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天氣依然寒冷,更不用說是在海上了,寒風呼嘯着,似乎永遠不會停歇。但曹軍如今已經普及了棉衣,那些將領和軍官們還有着各種皮製的披風,倒是能夠後抵禦寒風的侵襲。他們只需要注意不要讓海水浸溼自己的衣服就行了。
甘寧率領着艦隊劈波斬浪的前進,對他而言,現在的北風確實相當的好,能夠讓戰艦以儘可能快的速度前進,確實能讓他節約不少時間。
這一路上北風基本沒聽過,甘寧的艦隊也日夜不定的在趕路,甚至連經過已經被水軍佔領了的濟州島(張遼命名,以後的日本地名皆是如此)都沒有停下來休息。這樣,不過四天的時間,甘寧的艦隊就已經再度看到了東瀛四島中最西邊的九州島,這讓全艦隊的將士非常高興。
“承淵,傳令下去,讓艦隊靠岸,去做些淡水和食物的補給。然後留下三百士兵和十艘運輸船,其餘戰船待補給完畢後繼續前進。”甘寧在戰艦的前甲板上對丁奉命令道。
“諾!”
九州島是水軍已經擄掠過的島嶼,去年送回的三萬人全部都是九州島的原住民。這一次心中唸叨着滅國的甘寧不願在九州島浪費時間,只不過留下了三百士兵和十艘運輸船繼續捕捉奴隸。自己則帶着大軍直撲張遼標註的地圖上的本州島的大阪地區,因爲根據審問奴隸的記錄,那裡就是邪馬臺國的大概位置。
“將軍,留下的士兵和船隻已經安排妥當了。”丁奉將甘寧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回來報告。
“好。那就等淡水的補給了。從這個被文遠命名爲長崎地地方到那個什麼大阪還需要三四天的航程,我不想沿途補給,所以我軍的淡水一定要保證七天的量。”甘寧的手指在地圖上比劃着。
只可惜張遼也跟就不懂後世的繪圖方法。根本就無法繪製精確的地圖。就算是甘寧手中的地圖,也是張遼根據手頭地大漢地圖以及水軍歷次航行的海圖拼合而成,唯一的貢獻就是將水軍尚未探明的東瀛四島中的本州島的東岸和北海道給畫了出來,而且還大致標明瞭北海道北面的庫頁島。就連這幾個島嶼的名字和一些地區的名字都是張遼根據記憶標註地,他實在是沒興趣給這些地方重新編出那麼多的名字,若是後人有興趣,張遼是不會介意的。就是不知道這份地圖若是流傳到後世,會對那時候中國的領土爭執起到什麼樣的影響。
訓練有素的水軍士兵動作很快。只不過半天的功夫,他們就將戰艦上的淡水儲量恢復到了出發前的水準,並且從海里和陸地上捕捉了相當數量的魚蝦和鳥獸。此時甘寧立即命令拔錨起航,將從鹿兒島繞過大隅海峽再轉向東北。
南下時正好是順風,戰艦地速度被開到了最大,只不過一天的功夫就進入了大隅海峽,這時候,隨着方向的轉變,戰艦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將軍。那邊就是四國島了。”丁奉指着戰艦左舷的那片陸地說道。
“嗯。看到了。”甘寧悶哼一聲,略帶不甘地說道:“根據審訊結果,那座島上也是有部落的,似乎還是邪馬臺的聯盟部落,只可惜這次要暫時放過他們了!”
“甘將軍,根據我軍在九州島見到的情況,以這些野人的戰力,即使我軍在四國島待上幾天似乎也不會影響大局,爲何將軍一定要如此趕路呢?”丁奉不解的問道。
“九州並不是邪馬臺控制的中心,而我軍此次地目標卻是邪馬臺的都城。那裡的敵人實力應該比九州強一些。而且東瀛又是山林茂密,若他們感到不敵,往山林中一鑽,我軍可就麻煩大了。既不是看到戰艦上還有張將軍在我們出發前帶來的一百名山地步兵嘛,他們就是爲了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的。所以我要速戰速決。只要端了邪馬臺的老窩,俘虜了他們地那個女王,再將當年光武皇帝敕封地金印找到,這趟就算沒白來。所以速戰是爲了防止他們逃竄,也有讓我早些回去欺騙袁紹的意思。”甘寧說。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煩勞甘將軍走這一趟!”丁奉依然不明白地說道:“邪馬臺的實力根本就不能給我們造成什麼威脅,單單是我。再給我一千士兵,我也能滅了他們。就算是中途走漏了消息讓那個什麼女主逃了,我也有信心將她給抓回來!”
“你啊……”甘寧搖搖頭,“你以爲張將軍就不知道邪馬臺根本就算不上一盤菜嗎?之所以讓我率兵出征,那是告訴別人我軍對滅國之戰的重視,還有就是爲了順便保護你這個腦子還沒開竅的臭小子!”
