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聽不懂,讓咱家說什麼?”
曹大純咬牙切齒說道,說話不再慢吞了。
“聽不懂?”
陸寧也不着急,冷笑道:“聽不懂,本官帶着人前往承宣司,要求你配合調查,你害怕什麼呢?你逃什麼呢?”
“咱家哪知道伱陸大人抽什麼風。”曹大純冷靜很多,握着拳頭瞪着陸寧。
“瞪本官也沒用,劉盡等人都招了,你的罪行一籮筐,還裝什麼呢。”陸寧玩味的盯着曹大純。
“哼!劉盡那小雜毛,進入承宣司纔多久,他知道什麼?定是怕死胡扯八道。”
“陸大人,你英明神武,總不會去相信一個小雜毛的話吧?”
曹大純微微眯起眼睛道。
“呵呵,本官倒是相信你個老雜毛,關鍵你也不說啊。”陸寧冷笑道。
“咱家不是不說,而是真聽不懂。”曹大純佈滿血絲的眼神很堅定。
陸寧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你今年二百八十九歲了吧?”
曹大純老眼微微眯起:“不錯,再活十一年,咱家就過了三百歲的大坎。”
陸寧暗自點頭:“實話實說,你確實有機會。但本官給你機會,你若不說,那你個雜毛享年也就二百八十九歲了。”
曹大純咬牙切齒道:“陸大人想知道什麼,倒是問咱家啊!?”
“機會只有一次,你得想好啊,本官開口問,那你就得必答了。”
“當然,不答也沒關係,本官說是你做的,那就是你做的。”
陸寧一臉玩味加冷笑的盯着曹大純。
“你……!”
曹大純咬着牙,怒道:“咱家發現你比秦忠更甚,無恥、卑鄙、狂妄、自大、目無皇權律法、囂張跋扈……!”
此刻,他想盡了詞語來形容陸寧的目中無人。
“開始吧,明武元年,八月份,你去了哪裡?”
陸寧冷笑一聲,也懶得跟曹大純廢話。
白雲道觀的小師叔,一品仙者逼問的天蠍魔,絕對不會出錯。
皇宮中,誰還有曹大純資格老,就算不是曹大純找的天蠍魔,但魔蠍血毒最終都會到曹大純手中。
白雲觀主、女帝心中也都認定是曹大純,所以,陸寧只需要整出一個結果,給女帝一個交代就行了。
果然,曹大純回想一下說道:“閉關。”
“你養過一隻黑貓?”
“對,捉老鼠的。”
“你閉關之後,去過西域?”
“沒有。”
“那皇宮中從西域弄到的紫菩提哪來的?”
聞言,曹大純登時愣住了,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來,考慮三息才說道:“過年時,西域進貢給咱家的種子,專門爲明武陛下種的御果。”
陸寧暗自點頭:“你吃過麼?”
曹大純冷眼道:“剛咱家說了是專門爲明武陛下種的御果,沒有陛下准許,咱家怎麼會偷吃?”
陸寧點點頭:“這麼說,櫻桃、紫菩提你自己種的,你卻從來沒嘗過?”
“沒有!”曹大純堅定搖頭。
陸寧哈哈大笑,轉身看向顧無雙等人玩味道:“你們相信嗎?”
“鬼才相信。”
顧無雙嗤笑一聲,道:“一棵櫻桃樹上,生長很多櫻桃,你吃一顆,陛下會知道麼?會爲此怪罪你嗎?”
“顯然不會,你不吃定是有原因。”
陸寧冷笑着盯着曹大純:“聽到了麼,你不吃定是有原因,因爲那櫻桃有毒。”
曹大純冷眼一閃:“你胡說八道,有毒,明武陛下吃了會沒事?”
陸寧冷道:“別急着辯解,等會兒你種植的櫻桃就摘來了,有沒有毒,拿你一試便知。”
聞言,曹大純臉色登時黑了。
“別害怕,那櫻桃沒毒的,咱們繼續!”
陸寧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最近十年,你養了鴿子,說是給明武皇帝燉湯所用,實則是用來給人傳信的吧,比如金鱗公子……!”
曹大純臉色再次一閃,冷道:“咱家不認識什麼金鱗公子。”
“別急着迴應,讓本官猜猜,金鱗公子會不會是前朝某位爭奪帝位,輸掉的王爺的後人?”
