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兒,姐姐從來不是個有野心有慾望的人,可是看着你現在的樣子,姐姐真的很想看到你成功,走吧,你累了,回去歇着吧。”陳弦月勸慰道。
傍晚的時候,陳弦月見陳櫻睡着了,拿着陳櫻的令牌以辦事爲由,悄悄出宮了。陳弦月去了胡太醫在宮外的家,胡太醫每次來永慶宮爲陳櫻診脈,總會有意無意地多看陳弦月幾眼,有時開藥拿方子的時候,也會無意的碰觸到她的手。
天黑的時候,陳弦月回來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但是她的這次出宮,決定了王芷蓉肚子裡孩子的生死。
婉兒見陳弦月回來,連忙上前問:“弦月姐姐,你可回來了,剛纔櫻兒姐姐問起你,我都不知道你去哪裡了?”
“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了。”陳弦月疲憊地說。
“哦。”
晚上,鳳輕揚來到永慶宮,陳櫻不肯見他,不是因爲綰琴的死,陳櫻得知綰琴與皇后勾結以後,對她和她孩子的死活也不在意了。
婉兒爲難地走上前,道:“啓稟皇上,貴妃娘娘她說誰也不見,奴婢也沒有辦法。”
“她沒事兒吧?”鳳輕揚往裡面望了望。
婉兒回頭看了一眼屋裡,陳櫻端坐在牀上一言不發,婉兒將鳳輕揚請到一邊,道:“皇上,您放心,娘娘沒事兒,娘娘很擔心太子殿下,想請神醫華聖的弟子肖楓前來人太子殿下醫治。”
“就怕他不肯來,如果能請他來,太子就有希望了。”鳳輕揚與肖楓幾次交鋒,並不愉快。一次是肖楓去軍營救陳櫻,他血腥地以殺死一對雙生兒女威脅陳櫻,強行從肖楓手中將陳櫻搶走。另一次,是逼得秦夢穎撞牆,圍攻肖楓,搶走陳櫻。
鳳輕揚回想與肖楓的幾次碰面,他很難相信,肖楓會救鳳念,畢竟,陳國是滅在他的手上,他也知道,陳櫻嫁給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他真的沒有自信,肖楓會來。
“皇上答應就好,他一定會來的,只是需要皇上作出讓步。”婉兒笑道。
“你說,需要朕做什麼?”鳳輕揚問。
“肖楓進宮以後,娘娘的意思是,肖楓進宮以後皇上不要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強留他,治好太子殿下,皇上就要讓他離開,安全地離開。”婉兒將陳櫻的話轉達給了鳳輕揚。
“這是櫻兒的意思?”鳳輕揚狐疑地問,他沒想到,陳櫻竟擔心他會爲難肖楓。
“嗯。”
“告訴她,朕答應了。”鳳輕揚長嘆一口氣,看了看夜宮,一彎明月當空照,陳櫻一直是他心裡的明白,而他早已是陳櫻心裡的魔鬼。
肖楓秘密進宮的那一天,王芷蓉足月產下一名男嬰,鳳輕揚命人去迎肖楓,他匆忙趕到鳳藻宮。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娘娘產下小皇子了。”穩婆一見鳳輕揚進來,忙上前道喜。
“皇上…………”胡太醫喊了一聲。
鳳輕揚見胡太醫欲言又止的模樣,道:“胡太醫可是有話要說?”
“皇上,這邊請。”胡太醫做了個請的動作。
鳳輕揚隨胡太醫來到一旁,問:“胡太醫,到底什麼事,不能讓皇后知道?”
