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怎麼可能會想着替龔炎則管內院?別說她本就沒這樣的意圖,就是有,但見綠曼如此試探,便先厭煩了,心裡想着,面上一點不帶出來,笑容淺淡道:“說的哪裡話,我可不懂什麼管家,既然三爺交到你手裡,你便好生管着,推來給我做什麼。”
綠曼深深看了眼春曉,嘴角笑意真摯了些:“話不是這樣說,畢竟姑娘纔是三爺的枕邊人,自然更懂三爺心意。”
春曉道:“三爺的心思不是我能揣測的,隻身爲妾侍,盡本分罷了。償”
見春曉確實沒有要奪權的意思,綠曼微微鬆了繃緊的脊背,與春曉說起話來親近許多:“三爺走的這些日子,堆積了許多事務要處置,叫奴婢過來知會姑娘一聲,就不過來了,他只在書房歇一宿,明早陪姑娘用飯。”說罷告辭:“夜深了,姑娘儘早休息,奴婢告退。攖”
春曉親自送到門口,夕秋則一直將人送去二門,待夕秋迴轉,春曉問道:“你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起管的三爺的院子?”
夕秋原是外書房灑掃的丫頭,又是家生子,父母親戚遍佈太師府,說起綠曼自然是知道一二的,扶着春曉上炕,一邊放下帳子一邊道:“早五六年光景了,那時三爺常年不在府上,若非老夫人做壽或是過年,一般時候見不到三爺的。雖說三爺不在,可內院裡的事也需一個人操持,老夫人心疼三爺,撥了身邊的大丫頭綠曼過來。”說着將兩頭帳子都放了下來掖在被褥下面,探頭小聲道:“她今年有二十五了,都說當年老夫人有意讓三爺收了她,可三爺一直沒那個意思,旁人都不曉得綠曼怎麼想的,一晃眼就是老姑娘的年紀了。”
春曉拉住夕秋的手,看着她道:“三爺就沒替她打算過?”
“怎麼沒有?問過的,除去府裡有頭臉的管事,還有三爺的手下,就那個叫趙福的,差點娶了綠曼,可綠曼給三爺磕頭,死活不同意,當時頭都破了,太師府裡沒有不知道的。”夕秋鄙夷的撇撇嘴:“她若是還惦記三爺,奴婢看是不成了。”
“爲何?”春曉不解的問。
“有姑娘這樣神仙般的人物,哪還有她立腳的份,別說立腳了,連個影子都插不進來。”夕秋笑嘻嘻說完,麻利的縮回身子,將春曉隔在幔帳裡,脆生生道:“姑娘歇吧,奴婢就睡在外間,有事就叫奴婢。”
春曉卻不似夕秋以爲的羞惱,而是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想以前,沒記憶,想以後,沒出路。幽幽一嘆,慢慢躺倒下去。
一夜無話,轉天清早,龔炎則特特的回來陪春曉用飯,見春曉用的少,瞪了眼睛叫丫頭又添了些湯,盯着她吃乾淨纔算了。
春曉喝了一肚子湯湯水水,坐都坐的不舒服,盼着龔炎則離開,她也好去園子裡走走。
龔炎則卻慢慢品了茶,慢慢在屋子裡踱步,似隨意道:“針線匣子怎麼不見你拿出來用?”
春曉怔了怔,道:“纔回來,還不曾動針線,三爺要用嗎?”
“我一個爺們用哪門子上針線。”說完橫了春曉一眼,又問:“你今兒要做什麼?”
