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樂的插手讓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平靜了下來,莊靖鋮帶着騰策等人和以太子爲首的東宮的人對視着,所有人都在等着莊靖鋮的決斷。
太子更是在心裡暗暗想着,希望莊靖鋮不要聽許安樂的,不要冷靜下來纔好。
雖然他最初的目的只是要引莊靖鋮進東宮,看到蘇瑾寒和別人在一起的不堪場面,猶如當初莊靖鋮母妃紅杏出牆一樣的場景,但是如今,他卻更希望莊靖鋮失去理智,和他衝突起來。
因爲他發現,這樣雙層疊加的效果明顯要比之前他所預想的要好得多。
然而莊靖鋮終究還是沒有讓他得逞,他冷靜了下來,對着太子道:“今日太子殿下這東宮我是搜定了,當然,就像太子妃所言,我不應該強行爲之,所以太子殿下是願意主動讓我進去走一圈,還是要我去父皇那裡請一道口諭過來?”
莊靖鋮終究不是隻顧意氣用事的無腦之輩,許安樂和蘇瑾寒是好友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雖然他不明白兩人之間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謀劃些什麼,但是他卻蘇瑾寒的眼光,既然許安樂嫁給太子之後,她還願意相信她,那麼說明許安樂沒有問題,而剛剛許安樂話語中的深意他又如何會聽不出來。
知道自己剛剛險些中了太子的圈套,莊靖鋮心裡也有幾分事後的慶幸。
當然,這東宮他是一定要進去走一圈的,他敢肯定,蘇瑾寒一定在裡面。
太子的臉色有些難看,眼中神色不斷閃爍。
雖然他有心讓莊靖鋮進去搜,但是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莊靖鋮進去,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怕了莊靖鋮,丟了面子,但是若這麼僵着,莊靖鋮真的跑去皇上那裡請一道聖旨過來搜查,他的臉上也未必就好看得到那裡去。
一時間,太子心裡如天人交戰,難以下臺。
許安樂適時的開口勸道:“殿下,您和靖王殿下好歹也是親兄弟,再者靖王殿下不見了蘇小姐,心裡焦急,德行有失也是難免,殿下何必與他在這時計較?且就讓他去走一圈,若是找不到人,自然也就消停了。”
若說剛剛許安樂插嘴,太子恨不得殺了她的話,那麼此刻,太子就愛死了許安樂了。
因爲她給了他最好的一個臺階下。
不過面上太子卻是不悅道:“簡直荒謬,我堂堂東宮豈是那麼好搜查的?若是開了這個先河,往後豈不是誰都能在本宮頭上踩一腳了。”
說話間,太子不着痕跡的給許安樂打了個眼色,要她配合。
許安樂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蘇瑾寒怕是真的遭了太子的毒手,就在東宮呢。
心裡一緊,許安樂趕忙道:“此時東宮已無外人,回頭殿下下令知情的宮人將嘴巴管好便是。”
隨後又看向莊靖鋮道:“靖王殿下,這東宮可以讓你進去查看,但是若是找不到蘇小姐,你得爲你今日的所作所爲負責任,向太子殿下賠禮道歉。”
太子聞言心裡更加讚賞了。
因爲許安樂這話,既表現出了她的大度,又不失威嚴,沒有喪失東宮女主人該有的氣魄,可謂完美。
所以此刻,太子看着許安樂的眼光,柔和得簡直叫人意外。
他這時才發現,以前他是真的被許馨月給誤導了,竟然將許安樂這樣一個可人兒都給忽略了。
還好,現在也爲時不晚。
許安樂自然不知道自己一番暗中幫助莊靖鋮的舉動卻被太子誤解成一心一意爲太子着想,若是知道,怕是要哭笑不得了。
而莊靖鋮也已經給出了答案,利落的應了一聲“好。”。
他最在意的就是蘇瑾寒,只要蘇瑾寒能夠平安無事,別說是賠不是,要他的命也無所謂。
“既然太子妃答應了,那就走吧。”太子故作不悅的冷哼一聲。
莊靖鋮聞言當先往裡走。
“靖王殿下打算怎麼怎麼搜?從哪裡開始?”太子冷笑着開口問。
心裡卻是暗想,東宮這麼大,等他找到太子寢宮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了,到時候,就是好戲上場的時候。
其實對蘇瑾寒的殺招還有另一個,而眼前這個,不過是他的突發奇想罷了。
