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霸和他的副將戚維國化妝去上蔡縣城踩了一番點,回來後,立即安排,於今夜做準備,明天交寅時前出發,在寅時中時刻完成圍城並開始行動,爭取在天亮前就能徹底屠滅縣城中的所有該殺之人。
溫一霸也是自從在淅川整休期間,聽了張獻忠講述的突襲特戰案例後,一般情況下,就不再在大白天搞突襲了,而且也總是把敵手估計得更厲害一些,還每每準備好第二套行動方案,以備偶然變故。當然,他改進了突襲方式後,也收穫到了多次行動都既乾淨利落,又做到零傷亡的好處,所以他雖然是王家軍的“開國元勳”,但對張獻忠,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然,具體執行任務時,每個人也會有他的自身特點。
這次去拿下上蔡縣城,溫一霸和戚維國帶着全大營一百二十個大隊主副將領和小隊主副校尉組成的突襲隊,連他們共一百二十二人,安排了四個大隊擔任圍城、完成後續屠殺、搬運處理屍體和搜繳發放錢糧等任務,四個大隊的圍城軍兵,也是由樁卒尉帶領。
突襲隊和圍城士兵來到城外,立即就開始圍城,突襲隊也用與第八大營一樣的方式進城,同樣也安排了軍士去其他三道城門候着,屆時好給圍城軍士開城門,放吊橋。
但是,突襲隊從北門進了城後,溫一霸和戚維國的屠殺行動,就不相同了。
但見溫一霸和戚維國一馬當先,帶着突襲隊,運用輕功,悄無聲息地直接朝縣衙掠去。
原來,溫一霸覺得,馮雨軒和他的那些狗崽子們,都在家裡住宿,說明只有馮府是最難啃的硬骨頭,那麼,把他的縣衙、武館、鏢行和同仁會先給端掉,剔光了大樹的枝葉,剩一根光樹幹,還能掀起來大風?所以,他們要把殺馮府放在最後,再說了,放在最後來殺,就算對付馮狗官遇到了麻煩,一來天也快亮了,打起架來看得清楚,二來對馮狗官也是心理震懾,有利於乘他的虛,他的達摩功也就會打折扣了。
看來,這溫一霸的算盤珠兒,撥弄得還是有些道理的。
當然,溫一霸也很清楚,拿下縣衙、武館、鏢行和同仁會,必須快刀斬亂麻,雷厲風行,乾淨利落才行,否則就會打草驚蛇,那就會把突襲搞成了明攻,對百姓的影響,可就大了,還免不了自己人發生傷亡。
但見突襲隊一到縣衙外,就先飛身躍進去兩個將領,“嗖兒嗖兒”點了大門裡面值守的衙役後,輕輕打開大門,衆人一涌進去,就有二十人上了房,去控制住大院的房頂,另九十多人,去了六十然專殺捕快衙役,三十人去殺文職、家屬和下人雜役人等,這麼多頂級高手,殺捕快衙役這類打手級別的睡夢中人,還真是如砍瓜切菜,很快,偌大的縣衙大院,就沒有活口了!
因位還有多處任務呢,大家都不敢懈怠,立即又分別前往武館、鏢行和同仁會。這些地方,雖然主要是練家子,但一來是一個地方的練家子最多三十個,二來嘛,這些練家子的武功,都只夠混江湖,八卦功以上的高手,幾乎沒有,所以殺了縣衙後,一百二十人就分成了三撥,分頭去突襲馮家的武館、鏢行和同仁會。
不消說,馮家的武館、鏢行和同仁會的練家子也好,雜役下人也好,都還在睡夢裡,或者剛被驚覺,就被這些武功既特別高,又是有備而來突襲隊將校們給殺死在被窩裡了!
按照溫一霸的這個計劃,前面的所有目標都很順利地解決了,分爲三處的突襲隊,殺完各自的目標後,就立即趕到馮府集結。
三路人馬到齊後,溫一霸一揮手,先躍進去兩個將領,把蜷縮在門廳裡面呼呼大睡的家丁給點了死穴,從裡面打開大門,衆人涌了進去,房頂上飛上去三十人,圍控房院的只用了十人,另二十人都是選的最善使鏢的高手,專門去鎮住後花園的四面屋檐,以便必要時用鏢把馮狗官給滅掉,前緣中院的各房間,去了四十人先守控住房門,聽到後花園行動了,就同時破門行動,單後花園裡,連同溫一霸和戚維國,就去了五十二人!
後花園裡有近四十間房間都住有人,因爲馮雨軒全家,他家的次級家人和親戚,還有奶媽丫鬟和貼身下人,全都住在後花園,其餘家丁打手、長工雜役、廚子下人等等,就住在前院中院和各處廂房,這也是古代東西南北通行的習俗了,所以義軍挑殺的官府和大戶,不管宅院大小,全都是這種格局。
後花園裡的每間屋門口都守了一個將校後,還有七人,就在院壩裡壓陣,專門守控住有馮雨軒父子的那一排後正房,溫一霸和戚維國兩人,就在後正方正中雙間大臥房的門外,一邊一個,持劍守候着。
溫一霸這個大營,還沒有哪個頂級高手能夠用功力逼住聲響的高手,所以就沒有條件先來個悄無聲息地殺人,因而,一切準備就緒後,溫一霸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噓兒——!”