春曉道:“婢妾還沒想……”
“現在想!”龔炎則不客氣的打斷。
“……”
見春曉傻愣愣的不知所措的樣子,龔炎則重重哼了聲,轉身出了屋子。
弄的春曉莫名其妙,立在門口望着龔炎則背影都不知道露了什麼表情好了,不過總算是把這尊瘟神送走了,春曉吐口氣,與夕秋說要去園子裡,夕秋忙進屋去了兜帽和手爐,春曉叫夕秋回屋歇着,夕秋道:“夜裡姑娘也不曾叫奴婢,奴婢睡到天涼,不覺困。”
昨兒是夕秋值夜,春曉卻知道守着主子睡,怎麼也睡不踏實的,就道:“你去吧,我讓朝陽陪着我。”
朝陽照比同齡孩子穩重不少,但到底是孩子,夕秋不放心,就尋思嵐去陪,尋了一圈不見,才察覺思嵐侍候春曉洗漱後就沒了影子,而思瑤那四個丫頭都是外面買來的,對太師府不熟悉,夕秋抓耳撓腮的想不到合適的人兒,春曉見了又是一笑,帶着朝陽走了。
天氣已經冷了,春曉將兜帽掩的嚴實,手裡抱着手爐,在園子裡走的極慢,花木都已經枯槁,並沒甚看頭,朝陽看的無趣,卻見春曉看的入了神,奇道:“花沒一朵,姑娘在看什麼?”
春曉喃喃道:“春有春意,夏有夏景,冬天看的自然是清冷蕭索。”
朝陽順着春曉的目光看了一回,小大人的搖搖頭:“明明沒什麼看頭嘛。”那嬌憨的神態倒把春曉逗笑了,明媚的笑靨可把小丫頭看的癡住。就聽春曉道:“看不懂纔好,女孩兒心思太重是要自苦的。”
“苦?”朝陽又要問苦什麼,忽聽身後有腳步聲,回頭去看,小徑深處走來一位公子,大冷的天穿着月白雁銜蘆花樣織金緞子長衫,藍寶石腰帶,配有香囊玉佩,再看面貌清雅俊逸,見她望過來便止了步子。
朝陽還沒見過這般俊雅的公子,多看了一眼才轉頭去看春曉,卻見姑娘也住了步子,與那公子隔着阡陌花木,遠遠對望着。
不一時,春曉向那公子施禮,而後轉身向別處去了。
朝陽回頭,見那公子久久立在原地,似被遺棄了般。
遇見龐白,春曉心頭亂跳,第一反應竟然怕叫龔炎則看到,這才緩過神來忙忙施禮離開,想想趙氏被賣、周氏已亡,相比龐白還算講理的性子倒好得罪,總好過龔炎則的霸權手段。
沒了逛園子的心情,春曉無處可去,只得回了下院,由着思瑤侍候淨手,便靠坐在炕邊發呆。
思瑤瞅了眼,道:“姑娘要不要做針線?”
春曉想起早上龔炎則也問她做不做針線,左右無事,便道:“找紙筆出來,我畫個花樣子。”
思瑤忙誒了聲,去置辦了。
春曉很快畫好,一上午就在房裡繡花打發時間,中午龔炎則沒回來用飯,她鬆快一時,中午歇覺也似踏實不少,下晌起身正想寫兩頁字,魯婆子來走動。
春曉忙將人讓到西屋迎窗炕上坐了,又叫丫頭端來許多幹果蜜餞,上了一壺好茶,還緊着吩咐丫頭去竈上知會錢婆子,蒸一屜糕點給魯婆子帶走。
魯婆子一臉的笑,叫她別忙活了,又不是總也不見,春曉道:“可不是有日子沒見了,婆婆身子可還好?”