“你曹大純呢,是那位王爺的心腹,一直潛伏在皇宮中,就是爲了有一天,讓那位王爺的後人,獲得大周的江山。”
“所以最近十年,你見時機成熟,便不停給那位王爺的後人傳信。”
“哦!也就是金鱗公子,他戴着面具,在桑州、永州等地,培養自己的勢力造反,你呢,在皇宮裡負責給他提供消息、金錢。”
“還讓人誤以爲金鱗公子與永山王有關係,是不是?”
說完,陸寧笑眯眯盯着曹大純,實際上這一切都是他猜想的,不知道對不對。
其實陸寧很早就有這個念頭。
畢竟金鱗公子對明武帝的情況,掌握非常清楚,一定是明武帝身邊伺候的人,給金鱗公子傳的信。
要說誰最可疑,那一定是曹大純。
只見聽完後,曹大純眼神變幻不定,盯着陸寧:“你……!”
“你在胡說八道,咱家不認識什麼金鱗公子……!”
“行了!”
陸寧打斷曹大純的話,冷道:“本官剛說了,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本官說你認識你就認識,本官會順着你認識金鱗公子這條線索查下去。”
“你……!”
“我什麼?我無恥?呵呵,那本官也比你一個罪惡滔天的老雜毛要善良千百倍。”
陸寧冷笑一聲。
他是爲了正義、公道而爲,即便手段卑鄙點又如何?
“當然,現在本官沒有心思去查金鱗公子,把永安太子一案查清楚,就輪到他了。”
“哼!這天下,就沒有鎮魔司查不了的案子,辦不了人。”
“別人辦不到,但我陸長安一定能辦到。”
自信。
擲地有聲。
不僅曹大純一臉吃驚,顧無雙等人也滿臉震驚的看着陸寧。
陸寧沒在意衆人吃驚目光,冷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有罪之人,皆逃不過我陸長安這雙眼睛。”
“狂妄,自大!”
曹大純被陸寧的自大神色,給氣的身體直哆嗦。
“陸大人,屬下也覺得你這雙眼睛厲害,能看到屬下看不到的東西。”
不遠處,馬屁聲傳來。
衆人扭臉看去,是裴天悲帶着人快步走來,手中提着一籮筐紅鮮鮮的櫻桃。
陸寧沉眉道:“你們沒吃吧?”
他倒是擔心這憨貨不聽話,偷偷吃一兩顆。
裴天悲連連搖頭:“倒是想吃,可不敢吃啊!”
陸寧點頭道:“不是給你們吃的,是給他吃的。”
“去吧,給他吃下去。”
說着,陸寧起身看一眼記錄口供的百戶道:
“明武元年,八月份,曹大純從天外十八魔天蠍魔手中獲得魔蠍血毒。”
“培植櫻桃樹、菩提樹。”
“十月份,紫菩提成熟,曹大純爲永安太子獻貢,永安太子食下紫菩提中毒,症狀若感風寒。”
“月餘之後,永安太子薨,幕後兇手奸賊曹大純也。”
“如是寫。”
“是,大人!”那百戶點頭。
“不,不是這樣兒……!”
曹大純嘶吼一聲,在架子上掙扎。
這時,裴天悲上前,抓住籮筐中櫻桃,讓人撬開曹大純的嘴,就往裡面塞。
“不,不能吃,這不能吃……唔唔……!”
一把將櫻桃拍進曹大純嘴裡,裴天悲拿一根棍子給搗了進去。
搗的曹大純滿嘴流血,牙齒都掉了。
“陸長安,你別走,咱家要告發秦忠。”
曹大純嘴巴被塞着櫻桃,他神識傳音給要走的陸寧。
今兒他算見識了。
陸寧不僅人狠,腦子非人所比,如此年少,手段簡直匪夷所思。
鎮魔司歷來,都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狠人。
給人一種倒行逆施之感。
陸寧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曹大純,忽地笑道:“你們兩人是真有趣,他告發你,你要告發他,不愧是老基友。”
曹大純當然聽不懂老基友是什麼意思,他瞪大血眼,怒吼道:“是秦忠那狗賊?”
“不然呢,否則本官怎麼會如此自信去拿你?”
“啊啊啊……!”
曹大純一聽,心臟都要氣炸,怒吼數聲,罵道:“秦忠,這狗賊,奸佞小人,沙羅王國給明武陛下進獻的沙月夜花,他自己收藏起來,取毒液……不對……!”
忽然,曹大純楞楞盯着陸寧道:“不對不對,秦忠他不可能知道咱家離開皇宮,去跟天蠍魔交換血毒的事……”
正說着,曹大純表情猛地僵硬住了。
顧無雙、裴天悲等人也傻傻地盯着曹大純。
“哎~呀!”
