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爲扭頭就見來者不善,他猴子一樣機靈,原是能避開的,卻是瞥眼見一雙鞋在院門處,心思一動,猶如愣了般被紅綾逮個正着,一句話不曾說,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善爲沒曾想一個嬌嬌滴滴的女人力道這樣重,半個腦袋都木了,再加上坡腳,順勢撲到地上。
紅綾掐着腰,氣的呼哧帶喘,手指點着善爲的方向,尖厲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你也不是好東西,整天偷雞摸狗的竟給你主子做下作事,別以爲我不知道,綠曼是怎麼死的,你這條狗……”
“綠曼暴斃,這是闔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如今到了姨奶奶嘴裡全變了味兒,姨奶奶既然這樣清楚,合該到三爺跟前說個明白,別叫綠曼死的冤了,也別把姨奶奶這份曲張正義的主張埋沒了!”
紅綾倏地轉身,就見正房的一扇窗子開了,春曉目如寒霜,冷眼譏笑的立在裡頭償。
“你!……”紅綾話頭一噎,瞬間明白這樣的話不能說,她也是機靈的,立時改口道:“綠曼是被噁心死的,被你們主僕噁心死的,也不知惦記人傢什麼,整天的跟人家後頭轉,鬼鬼祟祟的,別以爲人死了就沒人知道,這府裡不都是瞎子,若叫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們主僕做的好事,也不怕報應!”
善爲跟蹤綠曼的事,春曉並不知情,聞言就皺了眉,善爲站起身忙道:“姨奶奶莫要信口胡說。”
“我胡說?你敢不敢對天起誓,說你沒跟蹤過綠曼,沒算計過她?”紅綾步步緊逼道。
“我……”善爲僵住了臉,天地君親師,哪能隨便對天起誓,何況發現綠曼的不軌行爲,並且一點點把綠曼揪出來的確實是自己,如今起誓說什麼?
春曉但見善爲的臉色,眸光一閃,喊道:“善爲。”
善爲和紅綾同時看過去,就聽春曉漫不經心的說:“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地方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善爲轉過彎來,立時應了聲,一溜煙的鑽進一旁的耳房裡,嘭的把門關上。
紅綾左右一看,又把她一個剩在院子裡,跟個傻子似的任這些人指指點點,頓時怒火中燒,見春曉冷眼的看着自己,擡腳就朝春曉奔過去,春曉雙手按着窗臺,對來勢洶洶的紅綾道:“姨奶奶切勿靠前,我病了,過了病氣給姨奶奶豈不是罪過?”
紅綾腳下不停的衝過來,隔着一面牆,紅綾仰着頭,狠厲道:“小賤人,有本事別躲在裡頭,你給姑奶奶滾出來!”
春曉一雙眼兒清泠泠的沒有波紋,看着紅綾因憤怒而扭曲的五官,慢慢擡起手,伸直手臂,寬大的袖子裡隱隱可見鐵器一樣冰冷光澤。
紅綾嚇的臉一白,腳後跟站不穩的抖了抖身子,強撐着道:“你不敢。”
“一命抵一命,殺了你,我把命賠給你就是,也好過成天的被你算計。”春曉說的極淡,手臂卻繃的更直。
但聽扳機扣動的聲響,紅綾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皮一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