魯婆子道:“好着呢,腦子也清醒,哪個也誑不了老婆子一文錢。”逗的春曉笑,知道魯婆子寡婦失業的,極看重錢財,卻不是泯滅良心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張羅給自己看病了。
兩人一處說了一會兒體己話,魯婆子關切的拍着春曉的手背,嘆氣道:“你這小姑娘也是三災八難的,只盼着以後的日子順風順水,與三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再生個娃,婆婆我看着也開懷。”
春曉垂了眼簾,悶聲道:“三爺自有人給生孩子,婆婆說我做什麼。”
“你還擰個什麼勁兒,你走這一遭,雖沒人提,可都心知肚明的,再看咱們三爺是咋對你的,女人要知道惜福,你活的好好的,讓那些爛了舌根子的只有羨慕的份纔是真好。我覺着,你的姻緣就在三爺這呢,紅線綁着,哪裡能讓你逃的掉?孩子,別想別個了,啊。”魯婆子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不然春曉怎麼就又回來了?都知道是被賣了,山山水水的那麼遠,三爺不容易不假,說到底還是兩人有這份緣。
春曉卻始終記着周氏的死,任哪個女人不怕?萬般不是,也有生路可走,如何就非要弄死?這件事放在心裡不但沒遺忘,反而在發酵,壓抑不住的道:“周氏死的也太……”不等說完,魯婆子突然拍了一巴掌,把春曉嚇一跳。
魯婆子忙道:“你不說我倒忘了,如今周氏那所院子……有髒東西!”言罷還左右看看,自己把自己嚇的搓手臂。
春曉被弄的一愣,憋在心裡的話兒也散了,疑惑的皺起眉來:“怎麼說的?”
“大太太房裡的藍玲有一日從那處路過,結果回去就病了,如今七八日也不見好,說是風寒,我瞅着不像,那眼底黑的跟抹了鍋底灰似的,不是被髒東西纏上怎地?”魯婆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春曉並不盡信,只自己是重生的,又經歷了魂魄離體,是以只信這世間奇事怪事,卻不信什麼鬼魂纏身,若這般說,龔炎則還能有好?可你見人家吃的香睡的熟,沒半點不適。
魯婆子見春曉沒言語,怕她不上心,還往那邊走,就道:“姑娘信我一回,那裡去不得。”隨後還是覺得不放心,道:“不成,姑娘身嬌體貴可不禁折騰,不如找一晚我陪着姑娘燒點紙唸叨唸叨,也好安心。”
春曉倒被魯婆子神神叨叨的樣子逗的想笑,隨口道:“我沒什麼可安心的。”
“怎麼沒有?周氏還不因爲揹着三爺把姑娘弄走了,才惹怒了三爺,所以說,三爺是真心待姑娘好,姑娘可不能再耍小性子……。”
“爲了什麼死的?”春曉蹭的站了起來。
魯婆子也不知自己說錯了哪裡,茫然的看着春曉,只見她臉色煞白,嘴脣都變了顏色,整個人都在發抖,可把她嚇的不輕,忙站起來扯着春曉追問:“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嚇到了,都怪我,都怪我。”如何也得不來春曉迴應,魯婆子急的大喊:“來人,快來人,姑娘不好了。”
似應了那聲‘不好了’,春曉身子晃了晃,將眼睛一閉,軟倒在炕上。
外頭正一邊做活一邊閒聊的幾個丫頭一聽,急急惶惶的奔進東屋,魯婆子喊着春曉,老眼落淚。夕秋道:“是暈過去了,我去取薄荷腦來薰一薰。”
思婉、思晨曾在路上被龔炎則千叮嚀萬囑咐,說奶奶病纔好身子弱,可想之前是病過的,這會兒忙拉住夕秋:“別瞎忙活了,快去情郎中吧,耽擱了誰都擔不起,我這就去尋三爺。”
夕秋雖覺不至於,但也不敢攔着不讓去,幾個丫頭分頭忙活去了。
龔炎則得了信兒將一干管事的撩在書房,叫福海開了小門,疾步進了下院,他步子邁的又大又急,思晨被遠遠甩在了身後。進了屋,就見丫頭們都圍在炕邊,他重重咳了一聲,丫頭們回頭,霎時紛紛散了。