當然,如果他的這個計策成功了,那麼所謂的殺招也就用不上了。
如果能用這麼簡單的放肆將蘇瑾寒給收拾了,那麼另一個既繁瑣又麻煩還要等上不少時候的殺招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莊靖鋮站在原地,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各種念頭,以及太子最有可能將蘇瑾寒藏起來的地方,然而卻有些空白。
他微微眯着眼,看到站在太子身後的許安樂滿臉的焦急之色,心裡忽然一動。
或許……
想着,莊靖鋮對太子道:“去後院吧,先去太子殿下的寢宮看看,還請太子帶路。”
太子心裡一驚,怎麼也沒想到莊靖鋮第一個要去的地方竟然會是他的寢殿。
面色冷淡,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樣,道:“難不成你還以爲我會覬覦你的女人不成?我有安樂便已足夠,又怎麼會看上兄弟的女人?你這是在侮辱我!”
面對太子的質問,莊靖鋮面色無比冷漠,淡然道:“太子素來仁義,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褻瀆兄弟女人的事情呢?本王只是擔心有人藉機挑事,以此來做文章而已,太子多慮了。”
“便是瑾寒出現在太子殿下的寢宮,怕也是有人刻意算計阻擾的,定然也不是太子的主意,我自然不會怪太子殿下,只會將幕後之人找出來,然後……”莊靖鋮說着停下了話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那神情,讓太子遍體生寒。
太子心裡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他的目的就是要莊靖鋮說出就算蘇瑾寒在他的寢宮也與他無關的話語,但是他卻並不想聽到後面一句,畢竟他就是幕後主使。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追問道:“若是找出來,你待如何?”
莊靖鋮忽而一笑,燦若滿山花開,一雙桃花眼中也流露出璀璨的神光,咧嘴露出一口精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着無比耀眼的光芒。
他一字一句輕聲道:“自然是將那人……碎、屍、萬、段、啦。”
那輕柔的語氣仿若戀人之間的呢喃,然而吐出來的話語,卻叫人不寒而慄,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顯然,蘇瑾寒的不知所蹤,將他心底的殺意完全的勾起來了。
太子更是感覺渾身上下都冒出一股子冷意,整個人彷彿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似的,渾身上下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太子明白,經過今天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他和莊靖鋮之間只會更加的劍拔弩張。
被莊靖鋮盯上的時候,太子的心裡同樣閃過一抹殺意,反正他和莊靖鋮早就已經水火不容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件事情了。
反正他和莊靖鋮,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沒什麼好多想的。
所以事到臨頭,太子倒是冷靜下來了,淡淡道:“既然你執意,那就這樣!”
左右時間上應該已經夠了。
畢竟只要找到蘇瑾寒和那個男人在一個房間,對他們的打擊就已經足夠大了。
至於有沒有發生點什麼,發展到什麼程度,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一行人隨着太子朝太子寢宮而去。
太子想過千萬種到達的場面會有多麼的精彩,或許是兩具赤裸裸的軀體交纏,再不濟也是兩人衣衫凌亂,不管哪種,莊靖鋮的臉色必定會很難看!
