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據我軍暗探回報,袁紹正不斷調集兵力,但重點似乎放在了平原,高覽麾下的總兵力已超過十五萬。”賈詡在收到袁軍情報後立刻向曹操稟報。
曹操得報,心中一緊。他知道張遼的兵力,即使算上隱藏的伏兵也不過五萬多。
“文遠那裡有何消息?”曹操問道。
賈詡沒有猶豫,立刻回答道:“沒有。張將軍那裡沒有任何消息。”
聽到這話,曹操鬆了一口氣。這不是他不擔心張遼,是因爲他實在是太瞭解張遼了。平時的話就算是沒什麼困難張遼都會抱怨兩句,可一旦涉及正事,張遼那是相當有擔當的。不到萬不得已,張遼絕對不會求援。而且青州的情況曹操一清二楚,平原前線若是實在吃緊,張遼還可以調動青州的郡卒和預備役民兵參戰。如今張遼沒有消息就是說明張遼此時根本就沒將當面的袁軍放在眼裡。
“文遠用兵謹慎,只要沒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不要去管他,只要繼續關注袁軍動向,隨時將消息傳於文遠即可。至於該做什麼,讓文遠自己決斷。”曹操微笑道。
曹操此時是真正的讓張遼獨當一面了,不但如此,張遼手中的兵力也以達到了曹軍總兵力的四成,身後還有一個各方面都在全面恢復、經濟民生蒸蒸日上的青州和曹軍唯一的水軍。這麼多年下來,曹操已經徹底認可了張遼的忠誠,即使此時是曹嵩過來遞話說張遼要反,曹操都會親自調查之後才下結論。
張遼,這個外戚將領終於成爲了曹軍中曹操之下的第一人。
賈詡很滿意今日的收穫,他如今不但確認了張遼在曹軍中的地位,也確認了張遼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說的難聽一點,若是曹操這幾日就要掛了,託孤重臣中張遼的權利絕對是最大的。
“諾!屬下這就去辦。”賈詡躬身後退着出了曹操地軍帳。
軍帳中,曹操此時卻緊鎖起雙眉。眯着眼睛向軍帳的簾帷看去,“文遠,操知你那裡此時壓力驟增,但你一定要頂住啊!”
但是曹操地擔心似乎根本就是多餘地。此時地張遼正閒極無聊地帶着張新等一干衛士在軍營中晃盪。看着士兵們在忙碌地工作。挖土地。推車地、砍樹地。這位爺心中油然而起一種驕傲。
“想當年哥哥也就是一普通人。如今不但指揮着千軍萬馬。還能和這些個名人稱兄道弟。掰掰腕子。很好!嗯!好像哥哥我也是個名人地嘛。不過這回哥哥地大名就不該是什麼魏五子良將之一了吧?好歹也得是個古之名將、學術宗師、武林高手。嗯。還得加上一個革新天才!”張遼晃悠着。腦子裡胡思亂想。
說實話。這些年張遼也是在戰場上廝混下來地人。可是對守城。或者說地防守還真沒多少概念。這全因爲鮮卑主力陷入內鬥。而小部落則在張遼主動出擊後紛紛被張遼幹掉或遠離了馬邑。在投奔曹操後。張遼也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直到他任職青州。所以他能給部下提供地防守策略不要看很是陰險毒辣。其實那不過是後世地經驗使然。可是面對着十幾萬。近敵軍。這等大規模地防禦戰。可是張遼從未接觸過地。而且還是連城池都沒有地防禦戰。張遼表面輕鬆。心裡卻是忐忑地很。軍帳中坐着也不能稍安。也只好出來閒逛了。
當然了。張遼從未想過自己會輸掉這一仗。曹軍地素質放在那裡。武器裝備也比袁軍精良。而且還隨時能有數萬精銳地增援和張遼手中一直壓着未動地炸藥。但是張遼卻知道。“殲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句話一直到二十世紀初都被稱爲戰場名言。雖然防守一方地損失會比較小。可是張遼地目標也不是僅僅侷限於擊敗高覽所部。他還要在掃清當面之敵後大舉進攻呢。所以張遼最擔心地就是士兵地傷亡過大。這也是他一直強調防禦手段只要有效就行。不管如何陰險毒辣。統統擺出來。反正吃苦地不是咱們自己。而是那些自以爲強大地笨蛋袁軍。
即使如此。張遼還是不滿足。他不但將所有地大黃參連弩狙擊小組再度全部散了出去。還讓他們隨身攜帶了大量地引火物。只要機會合適。他們可以無需請示。直接放火。至於是燒人還是燒糧。那就看他們當時遇到什麼了。