只有魯婆子自行跪在地上,哭的好不厲害:“老奴……老奴……”懼着龔炎則的威勢,又哭的久了,打着嗝的說不清。
龔炎則呵斥道:“白養了你們,主子如何暈的都不知道,滾過來一個給爺說明白。”幸好思婉心細問過魯婆婆,七七八八的聽明白了,忙過去回道:“魯婆婆方纔與姑娘在屋裡說話,奴婢幾個都在外間,方纔魯婆婆與奴婢說,姑娘聽說周氏的院子鬧鬼,受了驚嚇才暈過去的。”思婉纔來一兩日,可不知道周氏是忌諱,隨口就說。
龔炎則聞言立時沉了臉,指了兩個丫頭要把魯婆子押出去打板子,魯婆子上了年紀,哪裡禁的起這番起起落落的驚嚇,眼白一翻,尾隨春曉也暈了過去,直把龔炎則氣的七竅生煙。
不一時孔郎中過來,龔炎則忙將人讓到屋裡,盯着孔郎中細細把脈,而後又緊盯着問如何了,都道龔三爺風流,可見風流也有風流的好處,單憑女子顏色好,便也得了他的疼寵,如今尤以這位俞姑娘爲甚。既然看出人家疼哪個,自然要更盡心一些,返回身又把了一回脈,倒把龔炎則弄的七上八下。
就聽孔郎中道:“不礙事的,神思不穩,該是受了驚嚇,至於昏迷不醒,乃是過於疲乏所致,只等睡醒就好。”
不說還好,一說龔炎則頓時僵住,兩隻眼睛都失了神,把孔郎中嚇的一怔,忙伸手要給龔炎則把脈。
龔炎則擺了擺手,沉着嗓子道:“我無事,先生請。”將眼帶憂色的孔郎中送出去,他腳步發沉的回到春曉身邊,慢慢坐下來,握着她的手靜默。徐道長當日說過,不論何種原因,人總是如此昏迷離魂,耗盡了精氣神,也是活不長的。
“若非真是天不盡善?”龔炎則吶吶的自言自語。
龔炎則守着春曉直到外頭天黑,丫頭們皺着眉的沒人敢進去請示要不要擺飯,正互相爲難時,思嵐哈着手推門進來,直道:“真冷,我瞧着是要下雪了。”
夕秋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噓了聲,橫着眼道:“你這一天瘋哪去了?看看都什麼時辰了,還知道回來!”
思嵐早看夕秋不順眼,一家子親戚沒一個頂事的,還想在她跟前充大半蒜,想的美!一把將她的手拉下來,立眉立眼的冷笑:“呦,礙着你什麼了?姑娘都沒說我一句,你是老幾啊!”
夕秋自然感覺得到思嵐刺頭,卻不是在這個時候和她理論的,不住的要上前捂她的嘴,那頭思華幾個也不住擺手,急的跟什麼似的,思嵐一怔,纔要問到底怎麼了,就見東屋的簾子倏地掀開,龔炎則冷麪冷眼的一聲吼:“都給爺滾外頭跪着去!”
思嵐被吼的身子往後仰,幸虧夕秋扶了一把,她卻不領情,掙開她,仗着自己母親是三爺養娘,討好的微微笑着往前一步道:“奴婢有錯自是要認罰的,只三爺莫惱,氣壞了身子奴婢母親也是要心疼的。”
龔炎則兩片嘴脣輕輕一動,並未聽見說什麼,思嵐就捱了一腳,捂着肚子跪到地上,臉上疼的沒一點人色兒,夕秋幾個見狀撲啦啦跪了一圈,磕頭如搗蒜。
龔炎則壓不住火,瞧着幾個素日被縱的忘了身份的丫頭,胸口又是一股子憋悶,總覺得春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恨不得現下就打殺了!他越想眼神越陰冷,直把不甘心挨這一腳的思嵐瞧的魂飛魄散,當即顧不得肚子擰勁兒的疼,哭喊着求饒。
“誰在外頭吵什麼呢?”聲音不大,卻叫衆人一靜,龔炎則甩袍子疾步進了裡屋。
“曉兒……”見春曉怔怔的坐在那,他過去直接將人抱了,用下巴殷勤的摩挲着她發頂,顯見是嚇到了。
春曉被抱的太緊,勒的怕是要斷氣了,緊着拍男人手臂:“放手……放開……”
“你怎麼樣?”龔炎則回神,鬆了鬆手臂,卻沒把人真放開,仍舊摟在胸前。
春曉喘勻了氣,忽悠想起魯婆子說的話,不禁側仰着頭看男人,卻只見錦繡衣領露出的一節脖子,喉結隨着他說話上下滑動,好看的下巴也微微翹着,如此生動,哪裡似冷酷之人?