莊靖鋮的臉色不好了,他自然也就開心了。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到達太子寢宮時,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太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氣得渾身顫抖,暴怒的低喝。
莊靖鋮的臉色還沒有不好,他先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莊靖鋮一行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是忍俊不禁。
“太子殿下,是,是蘇小姐……”一羣慌亂的宮人忙直接跪在地上,帶着哭腔喊道。
原本太子的寢宮是極盡奢華富貴的,但是如今,臨着院子的窗戶已經被砸了,破開個大洞,除了窗戶架子,半點遮擋的紙都看不見。
不單單是這個,其他幾個窗戶也都是如此。
而此刻,寢宮的大門已經被打開,屋內的古董碎了一地,那都是太子精心挑選的,價值千金的寶貝,是太子極爲得意的作品,如今卻變成了一地板的碎片。
太子的低吼剛剛傳出,蘇瑾寒從屋內鑽出一個腦袋來,看到太子頓時一臉驚喜的朝着他跑去。
“太子殿下,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這些刁奴要害我,救命啊。”蘇瑾寒說着就往太子的身上撲,一副要投懷送抱的模樣。
太子懵了,一旁跪着的太監卻是有個人猛然躥起身,尖叫道:“殿下小心。”
說着猛然撲了過去,直接將太子給撲倒在地,而好巧不巧的,他力道過猛,雖然將太子給撲倒了,卻也同時磕上了太子的脣,和他嘴對嘴,吻在一處。
太子頓時懵了,小太監傻眼了,而一干旁人,包括莊靖鋮,許安樂的等人,也都是呆呆的看着這一幕。
別說他們了,就算是始作俑者蘇瑾寒,也是傻眼了,張大着嘴巴看着這一幕。
老天,雖然她確實是想收拾太子一番,但是眼下這個場面,實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啊,她保證,她真的沒有想過效果會這麼好。
就在一羣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道溫和的嗓音傳來,“這是怎麼了?這麼熱鬧。”
衆人聞言齊齊看去,發現從太子寢宮的隔壁房間走出來一人,長身玉立,溫如如水,不是大皇子莊靖仁又是誰?
大皇子顯然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不對,尤其看着被壓在了太監身下的太子時,眼中全是驚訝之色。
太子也是傻眼的看着大皇子?
他想不明白。
這個時候,大皇子不是應該和蘇瑾寒在他的屋子裡翻雲覆雨嗎?而他們過來正好抓着他們在一起。
屆時他也可以以大皇子不甘長子沒被立爲太子,故意在宴席這日,趁着後院沒人,拉着蘇瑾寒在此處胡搞,藉此滿足自己心裡的變態慾望和想要羞辱太子爲由,將大皇子徹底的打到塵埃裡,讓他翻不起身來。
就算是皇上顧念骨肉親情沒有要他的命,他玷污了蘇瑾寒這一項,也足夠讓他和莊靖鋮反目成仇,莊靖鋮必定會對他不死不休的。
可是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一切都沒有按照他的設想發展,他們沒有在一起不說,他的寢宮反倒被砸了個稀巴爛,而莊靖仁更是從旁邊走出來。
太子想不明白。
要說眼前這樣完全不在太子計劃內的場面,可都是蘇瑾寒精心謀劃的結果,當然,要說起這一切,時間還要回到蘇瑾寒被帶到太子寢宮的這個時候。