“皇上,皇后娘娘產下的這個孩子是個癡兒,天生地癡呆,出生以後連哭都不會。”胡太醫小聲地說。
鳳輕揚心中一喜,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本來他的打算是立這個孩子爲太子,誘王芷蓉交出遺召,現在這個孩子天生癡呆,他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孩子還這麼小,你怎麼看出孩子癡呆呢?”鳳輕揚問。
“雖然孩子小,但是再小的孩子也會有感官的,皇后生的這個孩子怎麼逗弄都沒有反應。”胡太醫如實稟報道。
“朕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皇后,她剛剛生產,現在很虛弱。”鳳輕揚叮囑道。
“微臣明白。”胡太醫點點頭。
鳳輕揚走到牀前,緊緊握着王芷蓉的手,道:“蓉兒,你辛苦了。”
“皇上,我想看看恆兒。”王芷蓉道。
“乳母抱去餵奶了,你好好休息,等孩子吃飽了,就會抱來了。”鳳輕揚笑道。
“嗯。”王芷蓉點點頭,緩緩閉上了眼。
“蓉兒,太子的病一直不見好轉,讓一個癡兒當太子難免要被鄰國笑話,朕有意立卡爾爲太子。”鳳輕揚試探性地說道。
“卡爾這孩子聰明乖巧,若是能立爲太子,我姐姐定然高興。可是皇上,您難道只有太子一個兒子嗎?我們恆兒雖然還小,可他也是皇上您的孩子啊,希望皇上能爲恆兒着想一下。”王芷蓉說道。
鳳輕揚聽王芷蓉這麼說,心裡很高興,但臉上卻表現出爲難地樣子,道:“蓉兒,我們是夫妻,有些事我也不想瞞你,先皇曾留下遺召傳位於沙羅,現在太子癡呆,有人拿遺召逼我退位,如果立卡爾爲太子,可以安撫那些人。”
“沙羅已死,卡爾年幼,皇上治國有方,國泰民安,他們憑什麼逼皇上退位。”王芷蓉有些激動地說。
“蓉兒,你剛生完孩子,好好休息,這些事,你還是別操心了。”鳳輕揚安慰道。
“皇上,遺召在誰手上,到底是誰在脅迫皇上?”王芷蓉追問道。
“蓉兒,你別胡思亂想了,只要朕還在,就一定護你和恆兒周全,你好好休息吧。”鳳輕揚握着王芷蓉的手說道。
整整一個月,鳳輕揚除了上朝,其他時間都在鳳藻宮,連批閱奏摺都陪着王芷蓉。
這一個月,肖楓一直歇在太子宮,寸步不離地照顧着鳳念,每天婉兒都會陪着陳櫻前去太子宮詢問鳳唸的病情。
婉兒一進門,便來到肖楓身邊,問道:“楓哥哥,太子殿下今天好點兒沒有?”
“沒有反應,還是老樣子。”肖楓簡短的答。
“哦,楓哥哥,你是神聖的親傳弟子,醫術那麼好,我相信,只要有楓哥哥在,太子殿下一定會好的。”婉兒滿懷期望望着肖楓說道。
肖楓擡起頭,看了婉兒一眼,道:“你一點兒也不像你哥哥,你哥哥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他求我醫治的時候,通常會說如果我醫不好,就會辱沒師門。”
“呵呵,婉兒是讚美,明浩哥哥是激將,不知道楓哥哥喜歡聽哪種?”陳櫻淡淡地笑。
“人都是虛僞的,愛聽漂亮話。”肖楓邊說邊將配好的藥交給婉兒,鳳念服的藥全部都是婉兒親手煎,外人根本沒有機會插手。
“婉兒,以後多多讚美我們的肖神醫。”陳櫻道。
“櫻兒,你在笑話楓哥哥嗎?”肖楓不好意思地笑道。
“神醫楓哥哥,我去煎藥了。”婉兒笑道。
“婉兒姑娘辛苦了。”肖楓道。
“應該的。”
婉兒笑着拿起藥包去煎藥了,陳櫻臉上掛着一絲淺淺的笑意,肖楓想了想,問:“櫻兒,他對你好嗎?”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小時候就聽到宮裡老嬤嬤說,女人要三從四德,出嫁就要從夫。”陳櫻淡淡地說。
“你不快樂,如果不快樂,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肖楓一語道破陳櫻的心聲。
陳櫻苦笑着搖搖頭,緩緩起身,走到門前,看着花瓣隨鳳輕舞,道:“我就像這桃花,已經過了花季,此時的我只想平靜的生活。”
“問題你在這裡平靜不了,他的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你又不願意爭寵,他現在念着舊情對你好,以後呢?”肖楓問。
“楓哥哥,我放不下孩子,他不會讓我走的,就算我可以離開,孩子們呢?我好不容易跟孩子們在一起,我不想走,我會謀得自己的幸福,你就放心吧,我的念兒交給你了。”陳櫻緊緊握着肖楓地手說道。
肖楓點點頭,說:“無論用什麼方法,我一定醫好他,櫻兒,你過的太苦了,你當初真不該回來。”住東休劃。
“楓哥哥,我真的很累,你可不可以抱抱我。”陳櫻請求道。
肖楓沒有說話,輕輕地陳櫻摟進了懷裡,道:“你母親臨走前,一直念着你,她就是放心不下你。”