曹大純緊咬牙關,一臉懊悔之色。
一不小心,還是着了陸寧的道,他真想扇死自己啊!
“大家都聽到了吧,明武元年八月,曹大純離開過皇宮,跟天蠍魔交換過血毒,這是他親口承認的!”
“大人,我等全都聽到。”
陸寧冷笑一聲,道:“繼續審吧,審出真相爲止。”
“若不說,就給他吃櫻桃。”
說着,陸寧邊走邊點頭道:“嗯!櫻桃好吃!”
離開黑牢後。
陸寧獨自一人去了卷宗庫,卷宗庫中有大周皇朝五品以上官員的卷宗明細。
當即查了秦忠、裴同、鎮國公、燕國公、徐開石、韓力、張衝、陳虎、任無桀九人的卷宗。
秦忠是文官,餘下八人皆是武官,修爲都四品後期以上。
陸寧先看的秦忠卷宗。
秦忠是雲州人,年少家裡殷實。
興武三年中舉,當時二十一歲,算得上大才子。
二十七歲進士,開始入仕途,就是戶部提舉,別看官不大,在京周任職就是比地方官牛氣。
開局一片光明。
興武三十二年時,秦忠就已經爬到戶部左侍郎,還不到五十歲。
如今內閣首輔,官居一品,還有忠勇侯封號,可謂風光無兩。
至於秦忠所做之事,卷宗中也詳細記載。
興武十七年時,爲了討興武帝歡心,上奏徵收人頭稅。
看到人頭稅,陸寧有些詫異,他有些懷疑秦忠是個穿越者吧?
在之前大周皇朝十二歲以下孩童是不用上稅的,甚至在亂世時期也沒有收孩童的稅。
但秦忠就提出一個人頭稅,那就是連剛出生的嬰兒都要上稅。
每月徵收一次,半年內,光是稅收就達到往年稅收總和。
除此外,還有牲口稅。
顧名思義,就是養一頭牛也要交稅,因爲牛是在大周皇朝的疆土上放養,那就要交稅。
爲此,又收上來一大筆稅銀。
反正過個兩三年,秦忠就變着法讓興武帝高興,去壓榨老百姓。
搞的老百姓怨聲載道,對秦忠這奸佞小人,也是恨之入骨。
但興武帝還挺高興的,國庫充盈了,可以厲兵秣馬,踏平西域、妖族啊!
到了明武帝時期,秦忠還是如此套路。
其實明武帝挺反感的,但每次國庫空虛,兵部錢糧不足,其他文武羣臣,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願出力。
人家秦忠不同啊,慷慨出力,親自掏腰包,真金白銀拿出來,就差大喊我秦忠纔是真正爲陛下分擔憂愁之人,真正的輔佐之臣,爾等一羣草包。
所以,文武羣臣自然就被帶動起來,甚至不甘落後,出錢出力。
明武帝一看,還是秦忠有辦法,那就你來辦吧。
秦忠握住大權後,以國難之名,立即命令全天下每一個人都得掏腰包,皇權在手,誰敢不掏?