……
話說當時,蘇瑾寒按捺住心裡的不安,跟着假騰策去了太子的寢宮。
假騰策道:“蘇小姐,王爺就在裡面,你進去吧。”
蘇瑾寒道:“要不你和我一起進去吧,若是需要些什麼東西,你也好幫忙打個下手。”
雖然假騰策跟進去會有危險,但是蘇瑾寒身上還有防身的藥粉,她得把人給帶進去,才能考慮接下去該怎麼辦。
假騰策不敢在這個時候惹蘇瑾寒起疑,怕事情功虧一簣,所以趕忙答應一聲,跟着蘇瑾寒朝裡走。
剛剛進門,假騰策就想將蘇瑾寒推進去,他反手將門給關上,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蘇瑾寒在這個時候忽然回過頭來,直接朝着他撒了一把白粉,假騰策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迷暈了。
兩眼一翻,他整個人栽倒在地。
蘇瑾寒忙上前將門給關上,免得院子外面的人聽到動靜往裡張望,看到這一幕。
要知道,太子雖然沒有在房門口布置人,卻在院子外圍了一圈的人,以免蘇瑾寒走脫。
將門給徹底關上之後,蘇瑾寒這才鬆了口氣。
擡腳踢了踢假騰策的身子,蘇瑾寒不屑的冷哼一聲。
她下的秘藥分量夠重,也不怕假騰策忽然醒來,想了想,便擡腳朝着裡間走去。
總要看看,太子給她準備了什麼驚喜纔是。
小心翼翼的走到裡間,蘇瑾寒極度的戒備。
然而看着乾淨整潔的牀榻,蘇瑾寒有些發懵,眼中滿是不解。
她本以爲,太子千辛萬苦的將她給騙到這寢宮來,肯定給她準備了什麼男人才是,就像當初陷害莊靖鋮的母妃一樣,那麼下三濫的點子,太子重複使用,也不奇怪。
然而空無一人的裡間讓蘇瑾寒懷疑起了自己腦海裡的念頭。
難道她想錯了?那麼,太子此番的舉動,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瑾寒不解的想着,心裡的警惕也在此刻放下了不少。
然而就在蘇瑾寒轉身走了兩步之後,便頓時感覺到了不妙。
身後傳來的虎虎風聲讓蘇瑾寒心驚。
因爲那氣息中,明顯帶着狂躁和殺意。
蘇瑾寒心裡一驚,身子一閃就要避開。
然而她終究慢了一步,纖細的脖子直接被人箍在了手心。
脖頸受制,呼吸受阻,蘇瑾寒在剎那間就察覺到死亡的氣息逼近。
“說,太子到底還有什麼後招?”身後那人冷聲喝到。
那人身軀緊緊的貼在蘇瑾寒的後背,渾身滾燙,尤其貼着她的耳後說出這話,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朵和脖頸上,幾乎灼燙了她的肌膚,讓她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蘇瑾寒知道這肯定就是被太子算計的人了,忙着解釋:“你別誤會,我也是無辜的,我是被太子使計騙來的,你先放開我,咱們有話慢慢說成不?”
如果就這樣死在了這裡,蘇瑾寒是真的不甘心啊,所以特別的緊張。
不過她心裡有些困惑,剛剛的聲音,她似乎有些耳熟。
莊靖仁被下了藥,此刻渾身都在發燙,尤其抵着少女溫嫩柔軟的嬌軀,一股燥熱在心裡涌動,想要將她給壓在身下的撕裂的慾望格外的強烈。
尤其他此刻眼前一陣的模糊,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理智似乎也在遠走。
所以他不敢賭,也不敢將自己交給一個陌生人。
他剛剛,根本沒有看清楚蘇瑾寒的模樣。
雖然平時莊靖仁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也從來不會因爲一些小事就對下人打罵,或者對旁人起殺意。
但是說到底,他的這份寬厚溫和,也只是相對的,身在皇家的人,又有那個是簡單的?