“母親…………”陳櫻聲音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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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輕揚遠遠見到肖楓摟着陳櫻,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進去,肖楓一眼見到了殿外的鳳輕揚,連忙推開陳櫻,低聲道:“他來了。”
陳櫻回頭,見到鳳輕揚鐵青着臉站在殿外,側過臉去,拭去淚珠,肖楓已率先一步走上前,拱手道:“肖楓參見皇上。”
鳳輕揚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陳櫻,陳櫻知道他必是又誤會了,連忙說:“我們…………”
“不用解釋,我都看見了,念兒怎麼樣了?”鳳輕揚問道。
“不見起色,今天已經換藥了。”肖楓簡短地答。
“一個月過去了,爲何還不見起色?肖楓,記住你進宮是來幹什麼,你是來醫治太子的,不是勾引朕的貴妃。”鳳輕揚冷冷地說道,說完強行拉起陳櫻離開了太子宮。
肖楓沒有上前,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鳳輕揚將陳櫻帶走,他知道,如果上前解釋,只會更加激怒鳳輕揚。
回到鳳藻宮,鳳輕揚才鬆開了陳櫻的手,陳櫻一言不發,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鳳輕揚大發雷霆,鳳輕揚卻什麼都沒有說,緊緊地將陳櫻摟進了懷裡。
“櫻兒,我好累,好累,這段時間沒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鳳輕揚道。
“皇上日理萬機,臣妾不敢見怪。”陳櫻冷冷地說。
“櫻兒,你在生我的氣?”鳳輕揚扶着陳櫻的肩問。
陳櫻冷笑,道:“在意纔會心痛,纔會生氣,我早就不在意了。”
“你撒謊,我知道,櫻兒是在乎我的,是愛我的。櫻兒,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處理好一切的。”鳳輕揚親吻着陳櫻的額頭說。
“等你處理好一切,實際你曾經許下的後宮無妃的承諾以後,再來見我吧。”陳櫻淡淡地說。
“櫻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的。”
回到永慶宮,鳳輕揚才鬆開了陳櫻的手,陳櫻一言不發,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鳳輕揚大發雷霆,鳳輕揚卻什麼都沒有說,緊緊地將陳櫻摟進了懷裡。
“櫻兒,我好累,好累,這段時間沒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鳳輕揚道。
“皇上日理萬機,臣妾不敢見怪。”陳櫻冷冷地說。
“櫻兒,你在生我的氣?”鳳輕揚扶着陳櫻的肩問。
陳櫻冷笑,道:“在意纔會心痛,纔會生氣,我早就不在意了。”
“你撒謊,我知道,櫻兒是在乎我的,是愛我的。櫻兒,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處理好一切的。”鳳輕揚親吻着陳櫻的額頭說。
“等你處理好一切,實現你曾經許下的後宮無妃的承諾以後,再來見我吧。”陳櫻淡淡地說。
“櫻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的。”鳳輕揚堅定地說。
陳櫻別過頭去,不願再說一句話,甚至不願再看鳳輕揚一眼。現在的鳳輕揚讓她害怕,讓她恐懼,一個可以下手掐死自己的孩子的男人,就算給她全部的愛,她也不會感覺到幸福。
“櫻兒,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好嗎?”鳳輕揚拉起陳櫻地手放到脣邊親吻,然後落寞地轉身,離開了永慶宮。
眼淚順着陳櫻的眼角滑落,她無聲地淚流,回過頭,看着鳳輕揚消失在視線裡。
“櫻兒…………”陳弦月從屏鳳後面走了出來,輕輕將陳櫻攬入懷中。
“姐姐,他爲什麼變得這麼殘酷,這麼血腥,當他雙手沾滿鮮血的時候,我和他還能怎麼幸福,一定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陳櫻哭着問。
