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幕就在兩軍各不相同的氣氛中拉開了,不過這時間卻絕對和張遼估計的不同,明顯是提前了。
看着已經在自己軍營前排好陣勢的袁軍,張遼心中一陣高興。他已經從袁軍的旗號從發現了對面的軍隊中竟然沒有主將高覽的將旗,可是卻有袁熙的將旗。這就充分說明了袁軍內部已經分裂,對於這種軍隊,曹軍是不會擔心的。而且張遼是知道袁紹的調兵命令的,自己的探子和斥候也回報說袁軍所有的軍隊尚未到齊,可此時就出戰,那更說明唯一能讓張遼忌諱一些的高覽已經無力控制這些軍隊了。如此好消息,張遼豈能不喜?
身邊的衆將自然不看不到自家主帥臉上那種已經不加掩飾的喜悅,有點頭腦的稍稍想想也立刻明白過來,倒是那些反應比較慢的傢伙拉着那些同樣面帶笑容的同僚問個不停。
“高覽這會兒可是夠嗆!他主公家的老二要和他找彆扭,他可沒啥招反擊哦!”曹洪笑着說,就是他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像是同情高覽的樣子。
曹洪的話讓張遼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那個詞語在後世的另一個含義實在是不雅。而且張遼也知道曹洪是故意的,這傢伙早就從自己那裡知道了這個詞的雙重解釋。
“你啊!”張遼搖搖頭,無奈道。“我軍防禦工事尚未完全完工。正好這批傢伙都是新來地,隊形還是站得如此緊湊。命令投石機給他們一些教訓,不要用石彈。就用燒製的陶土彈就行了。還有,那些特製的空心彈這次不要使用,用實心彈。”張遼轉身向指揮投石機地副將囑咐道。
石彈威力極大。可是巨石是有限的,張遼也就是前一次發射過兩輪。而且還讓士兵回收發射出去的巨石。這次不過是教訓一下佈置輕重地袁軍新丁,還用不着浪費這些物資。而且實心陶土彈的重量也差不到那裡去,落地後地碎片一樣也能傷人,關鍵是材料豐富,可隨時隨地取材。大量挖掘溝渠時掘出的泥土都可使使用。
至於那特製的陶土彈則是在其中灌注了石油,後世的中原油田和勝利油田如今都在曹操的領地中。不過張遼也是耗費了極大地人力財力才找到了一些自流出地表的石油。這個發現張遼並沒有向任何人公開,畢竟石油地應用是需要科學技術極大發展的,這個時代顯然不具備條件。*但張遼還是收集了大量的石油,他是想試着用土法提煉更容易燃燒的柴油和汽油,用來製備進攻、防禦皆可使用的燃燒彈。不過這種想法卻被現實所阻,在付出了一死三傷的代價後,張遼暫時停止了提煉石油,而選擇將石油直接灌注到中空的陶土彈中,等發射前在陶土彈上包裹上一層乾草墊,點燃後用投石機發射。燃燒的乾草會將落地碎裂後濺出的石油引燃。這可是用水都無法撲滅的火焰。只可惜張遼手中地存貨也不多。省着用也不過一百餘枚,張遼又如何捨得將如此珍貴地武器用在這等垃圾身上?
這些新來的袁軍確實是不知道曹軍地厲害。在他們心中,曹軍即使再強悍,我們用數倍的兵力也能堆死你。而在高覽撒手不管,袁熙忙於拉攏肯靠向自己的將領的情況下,袁軍當中沒有人願意給這些新到的狂妄之徒以指點。甚至他們巴不得這羣傢伙在曹軍面前碰的頭破血流,好讓他們一出被人輕視的怨氣。就這樣,一羣不知死活的人帶着數萬士卒堵在了曹軍軍營之前,他們的將領在陣前來回縱馬馳騁,口中叫囂着,向曹軍挑釁。
看着這些猶如小丑般的敵將,曹洪撇撇嘴,不屑道:“真是一羣不知死活的傢伙,這麼容易酒杯高覽和袁熙挑動過來打頭陣。看一會兒投石機發威後這些傢伙是否還會如此猖獗?”
“回稟將軍,投石機已經準備完畢。是否可以發射?”曹軍副將回到張遼身邊稟報道。
“可以!”
“等等!”張遼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出言叫停,回身一看,卻是趙虎。
只見趙虎有些扭捏的蹭到張遼身旁,吞吞吐吐的說道:“將軍,能否……那個,讓……讓我……出戰,出戰一次。”
“哈哈哈!”張遼聽完趙虎的話笑了,“你這傢伙,想打仗就好好說話,搞得跟個娘們似的。老子還奇怪,這春季已經過來,你個粗漢子發的是哪門子春啊?”
“哈哈哈!!!”