不掏就是叛國者,立即絞殺。
真金白銀收上來後,秦忠就把自己掏出去的留下,甚至留下的百倍還要多,然後再把徵收的銀錢上交給明武帝。
解了國庫空虛之難,明武帝就算不太喜歡秦忠,還是覺得留着總會有點大用。
這就是秦忠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他爲了討好帝王歡心,敢負天下人。
因爲他明白,只要帝王開心,就會覺得他秦忠有大用,不管別人怎麼說,他秦忠也不會死,反而會活的更好。
看到這兒,陸寧心裡感慨不已。
秦忠這個人,沒點能耐也就坐不到內閣首輔的位置。
雖說奸佞可恨,但還是有些本事。
最起碼人家心裡有股狠勁,也懂得捨得,捨出去越多,就想法獲得更多。
但現在,女帝不吃他那一套,所以秦忠老想拉攏陸寧一起幹。
陸寧接着往後看。
秦忠可謂是把惡事做絕做盡。
有一個罪大惡極的事,就是害死大週三軍主帥嶽王。
嶽王也就是嶽蕭的爺爺,是一個實力極強、用兵如神的異性王,攻打西域、妖族時,三軍主帥。
但嶽王的性格,就跟如今的張舉明一樣,剛正不阿,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
一心想爲興武帝除掉秦忠,還天下安寧。
可那時候,秦忠在興武帝心中正得寵,嶽王一直上書、覲言秦忠如何如何奸佞,欺壓百姓等,臭名昭著。
興武帝聽了自是有點不太高興,但父皇爲自己留下來的異性王,興武帝也沒說什麼。
但心裡認爲嶽王功高氣傲,有震主之嫌,自是產生芥蒂之心。
後來戰事打起,興武帝就把嶽王派了出去,攻打北莽、西域諸國。
嶽王忠君爲國,再說也不想在朝中看到秦忠奸佞嘴臉,讓打仗立馬就整頓兵馬出發。
西域戰場上,嶽王統帥三軍,每戰必捷,打的西域諸國人人膽戰心驚。
開始求助妖族、北莽、北方蠻族。
秦忠一看,嶽王這樣打下去,不僅能把國力耗空,還爲大周皇朝到處樹敵。
開始在興武帝面前進讒言,先說國庫吃力,再說岳王到處爲大周皇朝樹敵,最後說岳王功高震主。
功高震主這件事,才真正說到興武帝心中。
畢竟大周皇朝的三軍大權,全部掌握在嶽王一人手中,興武帝的確有點害怕。
但凡嶽王有一點篡逆之心,那大周的江山必定易主。
想分嶽王的兵權,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能先將嶽王召回。
然而妖族、北莽、北方蠻族都加入戰場。
必將迎來一場宏大戰事,這時候怎麼能班師回朝?
嶽王自是不從,必定要震懾妖族、西域諸國、北莽以及北方蠻族。
三道金牌傳旨,嶽王沒有班師跡象。
興武帝心中有些害怕,再加上秦忠在耳邊煽風點火,要弄死嶽王。
隨後興武帝便讓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率領鎮魔司一萬人、禁軍三千人、守城軍三萬人。
各自分別攜帶一枚金牌聖旨,要求嶽王交出兵權,否則就是嶽王勾結西域諸國、妖族、北莽叛亂。
亂臣賊子,應賜死雲鹿山。
眼看着要決戰一場宏大戰事,勝敗在此一舉,交出兵權,讓三個沒多少戰場經驗的皇子來擔任,簡直開玩笑。
嶽王遲遲沒交,其實是在猶豫。
然三天不要,三皇子(明武帝)最後一道金牌聖旨壓下去,且言辭犀利,就要嶽王飲下興武帝御賜的御酒,以證其忠心。
嶽王那還能不知道,毒酒一杯而已。
原本想着自己修爲強橫,就算毒酒也不懼。
誰知毒酒是真毒!
嶽王一死,以嶽王之子嶽萬云爲首的銀甲軍,上下震怒。
三皇子下令,以叛亂、擾亂軍心之名斬殺嶽萬雲,以及銀甲軍諸位將軍,差點連黑虎騎、飛龍騎、金刀衛的將領都給斬了。
畢竟黑虎騎、金刀衛、飛龍騎三位將軍身份也不簡單,三皇子哪能說斬就斬呢。
所以鎮國公、燕國公、黑虎騎主將等人便活了下來。
三皇子將銀甲軍分爲三部分,一部分他帶領着,一部分六皇子帶領着,還有一部分是九皇子帶領着。
一個月後,迎來那場恢宏戰事,雲鹿戰役。
最後,雲鹿戰役大勝,不僅如此,還把北莽給納入大周皇朝的疆土之內。
然而卻是以犧牲嶽王爲代價,戰後銀甲軍一蹶不振。
但秦忠開心啊,從此肆無忌憚,開始爲他內閣首輔鋪路。
看完之後,陸寧氣的咬牙切齒。
這秦忠真是異世版秦檜,嶽王就是異世版岳飛。
一個奸佞小人,一個忠心爲國。
奸佞小人活得久。
忠心爲國命不長。
可恨!可嘆!
合上卷宗。
陸寧深吸口氣,開始看向下一個人,國舅爺裴同兼兵部尚書的卷宗。
國舅爺與明武帝同一時期的人,雖然擔任兵部尚書,但明武帝在位時,一直不討喜。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想着,陸寧翻開裴同的卷宗。
裴同兵部左侍郎裴嬰之子,興武二十五年武狀元,年僅十九歲,修爲五品初期,文韜武略精通,很受興武帝喜愛。
興武二十七年開始入兵部,開局就是兵部主事,比秦忠開局都要牛氣。
興武二十八年上元節,當街拳打三皇子。
“三皇子?”
陸寧壓下劍眉,這不是明武帝麼?