“我?”丁奉有些不知所以。
“對,就是你。滅國的功勞有多大你可知曉?縱然那個國家如何的弱勢。滅國之功也足以讓你封侯。你不過二十出頭。校尉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再來一個滅國之功。那對你沒什麼好處,只會給你帶來別人的嫉恨!”
“啊……”丁奉一聲輕呼。他不是笨蛋,只是見識不夠,甘寧稍一提點,丁奉立刻就明白了所謂保護他是什麼意思。
“明白啦。你還嫩得很呢,以後得多加小心纔是,不是每個上司都會向文遠將軍那樣爲屬下考慮的。”甘寧意味深長的教訓道。
“嘿嘿!”丁奉笑着撓撓頭,算是認下了這頓教訓。不過不一會,他卻又滿臉諂笑的湊到甘寧身邊。
“甘將軍,那……那照你剛纔的說法,那個……那隻要這一戰之後,你豈不是就能……就能封侯了!”
“你個小兔崽子!”甘寧寵溺的給了丁奉腦袋一巴掌,說:“若是順利,封個關內侯甚至是亭侯都沒問題。”
“啊!亭侯!那不是就和張將軍平級了嘛!”丁奉喜笑顏開道。他對甘寧的崇拜可是深入骨髓的,見到甘寧能夠封侯,他比甘寧本人還要興奮。
“怎麼可能?”甘寧笑道:“水軍縱然獨立於地方,但此戰卻依然要依靠張將軍統籌安排。以張將軍的身份和軍中的關係,還有實打實的功績,再加上曹公需要樹立一個能讓外姓將領信服的榜樣,張將軍此戰必能得到統籌全局,保障勝利的功勞,爵升一級應當不是難事。”
甘寧說完後,才發現丁奉似乎有些意興闌珊,甘寧稍一轉念就明白了丁奉的想法。
“承淵,是否覺得有些不公平?”甘寧摟住丁奉的肩膀說道。
丁奉看了甘寧一眼,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卻沒有說話。
“承淵,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何況身處不同地位的人,他們考慮問題的方向就不同,就像文遠將軍曾經說過的,屁股決定腦袋。文遠將軍的爲人你也清楚……”
“我知道的。”甘寧話還沒說完就被丁奉打斷。
丁奉轉身看着甘寧的眼睛說道:“我知道張將軍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將軍。這我都知道,我不會介意的,天助自助者這不也是張將軍曾經說過的話嗎?”
甘寧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好啊!好小子,難怪文遠如此看好你,也不枉我培養你一場!哈哈哈!”
笑聲在戰艦上激盪,順着風傳了出去,其他的戰艦上也能聽到他們的將軍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似乎是對此戰前景的看好,也讓其餘的將士們對這次戰爭還存有的意思疑惑煙消雲散。
“將軍,全軍的軍銜資格審覈已經全部結束,所有的材料都在這裡。”劉曄將個木匣子放在張遼面前。
張遼注視着這個放着近期全軍將士最關注的事情的木匣子微笑着。他能夠想象等到軍銜頒佈下去之後,煥然一新的將士們排着整齊的隊列經過他面前的那種威風凜凜的場景。
“好!昨天宗元還說軍銜標誌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呢,現在就缺少我設想當中的軍禮服了。”張遼笑道。
張遼已經在軍中推廣了束腰的長褲,軍官有下發的皮靴,而士兵和士官也用布帶打了綁腿。將士們也在實際訓練中發現了這樣裝束的好處,根本就不需要張遼用軍法隊來監督。只是現在的布料無法制作出後世歐洲15到16世紀的軍裝,張遼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華麗的皮甲取代鐵甲成爲軍禮服的一部分。
“以現在的狀況,似乎再爲將士準備軍禮服就……”劉曄猶豫着,不知該怎麼說。
“呵呵,我明白的。”張遼對着劉曄笑笑,表明他不會介意。
“我明白子揚的意思,實在是官府的收入無法在爲全軍將士準備了作戰服和裝備之後再準備數量巨大的軍禮服。這沒什麼不好說的,誰讓咱們如今真的缺錢呢。”張遼略帶苦澀的笑道。
曹軍雖然治下有兗州、徐州、青州、司隸和豫州,百姓近七百萬人,但殘破的司隸和豫州不但無法給曹軍提供幫助,還要分掉兗、徐、青三州的收入。雖然兗州和徐州爲青州分去了大部分壓力,但也讓經濟剛剛好轉的青州感到了壓力。
這個時侯,張遼似乎也對後世那句被人用濫了的話產生了認同,他脫口而出道:“現實是殘酷的,困難時存在的,但是前途一定的光明的!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