陳弦月輕輕拍的陳櫻的後背,安慰道:“櫻兒,你要明白,如果他不殘酷地對待別人,別人就會殘酷地對付他,對待你和孩子們。念兒受傷,你好不容易懷上的這一胎險些小產,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是人爲的,有人想害你們。也許他無情了一些,冷血了一些,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給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
“姐姐,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如果不當皇帝,我不做貴妃,念兒也不是太子,我們一家人迴歸田園過隱居生活,其實也會很快樂,不是嗎?”陳櫻道。
陳弦月輕輕拉着陳櫻到桌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而後笑着說:“櫻兒,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可知道,就算他現在放棄皇位,你以爲那些人會放過你們,他們會斬草除根。你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回不了頭,還不如好好爲以後籌謀,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保住孩子,希望肖楓可以醫好念兒。”
“姐姐,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心裡總是有那樣的期望,我一直就不喜歡皇宮。”陳櫻輕輕地拭去眼淚淡淡地笑。
“我也是,我也不喜歡皇宮,最恨生在帝王家。”陳弦月道。
雲恆的滿月酒辦的很隆重,空前盛大,陳櫻以身體不適爲由,沒有出席,她在太子宮靜靜地陪着鳳念。
“姐姐,都說惡人有惡報,爲什麼老天還讓皇后生了皇子呢?”婉兒說完生氣地跑出門口,指着老天罵:“老天啊,你不開眼,不開眼啊。”
“楓哥哥,快把她拉進來,這話讓人聽了去,不好。”陳櫻淡淡地說。
肖楓笑了笑,走出門去,不知道他跟婉兒說了什麼,婉兒乖乖進來了。
“婉兒,小心隔牆有耳,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亂說話,知道嗎?”陳櫻叮囑道。
“剛纔楓哥哥已經說過我了,婉兒知道了。”婉兒低下了頭。
“你們出去吧,我想單獨跟念兒呆一會兒。”陳櫻道。
“姐姐,你有事就叫我,我在門外。”婉兒道。
“嗯,出去吧,楓哥哥也出去吧。”陳櫻淡淡一笑,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發現婉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神采鳳揚。若不是陳弦月提醒,陳櫻還沒有發覺,肖楓與婉兒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肖楓是個好人,一直重情癡情的人,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愛着母親一人,陳櫻非常明白。兒時的她,最愛慕的人就是肖楓,彩兒也曾經說,要選肖楓當駙馬,這樣的好男人,她真的不忍心看他孤單一輩子。
婉兒是個好姑娘,重情重義,本來她有機會與明浩團圓,卻放心不下她,非要留在這裡照顧她。彩兒嫁人以後,陳櫻的身邊幸好有婉兒相伴,要不,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肖楓和明婉兒都是陳櫻生命中的貴人,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是他們一直在陪伴她,幫助她,如果這樣的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念兒,你什麼纔會好啊?”陳櫻拉着鳳唸的手嘆氣道。
“母妃,你別難過了。”鳳念睜開眼安慰道。
“念兒你沒有睡啊?”陳櫻意外地看着鳳念。
“外面很熱鬧,我想出去玩,朵兒呢?”鳳念滿懷期待地問道。
“大家都在喝二皇子云恆的滿月酒,朵兒也去了,念兒,你有弟弟了。”陳櫻笑道。
“他不是我弟弟,母妃肚子裡的娃娃纔是我弟弟。”鳳念用稚嫩地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