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述連夜與黑粉展開罵戰, 還去寺廟給鍵盤開光引發混亂的事情,果然上了熱門。
讓冉述生氣的是,這件事居然被平臺歸爲了搞笑視頻類,他是被踢出娛樂圈了嗎?
不過高勤明令禁止冉述再回復了, 冉述只能偶爾偷偷上去看看, 不再發言。
結果, 當天夜裡, 事情再次被提及, 主要是劇裡的孟欣雅發了一條微博。
孟欣雅:今天拍戲時我的壓力很大, 因爲男主角一整天都是這個狀態。[圖片]
圖片裡, 冉述頭頂還是古裝的假髮,不過髮飾被取了下來, 身上卻只穿着一個半截袖, 雙手捧着手機,正氣鼓鼓地盯着手機看。
他本就是眼睛很大,有些奶氣的長相, 這麼略帶憤怒怒視手機的模樣, 不但不招人討厭,反而還很可愛。
評論裡, 聚集了兩家粉絲和圍觀的路人們。
【哈哈哈哈,這不是著名搞笑博主嗎?】
【介紹一下,諧星:冉述。】
【想不明白,冉大聰明怎麼總接很聰明的角色?】
【回樓上, 冉述不說話,不做任何行爲的時候, 那張臉是真的很美很聰明啊!】
【我曾經還說我愛啞巴叔叔,現在看來, 只是一張相片他也會讓我失望。叔叔,臉不能亂用!】
冉述很快看到了微博,拎着衣襬朝着孟欣雅狂奔而去,追着孟欣雅滿劇組跑。
不久後,站姐又上傳了冉述追着孟欣雅狂奔,兩個快樂的小二逼鬧了二十分鐘,最後筋疲力竭,被各自的助理扶走場面的加速視頻。
看起來歡樂非常。
自此,冉述和孟欣雅搞笑CP的名頭算是坐實了。
*
電視劇殺青後,冉述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這段時間,他需要研究新劇的劇本,還要籌備恐怖遊戲的直播。
高勤派人給冉述調整了直播的設備,還對場地進行了佈置。
佈置完畢,冉述試了試設備,看着屏幕上游戲的快捷方式,心情沉重。
他坐在椅子上給桑獻發消息:我還是有點害怕。
X:要不我去陪你吧,坐在你身邊。
冉述想了想,覺得似乎也可以,擡頭問了問高勤,高勤回答:“可以,甚至可以互動,但是不要讓桑總露臉。”
“你確定?”
“我確定,說不定甲方霸霸還會開心地加錢呢。”高勤說完笑了笑,繼續看手裡的文稿。
得到了答案,冉述快速給桑獻發消息:你來吧,我直播八點就開始了,你可別中途來。
X:好,我取消了之後的會議,一會兒就去你家裡。
R.S:好的。
桑獻到了冉述的家裡,冉述正在快速啃着漢堡,手中看着本子,他在直播的時候還要非常順暢地說出廣告詞才行。
桑獻沒有打擾,看到高勤爲他搬了一個椅子過來,他便坐在了冉述的不遠處。
他的位置距離冉述很近,卻不會出現在鏡頭裡。
八點鐘,直播正式開始。
冉述打開設備,擡頭就能在一個放大的屏幕看到直播畫面和彈幕,面前是他玩遊戲的電腦。
直播會有兩個分屏,分別是電腦遊戲的畫面,和正在玩遊戲的冉述上半身的畫面。
他看着彈幕,表情有點僵。
彈幕裡很快充滿了鼓勵的聲音。
【叔叔別緊張,你是最棒的!】
【叔叔是不是在害怕啊?】
【蜀黍勇敢飛,害怕自己背。】
冉述做了一個深呼吸,纔對着屏幕道:“我這一次直播是要玩一款恐怖類遊戲,會直播到我通關爲止。具體會直播多少次我也不清楚,而且我是第一個試玩這款遊戲的人,甚至沒有任何攻略,需要我全程去自己摸索,難度很大,希望大家能夠支持吧。”
他說着,點開了遊戲的圖標,進入了登錄界面,同時繼續說道:“這次直播我老闆就坐在我旁邊,也不是我非得找個人陪着我,我主要是想讓他第一視角看一看,我賺錢有多不容易。”