口哨聲還沒落地,全馮府的前院中院後花園,同時傳出了“嘭咔啪嘎”的踢門破門倒門之聲,所有房門都被踹開的同時,所有房間裡還在被窩中的人就都沒命了,也有少數警覺性高、反應快的人被驚醒了,在死前叫出了聲的,所以,破門聲響過後,緊接着就有偶爾傳出來的驚叫聲或慘叫聲!
自然,被上蔡人稱爲“鴛鴦腿之家”的馮雨軒的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和孫兒們,也全都被殺死在被窩裡了!
頓時,偌大個馮府,就只剩馮雨軒和他的一個老婆睡的最後這一間屋沒有遭殺戮了!
所有將領們殺完了屋裡人,又搜尋了一番還有沒有哪間屋和那個旮旯藏有沒殺到的人,然後就陸續來到後花園裡壓陣。
溫一霸何以不對馮雨軒也來個猛然破門而入,快手殺掉馮雨軒呢?因爲他也是會鬥牛功和草上飛輕功的頂級高手了,他很清楚,比他的鬥牛功要強不少的達摩功高手,警覺性、反應、判斷和動作,都會比他快,這樣破門進屋殺人,對特別高的高手來說,難以得手,而且還有自己着道的風險,所以只能等他出門來殺,首先堵在門口殺,要沒殺到,那也要引到院壩裡來殺,纔好捕捉機會置他於死地。
再來說這馮雨軒,正在做着春秋大夢,當然,無從考證他是夢見正在劫人錢財呢,還是在霸人妻女,總之正在酣聲大作,猛聽得院裡前前後後都響起了踢門聲,本來以爲是夢中的響聲,但到底響聲太大,還是被驚醒了,就睜開眼睛靜聽,想辨辨是啥東西在響,會有這麼大的聲音,但聽了一瞬間,並沒聽到有持續的響聲,卻聽到偶爾有尖叫聲和慘叫聲!
馮雨軒到底還是練達摩功的高手,聽到院前院後人的尖叫和慘叫,立即意識到:“不好,有人挑府!”
既然感覺到不對勁兒了,馮雨軒就一邊趕緊起牀穿衣,一邊高聲喊叫:“來人哪——!兒女們,還不起牀看看,更待何時?”
聽到馮狗官這一聲吆喝,外面的將校們個個都感到好笑,就有將領戲說道:“哈哈哈哈,到底是當狗官當習慣了,這個時候了,還在喊‘來人哪——’,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因爲到此刻之前,突襲隊已經完成主要任務,應該由突襲動手的目標,只剩這最後一個了,大家都很閒逸了,就開始調侃起來。
又有人說:“嗨,這馮狗官,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呼喚狗崽子?趕快出來看看啊,你這院裡,還有活物沒有?”當然,說這話的,是因爲看到溫一霸和戚維國兩人守在房門口,也是有意要激馮雨軒出門。
卻說這馮雨軒,在屋裡高聲叫過後,沒聽到兒女們應答,倒聽到了陌聲人的調侃,心中大驚:遭了!今天這是怎麼啦?遇到啥仇家了?誰不知道我馮家乃“鴛鴦腿之家”呢?再說咱馮大人還是朝廷命官啊,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呢?這上蔡地面上,就借他十個膽,也沒有誰有那功夫膽敢來挑我馮府啊?那,又會是誰呢?
馮雨軒一時間想不出誰會來挑府,但又不敢出去,他怕一出門就着了道,就問:“外面說話的,是哪路朋友?能否報個萬兒來?”
溫一霸和戚維國還是不說話,溫一霸就對離得近一些的壓陣將領揮了揮手,示意答話。
就有個將領說:“馮狗官,我等怎麼可能會是你的朋友呢?我等可是堂堂正正的人嘛,難道你還能算人嗎?你就別自作多情了,實話告訴你吧,此時此刻,我們已經把你的縣衙門,你家的武館、鏢行和同仁會,全都殺乾淨了,這上蔡地面上,至少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百姓的惡敵了!把你留到現在,就是爲了讓你死個明白,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立即又有將領說:“喂,馮狗官,你不是練有達摩功嗎?躲在屋裡,算啥本事?就別給少林寺丟臉喪德了!”
他們怎麼連本縣練的什麼功夫都知道?難道他們是宿敵?不應該呀?馮雨軒心裡更驚恐了,不知道是什麼人,怎麼就把自己的所有地盤都殺滅了呢?就問:“你們是什麼人,總該報個家門吧?”
有將領說:“我們是陝北起義軍,專門替天行道,殺富濟貧,殺官救民的,這下你這狗官總該出來受死了吧?”
聽了這話,馮雨軒可嚇得不輕,就更不敢出來了,只好躲在裡面捱時間。
外面有將領說:“嗨,看來,這個狗官的達摩功是假的,肯定沒學進皮毛,要不,他這麼高的功夫,怎會不敢出來呢?”
又有將領說:“他要再不出來,我們就去把他家廚房的油擡幾桶出來,淋在他這間狗窩上,放把火把他燒出來!”
馮雨軒一聽燒房,慌不擇路地說:“衆位好漢,別別別……”
外面的將領們一聽,笑得差點沒把房子給擡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馮雨軒聽了外面的笑聲,這才知道對方竟然有這麼多人,嚇得說話都哆嗦了:“衆、衆位好漢,還盼饒、饒命!馮某願把鉅萬家財都、都拱手奉送,只求饒馮某一命!”
這一下,溫一霸忍不住開口了,問:“你不是達摩功高手嗎?怎麼還會哆嗦着求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