莊靖仁溫和,只是在他自身沒有受到影響的時候,當他自己有危險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對威脅他安危的對象下手,這是存在他骨子裡的,屬於帝王家的冷血和果斷。
“你以爲你這麼說我會信?要怪就怪太子吧,是他算計我,纔有了你的死。”莊靖仁說着,手上用力,就想直接結果了蘇瑾寒的性命。
蘇瑾寒這時終於聽出了莊靖仁的聲音,怕自己說得晚了就會身首異處,蘇瑾寒幾乎低吼着喊出大皇子的名字。
“你是大皇子莊靖仁殿下是不是?不要動手,我是蘇瑾寒,莊靖鋮的戀人。”
莊靖仁的腦子有些漿糊,卻總算在聽到莊靖鋮的名字時有了片刻的恍惚,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幾分。
他記得這個七弟,是所有能夠參與奪嫡的成年皇子中,唯一一個能和他和平相處的人。
他不忌憚自己,也不算計自己,也是京城裡唯一一個能夠和他交好的皇子。
蘇瑾寒等的就是他這一片刻的遲疑。
幾乎就在莊靖仁遲疑的瞬間,一直抓着他的手,不讓他扭斷自己脖子的蘇瑾寒猛然發力,身子用力往後一撞,抓着他的手也猛然發力,往外一拉,整個人一個旋身,直接脫離了莊靖仁的鉗制。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看清楚了莊靖仁面上的緋紅之色,看到了他眼神迷離又茫然的。
莊靖仁恍恍惚惚的,卻也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了蘇瑾寒,渾身緊繃的力道頓時鬆了不少。
他和莊靖鋮交好,而蘇瑾寒和莊靖鋮是戀人,想來能叫莊靖鋮看上的女人,人品定然是過得去的。
而且他之前和慕容晱同蘇瑾寒一起吃過飯,通過接觸,蘇瑾寒給她的印象還不錯。
心態放鬆之下,莊靖仁渾身頓時失去了力道,軟軟的倒在地上。
蘇瑾寒本是抓着他的手的,被他帶得,同樣摔倒在他的身上。
兩人身軀緊貼,蘇瑾寒能感受到他渾身的灼熱,也能察覺到他緩緩變化的身體。
臉色頓時一變,蘇瑾寒急道:“大皇子,你還好嗎?你沒事吧?你先鬆開我。”
溫暖的嬌軀剛剛脫離身體瞬間,莊靖仁就感覺一陣的不舒服,下意識的將她壓回自己的懷中。
不過旋即他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來,這可是老七的女人啊,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所以在蘇瑾寒有所行動之前,莊靖仁當先鬆開了蘇瑾寒的身子,勉強撐着自己的身體,遠離蘇瑾寒。
“你……你離我遠些,我中了春藥,不想傷害你。”莊靖仁說話的聲音都在抖,渾身顫抖得好像篩糠一樣,臉上也佈滿了隱忍的汗水。
蘇瑾寒看着他眼紅卻強忍着的模樣,心裡不由得升起好感,果然,莊靖仁這個大皇子纔是真正的表裡如一。
溫和和寬厚,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如此而已。
蘇瑾寒輕聲道:“大皇子,你這樣太辛苦,我幫你吧。”
說着話,蘇瑾寒想要朝着他靠去。
莊靖仁沒想到蘇瑾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浮現出錯愕的神色來。
強壓着藥性,莊靖仁看向蘇瑾寒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鄙視和不屑來:“不必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碰自己兄弟的女人的。”
蘇瑾寒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莊靖仁誤會了,不由得苦笑道:“殿下誤會了,你這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我身上帶着解毒丹,雖然不至於能立刻解掉你身上的春藥,但壓制一番,保持清醒也是可以的。”
或許是吃過毒藥的苦頭,所以蘇瑾寒對毒藥之事格外的上心,出門的時候,身上都是備着各種的解毒丹和毒粉的。
解毒丹是爲了防止意外,在中毒的時候能夠自救,而毒粉,卻是在自救的時候還能傷人。
她蘇瑾寒,從來也不是被動挨打的人!
莊靖仁看着蘇瑾寒手心裡的藥丸,眼中閃過猶豫之色。
“吃吧,反正情況已經這樣了,也不會更糟糕了。”蘇瑾寒勸道。
莊靖仁心想也是,知道他誤會了蘇瑾寒,心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對着蘇瑾寒道:“方纔誤會了,對不起,如果我一會兒還是不受控制,你就把我敲暈,然後離我遠點。太子既然布了局,相信很快就會來驗收成果的。到時候他肯定會帶人來,你我二人清清白白的,也能夠得救。”
蘇瑾寒聞言點頭。
莊靖仁這才接了藥丸吃了下去。
藥丸入口帶去一抹苦澀和清涼,隨後渾身躁動的血氣似乎被微微壓制了些。
雖然依舊有藥性殘留,蠢蠢欲動,但是卻也不是不能壓制。
莊靖鋮看着蘇瑾寒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多謝。”
如果不是蘇瑾寒,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犯下大錯。
畢竟如果在太子的寢宮裡和靖王的心上人媾和,那樣的消息傳出去,他和蘇瑾寒定然是身敗名裂的,還會因此連累莊靖鋮……
莊靖仁幾乎不敢去想後果。
太子這一舉多得的歹毒計策着實可怕,好在,如今一切都沒事了。
莊靖仁心中暗自慶幸。
蘇瑾寒見狀便道:“殿下如今身上的藥性用內力便可暫時壓制了,不知殿下可有興趣反擊太子一次?”