騎兵也被派出去了。但是隻派出去了五百弓馬嫺熟地騎兵。他們地任務也和狙擊小組相似。都是尋機襲擾袁軍。只不過狙擊小組地主要目標還是在袁軍將領身上。而這些騎兵地目標則主要放在袁軍地後勤輜重上。他們地統領則是在幽州經歷過這類敵後襲擾戰地吳敦。這位山賊出身地將領雖然成爲不了大將。可也已是張遼手下用地極爲順手地騎兵將領。
陳到這位立下大功的將領則被張遼臨時任命爲收編大隊大隊長,他將和劉曄的部下一起配合,工作對象就是那被俘虜的三千餘袁軍騎兵,俘虜當中的將領已經被甄別出來另行關押,陳到地工作難度就小了很多。這個時代收編敵軍戰俘是很正常地,士兵也根本就不在乎到底爲誰賣命,只要有吃有穿,他們就心滿意足了。不過他們的戰馬在戰場上受傷,能繼續使用地不過數百匹,幸好張遼這裡可以隨時派船北上遼東、遼西,糜芳這會兒就被張遼差遣的團團轉,在水軍戰船的護送下從幽州烏桓人那裡繼續採購戰馬。但是這些騎兵張遼輕易不會使用,畢竟剛剛收編,誰也不知道忠誠度如何。對他們的處理張遼採用分散編制,給原本曹軍騎兵的三個千人隊各補充一部分,剩下的直接交給了朱靈。誰讓朱文博原本也是袁紹的部將,真實的人親自現身說法的效果張遼就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有多好!
曹海那裡抽調了兩百老兵,給了他兩百收編戰俘中比較老實又實力不錯的,再從陳到的騎兵中抽調兩百老兵和低級軍官,用戰俘補足陳到的缺額之後,這些曹軍老兵和軍官將負責整編這羣戰俘。等戰馬送到,他們就是張遼又一支暗伏的機動力量。
這種收編行動在漢末十分正常,但是收編過來的軍隊卻未必立刻就能派上用處。但是張遼卻不同於旁人,他的手段完全是參照了後世無產階級軍隊的做法,篩大頭、摻沙子,再用嚴格的軍紀和豐厚的軍餉以及激發起士兵心中潛藏的榮譽感,在這個軍隊忠誠度並不是非常高的年代,張遼的措施讓曹軍士兵的忠誠度遠遠超過了其他諸侯的軍隊。所以,經過張遼整編的軍隊只要裝備到位後,再配備好各級軍官,雖然戰鬥力會不如老部隊強悍,可確確實實是立刻就能派上戰場的軍隊。
就在曹軍積極的準備應戰時,袁軍那裡自然也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但是,如果是有心人仔細體會,卻能從中感覺到一絲絲的不和諧。
是的,就是不和諧。
之前一戰之後,原本以爲高覽會倒黴,而自己則有機會掌握軍權的袁熙心中失落。他爲自己的父親如此不看好他而生氣,爲自己的父親如此提防他而心寒。在他認爲,父親如此厚此薄彼,他自然也無須再顧及親情。於是袁熙徹底的撕下了溫情的面紗,親自上陣,加入了拉攏將領的活動。這次袁紹調動各地的軍隊增援平原就是袁熙最好的機會,各地方的將領在戰後也將回到原地,只要他能將這些將領攏到手中,他就等於在各地方都有了支持的力量。
而這些奉命前來增援的軍隊將領心中也有算計。他們和高覽雖然一個是主力部隊的將領。一個是地方部隊的將領,可是真論及身份地位和官職的高低,他們當中還真有不少人不遜於高覽。再加上這些人大都是地方世家豪強的子弟,他們就更不會將高覽這樣的寒門子弟放在眼裡了。在他們看來,你高覽指揮大軍已經敗了一場,還有何臉面再繼續竊據主將之位,我們兵馬衆多,也該是我們露臉的機會了。雖然袁紹的軍令中是讓他們增援高覽,卻沒有讓他們完全聽命與高覽,這也是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不給高覽面子的因素。袁熙的活動又加劇了他們的想法,畢竟袁熙雖不得寵,卻是袁家正牌的二公子。
高覽則完全沒有重新整合這些軍隊的念頭,他此時也清楚了自己剩餘的騎兵僅剩數百人還能戰鬥,對袁熙的行動高覽更是洞若觀火。軍中派系之爭由來已久,他高覽人微言輕,根本就無力改變。雖然他名以上是主將,可軍隊已經在袁熙的大肆拉攏下產生了分裂。如今他也只能死死的控制着袁紹調來的五千精騎和完全聽命於自己的三萬步兵,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高覽無奈的說:“二公子既然一定要親自指揮,覽從命就是。然二公子是否該賞些月票呢?”大郎求票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