不消片刻,偌大縣衙裡面,就沒有活口了。
一殺完縣衙,就放出了響箭,四門圍城的軍士,就靜悄悄衝進城裡,不殺本就受害的那幾家武館鏢行,專殺賭館青樓和爲富不仁的大戶,然後就搬屍體,搜繳和分發錢糧了,分發完後,把分剩的大量錢糧物資裝車拉回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