蘇瑾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問道。
莊靖仁一愣,旋即道:“這四周都是太子的人,他早已經不下天羅地網,咱們如今能保全自身就算不錯了,如何反擊?”
蘇瑾寒神秘的笑了笑,道,“外面有個人,還請殿下幫我把他弄進來,綁在牀上,然後再說其他。”
莊靖仁聞言只好強撐着起來,朝着外頭走去。
好在如今他身上的藥性暫時壓制了,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好歹不會像剛剛那麼迷糊了。
沒過一會兒莊靖仁將假騰策給扛了進來,丟在牀上,冷着臉道:“沒想到七弟身邊的心腹之人竟然是太子的走狗,這樣一來,七弟的處境怕是不妙啊。”
蘇瑾寒在一旁鼓搗着將人給成大字型綁在牀上,嘴裡淡淡道:“這個人是假的,帶的面具。”
“啊?”莊靖仁聞言頓時錯愕,湊上前仔細的在假騰策的耳後根的地方看了看,這才讚歎:“蘇小姐果然不是尋常女子,竟然連這麼精妙的易容術都能看出來。”
蘇瑾寒聞言頓時笑道:“哪裡啊,我和騰策很熟悉,這人言行舉止和騰策都不一樣,所以心生懷疑,加上一些破綻,叫我判斷出來了罷了。”
莊靖仁配合着將人給綁好,這才問:“接下去當如何?”
實在是這時候的莊靖鋮腦子裡還有些不清醒,實在想不出應該如何應對。
“找找看房間裡有沒有什麼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外頭,有的話才能進行下一步。”蘇瑾寒頭也不回的說着,然後開始在屋裡四處轉悠。
作爲上一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蘇瑾寒對這裡可謂是瞭如指掌,她自然知道屋子裡的密道在哪裡,也知道機關在哪裡。
但是爲了不讓莊靖仁起疑,蘇瑾寒還是在房間裡瞎轉悠了起來。
總不能她一上來就找到機關了吧,那樣莊靖仁便是這會兒被藥效折騰得腦子不清楚了,也能瞬間察覺出不對勁來。
莊靖仁見蘇瑾寒到處找機關,他也跟着去找。
蘇瑾寒折騰一陣,然後刻意引導,讓莊靖仁找到了密道機關。
隨後的事情也就簡單了,兩人進入密道,七拐八拐的,蘇瑾寒帶着莊靖仁從出口處出來,奇怪的是,那個出口出來,竟然就在院子裡。
雖然莊靖仁沒想明白怎麼會有人把密道的出口給在自己的院中,但是卻還是聽蘇瑾寒的吩咐,乖乖的去了太子寢宮的隔壁房間裡等着。
這期間,莊靖仁在房間裡運功逼毒,再不濟也壓制着,而蘇瑾寒則是腦筋轉動,最後想了個辦法,將事情鬧大,鬧得不止侷限於東宮,事情鬧大了之後,太子自然就捂不住了。
一旦捂不住,她和莊靖仁自然也就安全了。
再一個,就是青芽。
青芽在外面,多了許多的變數,她相信,只要她這邊能夠拖足了時間,青芽就能帶着莊靖鋮來救她。
這是一種信任,一種篤定。
下定決心之後,蘇瑾寒從密道返回太子的寢宮,伸手拉了拉門,門果然是鎖緊的,於是她就開始鬧。
敲門砸門沒人應之後,她索性直接拿凳子砸窗戶,窗戶紙很快被砸破,隨後架子也被砸斷,最後窗戶就變成了一個窟窿。
砸破一個窗戶之後,蘇瑾寒沒有耽擱,直接拎着凳子朝另一個窗戶走去。
她要在院子外面的人反應過來之前,將窗戶都給砸了。
一開始動靜小的時候,院子外守着的宮人並沒有在意,畢竟他們的職責就是守在門口,不讓裡面的人出來就可以了。