張遼這一通粗口讓在場的衆人紛紛大笑起來,趙虎也不好意思的撓着頭,憨憨的笑着。張遼在軍中時不時的表現出一種被文人所不齒的粗俗,但是偏偏軍中的將士就吃這一套,他們就認可這位時而儒雅,時而粗魯,能和他們一同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也能常常鑽到他們當中搶飯吃的將軍。後世對軍人有着種種分析,但無一例外的都表示能深入其中的將軍纔是深受將士愛戴的將軍,張遼也不過是照方抓藥,效果十分明顯。
張遼略微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可以,你將重裝步兵盡數帶出,我和衆位將軍要好好看看你們真正的實力。”
說罷,張遼轉身對曹洪、朱靈說道:“投石機隨時要準備發射,再調三千弓弩手過來,讓他們給趙老虎壓陣。另外讓陳到的騎兵準備好,必要時需要他率兵出動。其餘各軍準好戰鬥準備即可。”
“諾!!”曹洪、朱靈收拾起笑意,躬身應道。
“老虎,出擊!”張遼對趙虎說。
“末將遵命!”趙虎一臉正容,卻掩飾不住眼中的笑意,領命後轉身離開。
主將一聲令下,曹軍立刻行動起來,原本還有些寂靜的軍營立時如開鍋的熱水般沸騰,軍營大門緩緩打開,軍營前護溝旁的橋板也搭在溝上。一列列身披鎧甲手持利刃的身材高大、渾身彪悍之氣的士兵開出了軍營,這就是那支組建經年卻只是在去年年末到渤海轉了一圈的張遼的王牌之一的重裝步兵營。
爲首的趙虎將一支粗大的方天畫戟抗在肩上,走在隊列的最前面。他用審視的目光觀察着眼前的敵軍,要知道,他雖然看似粗魯,卻實則心細,雖然明知敵人實力不怎麼樣,但他依然注意觀察敵人的弱點。
一千人並不算多,很快就盡數出營。在他們身後,數千曹軍弓弩手也已經到位,他們將負責掩護步兵。而軍營中曹軍的騎兵也列隊待命,只不過爲了節省馬力,騎兵們此時都站在戰馬身邊,還時不時的從馬背上的袋子裡掏出些乾草和豆餅餵給戰馬。
袁軍的將領初見曹軍出營十分高興,以爲終於能找到機會羞辱一下那個出身低下的高覽了,哪知道曹軍只出來一千士兵後就再也沒有人出來了,雖然這一千士兵看上去明顯是精銳,但這種骨子裡的輕視還是讓袁軍將領心中暴怒。
“混蛋!張遼膽敢如此輕視與我!全軍聽令!殺掉當前的曹軍,衝入曹軍軍營!殺一曹兵者賞千錢,殺一曹將者賞萬錢,第一個衝破曹軍軍營者賞百金,殺死張遼、曹洪者賞萬金!殺啊!”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此高的賞格讓原本就對曹軍不屑一顧的袁軍猶如打了雞血般興奮,軍令一下就嗷嗷的叫喊着向趙虎和重步兵方陣衝了過來。
面對着如海嘯般撲來的敵軍,趙虎和他的重裝步兵們就猶如海岸邊的巨石一般紋絲不動。士兵們緊了緊手中的兵器,眼睛堅定的看着衝過來的敵軍,等待着主將的命令。
“各自列陣!殺!”看着敵軍將近,趙虎的口中如綻開春雷一般大吼一聲,一揮長戟,向袁軍殺去。
“殺啊!!!”他的身後,一千重步兵也隨着趙虎衝了上去。
但是如果是有心人,很輕鬆就能看見這些重步兵在向前跑的過程中卻各自分成了無數的小陣,五人爲一組,迎向敵軍。
面對着數萬大軍,一千人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就像是一顆石子丟在水中,應該連浪花都翻不起來。可是這一次,曹軍的重裝步兵卻顛覆了人們心中的常識。
趙虎和他的士兵們衝入敵陣之後,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向牆壁一樣,讓袁軍的前衝之勢爲之一頓。隨後曹軍就以五人爲一組,五組爲一陣,各陣之間又相互配合着,在袁軍中掀起了一陣陣的血雨。袁軍數萬人,卻拿着一千曹軍沒有任何辦法,根本就衝不過這一千人的攔截,而像是就被“鎖”住了一般,兩軍膠着在一起。曹軍就猶如一塊磨盤,不停地攪動着,讓靠近他的袁軍士兵一片片的消失!
袁軍將領哇哇叫着,不斷地指揮士兵衝上去,可是無論他如何的調兵遣將,卻依舊不能讓重步兵移動分毫,甚至數千袁軍喪生後,重步兵的陣勢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
“哈哈哈!文遠啊,前次是騎兵逞威,這次是步兵顯能。兩次均是以少勝多,看看高覽這廝還敢亂來不!”曹洪手指着戰場大笑着,配合着戰場上紛飛的血肉,那就是活脫脫的一幕“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的大戲。
(曹洪大叫道:“若要從文遠的強兵手下逃生,速速將月票交上來呀!哇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