“你方纔睡着可離了魂?”龔炎則問。
春曉慢慢收回目光,低下頭道:“未曾。”
“如此說來只是睡着了?真嚇的人半死,你說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龔炎則似埋怨又似無奈的嘆氣。
春曉道:“徐道長給的小葉釘我正戴着呢,不會有事的。”她將小葉釘自頭上取下來,原是龔炎則特意叫人打了一個空心的簪子,那小葉釘就放在裡面,擰好機關,一點看不出異樣,簪子也不過是素銀雕鏤並蒂蓮嵌兩顆蓮子米大小的粉晶珠子,並不起眼,只當是日常戴的。
龔炎則摸了摸那簪子,拿在手裡又幫她插在發間,思慮着道:“白日戴着沒什麼,晚上歇了還戴着就奇怪了,明兒我去尋塊好玉,用金鑲玉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嵌到玉石上,這樣你戴在身上合適許多。”
春曉抿了抿脣,感嘆龔炎則詭譎難測,對人好時掏心掏肺,對人狠時絕情絕義,自己與這樣的人在一處,當真是百般煎熬。
龔炎則卻不知道懷裡的女人所思所想,只覺得如今能抱着便踏實了,又因折騰這一番,他也是身心疲憊,一面叫丫頭端夜宵來,一面叫福海將書房裡的東西搬到下院來,把西屋做了小書房,值夜的丫頭搬去了稍間,又叫春曉坐西屋,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人。
因春曉沒什麼事,幾個丫頭罰跪也起了身,又扣了三個月月錢。思嵐被打殺一場,春曉叫夕秋去照看,夕秋卻扭着身子說:“人家不一定稀罕。”
春曉看了夕秋一眼,改叫思婉過去,餘光裡掃見龔炎則往她這裡盯了好幾眼,便丟開手,只在西屋翻了本書看,乃是龔炎則找來的遊記。
龔炎則這才專心處置起庶務來,待天晚,與春曉回屋歇下不提。
轉天早起,兩人一起用的飯,龔炎則要見外管事總不能在西屋見,只得厲聲吩咐丫頭們侍候好主子,而後纔去了書房辦公。
春曉等了一陣不見龔炎則折返,這才叫來思婉,問她思嵐怎麼惹到三爺的。
思婉道:“昨兒思嵐一整天不在,回來也不曉得奶奶暈過去了,只當沒事似的與三爺說笑呢,三爺給了計窩心腳。”
“一整天不在?去哪了?”屋子裡的丫頭多,她又沒心思看着,倒不知思嵐不在。
思婉道:“下個月初八,三爺過壽,思嵐與她娘緊着做針線活,要給三爺慶生禮呢。”說完也唏噓,又費心又費力的討好,結果還捱了打,怪不得哭的淚人兒似的。
---題外話---會不會覺得春曉矯情?我是這樣想的,設身處地,有個在意我的人在意到爲了我殺人,那是什麼滋味?估計肯定不會是洋洋得意的開心。好在春曉生活的背景就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龔炎則作爲權貴人物殺個人不算大事。但對於春曉來說,最大的障礙該是害怕,就是害怕,怕有一天龔炎則喜新厭舊,更怕他薄情狠辣。
說到底,還是需要磨合,有待互相瞭解。
路漫漫其修遠兮~~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