然而動靜越來越大,終於有人前來查看,剛巧看到了蘇瑾寒蹲在窗口上想要跳出來的場面。
蘇瑾寒看到終於有人進門來了,反倒不急着出去了,對着來人道:“快去請太子和太子妃過來,你們這兒有人要害我。”
“哪裡有人要害你?我們怎麼沒看見?倒是你,將我們殿下的宮殿給砸了,要負責任纔是,來人,將她給扣下來。”爲首的太監怒喝。
蘇瑾寒見狀更不着急走了,直接一個矮身,縮回房間,然後看着東宮的下人打開門,一溜煙的衝進來,直接撲過來要抓她。
蘇瑾寒並不反抗,被兩個人抓住肩膀押着。
“來人,把這個搗亂的女人給本公公綁起來。”方纔說話的公公指着蘇瑾寒怒喝,嗓音尖細難聽。
蘇瑾寒這時如同滑膩的泥鰍一樣從兩人的手心逃脫開來,閃到一旁指着那個公公罵道:“你個居心不良的老狗,你想害我,沒門,快去找太子來,我倒要看看太子如何解釋今天之事。”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哪裡有空理這搗亂的小角色,還愣着做什麼,將她給抓起來啊。”那公公又道。
“啊……啊……好癢。”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抓着蘇瑾寒的兩個宮人卻忽然慘叫了起來,伸手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抓,往脖子上抓,往臉上抓。
身上還好,臉上和脖子上,卻被他們抓出一道道紅痕,那用力的模樣,竟將臉和脖子都給抓破了,明明鮮血橫流,臉上卻露出舒服到極致的表情來。
那悲慘卻又歡愉的模樣,叫人看的不寒而慄。
“你……你這個妖女,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你快說。”爲首的張公公這時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的驚恐,尖叫道。
因爲害怕,他臉色慘白,說完之後,便忍不住直接後退。
本來圍在蘇瑾寒身邊的人,也紛紛害怕得不斷的後退,眼中滿是驚恐之色,彷彿蘇瑾寒身上有毒似的。
蘇瑾寒揚了揚下巴,道:“早就知道你們這羣奴才沒安好心,我早就在身上灑了癢癢粉了,你們不怕落得和那兩人一樣的下場,就上來抓我吧。”
若是半點準備也沒有,她敢闖龍潭虎穴?
張公公聞言臉色不斷的變化。
方纔中了癢癢粉的人,此時已經忍受不住,直接以頭撞了柱子,暈了過去。
看着兩人鮮血淋漓的模樣,誰敢再接近蘇瑾寒啊?於是不管張公公怎麼命令,衆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蘇瑾寒見狀眼珠子又是一轉,看着屋內的古董,計上心頭。
“既然你們不肯請太子殿下過來,那本姑娘就自己動手。這屋裡這麼多值錢的東西,肯定是太子殿下的心頭好,若是都砸了,他心疼之下,肯定就會來了。”蘇瑾寒說着,甜甜一笑,直接拿起一旁架子上放着藏青瓷的花瓶直接往地板上砸去。
“不要……”張公公尖銳的叫了起來。
然後他就聽到咔擦一聲,花瓶碎了一地,一塊碎片甚至還飛到了他的腳下。
張公公只覺得眼前一花,幾乎暈倒在地。
不及反應,又見蘇瑾寒拿起另外一個精緻的擺件,頓時見了鬼似的,“不要,快攔住她。”
然而見識了蘇瑾寒的詭異,又有誰敢上去送死啊?