仔細一看,陸寧才明白,裴同帶着他妹妹裴婉兮逛花燈。
裴婉兮是武將家小姐,自是與文官家小姐不同,平日都可以逛街,別說上元節,京周城處處花燈,熱鬧非凡。
裴婉兮不僅身材好,修爲不錯,樣貌更是漂亮。
三皇子(明武帝)也去看花燈,一眼就相中了當時活潑可愛的裴婉兮。
上前搭訕,隨着三皇子的侍衛又不知分寸,惹的裴婉兮很不爽快。
加上裴婉兮當時並沒有看上三皇子,以至於有些矛盾。
裴同剛買一個花燈,轉身看到妹妹被一羣人欺負。
自是惱怒不已,提拳就揍。
那時的裴同沒見過三皇子,打過之後才知道是三皇子。
最後有興武帝做媒,裴婉兮還是成了三皇子的正妃。
兵部左侍郎裴嬰也哪有不高興之理。
裴同也還算高興,但每次見到三皇子,兩人總是不對眼。
就是因此,裴同很不受明武帝喜歡,但看着裴婉兮的面,也就是後來的元寧皇后。
明武帝倒也沒有冷落裴同,加上裴同在雲鹿戰役中表現突出,明武帝登基之後,提拔裴同爲兵部尚書,兼掌黑虎騎。
直到明武帝駕崩,裴同在朝中都一直很穩,也很少參與議論朝政。
每天過着上朝、下朝的悠閒日子,兵部有事管管,沒事就在家培養下一代。
但元寧皇后生下永樂公主五年後,身體突然就不行了,病症與當年永安太子不同,但治不住。
半年之後,元寧皇后駕崩。
自此,裴同一直鬱鬱寡歡。
原本是明武帝看他不順眼,現在變成他看明武帝不順眼。
上朝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下朝就回家,也不跟任何人走動。
直到最近兩年,上朝的時候,裴同才稍微有點精氣神,偶爾提一些建議。
看完卷宗,陸寧不由皺起眉頭。
爲什麼最近兩年,裴同心情忽然好些?
難道是因爲明武帝要不行了?
可不論怎麼說,明武帝都是他親妹夫,不至於去玄陰教,跟玄陰教主交易五色雪蟬的蟬液吧?
當即翻看鎮國公的卷宗。
鎮國公盛旻炤,承襲祖業,最早身兼兵部主事,後提拔爲金刀衛主將,一直到如今,非常平穩。
可能是身份地位尊崇,再加上盛旻炤很低調,所以很多官員都是敬而遠之。
從卷宗中沒有看到想要的,陸寧合上卷宗,看向燕國公的卷宗。
燕國公燕昌,承襲祖業,興武帝元年武狀元,雲鹿戰役,飛龍軍副將,主將犧牲被提拔爲主將,一直擔任至今。
爲官低調,在朝中除老國公之外,基本上沒知心人。
情況與鎮國公盛旻炤差不多。
當即看向徐開石的卷宗,徐開石鎮北侯,承蒙祖業,明武帝七年武狀元,如今在朝中身兼兵部右侍郎。
關於爲官明細,內容比較簡單,意思是徐開石與秦忠走的比較近,爲人表面粗獷,但心思很細膩,膽大心細之人。
陸寧沉眉,徐開石與秦忠走的很近,這一點他也知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當即看向兵部左侍郎韓力的卷宗,內容就更簡單了。
出身龍武院,爲人低調務實。
“……”
陸寧有些無語,是真簡單啊!
龍武院是天下武道聖地之一,朝中很多武官,包括兵部很多武官,大多出身龍武院。
龍武院原本就是一處,往大周皇朝兵部輸送人才的地方。
從龍武院出身的人,參軍最低都是精英級戰兵,在軍中有軍功有空職就能升職。
若是有一定軍事領導能力,還能升的更高。
不打仗,韓力是兵部左侍郎,一打仗絕對是主戰將人物,也就說韓力是具備一定軍事才幹的。
隨後陸寧分別看向陳虎、張衝、任無桀三人的卷宗。
三人卷宗倒也簡單,直接是從加入鎮魔司開始幹起,一直到至今鎮魔司副司,武官正三品。
級別上與徐開石、韓力一樣,但實則職責權力上,要比兩人厲害很多。
最重要陳虎三人是三品以上修爲,這一點,徐開石兩人不如。
當然,論起統兵打仗的話,或許陳虎三人就不如徐開石兩人。
陸寧盯着三人卷宗微微沉眉,三人卷宗雖然簡單,但是最有機會去接觸玄陰教教主的人。
畢竟鎮魔司監察百官以及天下宗門,當然也包括魔宗在內。
三人興武三十年就加入鎮魔司,一直到如今,也算是歷任三朝帝王。
但卷宗卻非常簡單,要麼是真沒有問題,要麼就是做事極爲細密,沒有被任何人抓住把柄。
仔細看過之後,陸寧把卷宗還了回去。
走出卷宗庫時,正巧是傍晚。
陸寧沒有去黑牢,也沒有回北正司。
而是去了正義殿。
路過鎮魔大殿時,懷中蚩龍妖魂聲音響起:“陸小子,這大殿之下,鎮壓着一頭人魔啊,修爲應該不比本座弱多少。”
聞言,陸寧眸子一閃:“你能感應到?”
“不錯,這座大殿封印之力極強,雖然不如朱之奐那醜仙,但鎮壓一品人魔倒也足夠了。”
蚩龍妖魂評價一聲。
陸寧皺眉:“什麼人魔?”
蚩龍妖魂皺眉:“你不懂麼?”
陸寧沒廢話:“講講看。”
蚩龍妖魂沉吟下道:“魔,分爲真魔、人魔、鬼魔和妖魔四類。”
“真魔非人、非妖、非鬼,是世間最難殺死的生靈。”
“人魔是人修煉魔功,其實單純修煉魔功,還不能算是人魔,修煉魔功還走火入魔,纔是真正人魔,所以,人魔也極難殺死。”
“妖魔就好理解,妖修魔功,就是妖魔,比如本座。”
“鬼魔就是鬼怪之類修煉魔功,但鬼魔相對是最容易滅殺的。”
陸寧微微沉眉:“這世間有真魔麼?”
蚩龍妖魂微愣,片刻才道:“聽說是有,但本座沒見過。”
陸寧眸子一閃:“你一品妖尊,圓滿修爲都沒有加過,難道只有達到超一品才能接觸?”
蚩龍妖魂沉思片刻道:“不清楚,不過世間所有魔功,都是從真魔手中傳出來的,所以,真魔是肯定存在的,它是源頭。”
陸寧眼底閃過一抹凝重之色,如此說,那魔還真很難殺死。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蚩龍妖魂嘆口氣道:“也沒什麼,本座已活三千年,餘下時光不多,如今被你小子傷害,怕是最多五年光景,妖魂也就消散了。”
“也難得遇到你這麼一個很有趣的人,說說話,也挺有意思。”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陸寧眸子微閃,沒再說話。
微微看鎮魔大殿一眼,大殿上空的魔氣雖然還有,但非常少了。
三品以下修爲的人,怕是根本就發現不到一絲魔氣。
收回目光,陸寧快步離去。
正義殿。
顧風棠最近一直也挺忙,不僅在調查聞人唐的事,還要時刻關注永山王、安山王、北莽王三人的動靜。
不說焦頭爛額,但也很煩心。
“見過大人。”
“是長安,有事嗎?”
顧風棠臉上愁容散去,目光柔和問道。
陸寧點頭道:“大人的心事似乎很重啊。”
顧風棠嘆道:“你有你的任務,本官有本官的任務,聞人唐逃獄,魏書閒逃離京周,這些事,也是令人頭疼。”
“對了,今兒一早你去承宣司捉拿曹大純,怎麼不與本官商議?”
“大人,我昨日不是與您商議過了麼?而且陛下也對我親口說查曹大純,所以我一早就直接動手了,免得打草驚蛇。”
“……”
顧風棠無語一笑,道:“你倒是雷厲風行,明天朝堂之上,肯定很多人議論此事,你讓本官怎麼應對呢?”
陸寧嘴角一揚:“大人,屬下來此找您,正是爲了此事。”
顧風棠一臉好奇道:“說說看。”
陸寧沉眉道:“明日朝堂上……不,應該說從大人見到文武羣臣的時候,要特別注意一下,國舅爺、鎮國公、燕國公、徐開石、韓力五人。”
“除此,秦忠也關注一下。”
“至於其他人,也仔細注意。”
“察其言、觀其色,一直到早朝結束。”
聞言,顧風棠眉頭一壓,沉聲道:“本官爲什麼會有種感覺,你是在教本官做人做事呢?”
陸寧一臉愣神:“……大人,您誤會了!”
“哼哼!”
顧風棠瞥眼輕哼一聲,道:“說吧,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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