於是,衆人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蘇瑾寒將東西砸在地上,咔擦一下碎了一地,由精緻的擺件變成了一地無用的垃圾碎片。
張公公看着蘇瑾寒的目光帶刀,恨不得剜了她。
蘇瑾寒對着張公公甜甜一笑,道:“這位公公,你是這裡的主事公公吧,我勸你還是快點派人去找太子殿下吧,否則這一屋子的古董碎成渣,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蘇瑾寒的笑對張公公來說,猶如惡魔的微笑一般,不由得怒喝:“你敢,你……”
蘇瑾寒用行動證明了她敢不敢。
於是,在一衆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蘇瑾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砸了幾件東西。
張公公的心在滴血,他知道,今日這事他已經管不住了,對着旁邊的一個太監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還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去請殿下過來。”
小太監被踹得摔倒在地,卻不敢耽擱,爬起來就往外跑。
蘇瑾寒見狀,心裡隱晦的閃過一抹冷笑,然後毫不留情的繼續砸。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別砸了,快別砸了。”張公公點頭哈腰的求,然後蘇瑾寒根本不管,依舊砸得歡快。
“太子殿下什麼時候來,我就什麼時候停,哼。”蘇瑾寒特別傲嬌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開始破壞大業。
……
於是,這就造成了,之前太子等人趕到時看到的那一幕。
一地的古董碎片和哭喪着臉的宮人。
至於派去給太子報信的宮人,卻是以爲太子在書房,和他錯過了。
當然,這些事情,太子暫時還是不知道的。
他被結結實實的壓在張公公的身下,被衆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這會兒心裡滿是惱火。
“死奴才,還不給本宮滾開,等着本宮請你嗎?”太子憤怒的低吼。
雖然張公公是他的心腹,但是害得他在衆人面前這麼丟人,此刻的太子恨不得殺了他。
張公公趕忙手忙腳亂的起來,太子也被人扶着起來了。
而這時,莊靖鋮已經朝着蘇瑾寒迎去,直接將她一把抱在懷裡。
“我來了,沒事吧?”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莊靖鋮一顆心這纔算是安定了下來。
蘇瑾寒聽着他噗通狂跳的心跳聲,心裡微微一暖,笑道:“我沒事。”
莊靖鋮還是不放心她,推開她之後,雙手握着她的肩膀,仔細的打量她,見她確實沒什麼事情,這才鬆了口氣。
一旁的張公公和之前就在寢宮的宮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蘇瑾寒和莊靖鋮。
爲什麼,他沒事?
張公公更是尖叫道:“你身上不是灑了癢癢粉嗎?不是碰到的人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扒下來嗎?爲什麼靖王殿下沒事?”
蘇瑾寒聞言滿臉的茫然:“什麼癢癢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你少裝蒜,屋裡還有兩個小太監因爲中了你的癢癢粉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呢,你別不承認是你動的手。”張公公怒急。
他能感受得到,太子看他的目光明顯的陰冷下來,顯然以爲自己在騙他。
因爲害怕碰了兩人,自己也會落得那個下場,所以之前一直沒人敢動兩人,而這時,張公公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命人進去將人給擡出來。
見識過的宮人心裡自然不願意,但是卻又礙於太子在場,不得不聽命於張公公。
等下人將屋裡的兩個人擡出來,衆人看到他們的慘狀時,頓時倒吸一口氣,看向蘇瑾寒的目光中滿是驚駭之色。
這是,她做的?若真是,那也太過可怕了。所有人心裡都浮現了這樣一個念頭。
煜舞 說:
嗯,萬更,驚喜嗎?
好吧,其實今天小舞的心情很不好,特別不好,非常糟糕。
可偏偏無處發泄,只能碼字排解了,哎……
摔摔摔,這是負能量,大家看看就算了,生活還是積極向上的,小舞調節一下就好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