他念叨着,看着遊戲畫面進入了出生地,是一個密室一樣的地方。
他開始嘗試各種功能,同時介紹:“就是這麼幾個按鍵啊,可以前進,後退,用鼠標調整視角,這個和一般的網絡遊戲一樣,C是拾取翻找東西,我不習慣用這個,可以自己設置一下,我改成R。然後……”
正說着,他的面前被遞過來了一片薯片,他扭頭看了看桑獻,張嘴吃了。
彈幕瞬間不淡定了。
【那隻手是老闆嗎?送七彩蚊香的那個。】
【應該是老闆了,這個藍寶石配鑽石的袖釦32萬一對。】
【手控福利啊,這手絕了!】
【老闆用手來扣我的臉!快來!】
【手彷彿比叔叔的臉都大,巴掌臉實錘了。】
冉述最初進入遊戲,每一步都很緊張,玩得也很仔細,同時跟粉絲分析:“應該是收集證據、線索,然後逃生,而且場景設計似乎沒有……”
正說着,遊戲裡出現了嬰兒的哭聲,隨着冉述的移動,哭聲還有由遠及近的空間感。
冉述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高能君在哪裡?】
【我們都沒玩過,怎麼知道哪裡有高能?】
【叔叔完全僵住了。】
冉述停下來,擡手揉了揉臉,求助似的看向桑獻。
桑獻沒有說話,又餵了他兩片薯片。
冉述吃了,接着活動了一下發僵的手腕,繼續遊戲。
“我不怕他!我怕什麼!我是誰啊,我是冉述,春風吹戰鼓擂,我是冉述我怕……啊啊啊啊啊啊!操!”冉述一邊吼着給自己打氣,一邊繼續前進,就算做足了心理準備,真的看到從門口垂下來的半個人的身體時,他還是嚇得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後乾脆走出了畫面外,走到了桑獻的身邊抱着桑獻緩了半天。
桑獻只能安慰他,握着冉述的手時才發現,冉述的手都是冰涼的。
他是真的害怕。
【高能君記住這個地方了,回播時會提醒大家的。】
【蜀黍嚇出屏幕外。】
【我爲什麼覺得叔叔是去找老闆安慰去了。】
【兩個人沒有聲音啊,在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冉述才重新坐回了電腦前,繼續直播:“好,我就不信開門殺會連着,現在我們進去!怕什麼啊!就是個遊戲,有什麼可怕的,現在我們進去,看這裡,什麼都沒有!漂亮!看下一個地方……”
鏡頭一轉,看到了積滿了血水的浴缸。
他的動作還是一頓,開始醞釀情緒,口中唸唸有詞:“不可能連續兩次是不是?對不對?所以,我們看一眼!看了!看了!我看了!”
他的視角轉得飛快,看了一眼之後便快速轉了回去,手速驚人。
【彷彿看到了,又彷彿沒看到。】
【我認真看了,那裡安全,就是飄着什麼東西。】
【是不是嬰兒啊?】
冉述醞釀着再去看一次,卻注意到桑獻喂來了薯片,知道桑獻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放鬆一下,不至於一直緊繃着。
他張口要吃,桑獻卻把手移開了一些。
幼稚!
他瞪了桑獻一眼,正要再次吃,桑獻再次移開。
他是誰啊,他是冉述,擡手便給了桑獻一下子。
桑獻不但沒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將薯片喂到了冉述的嘴裡。
【看到叔叔擡手給老闆一個大比兜的時候,我呼吸驟停,結果老闆居然笑了?】
【笑聲好酥啊我的天!】
【感覺老闆很寵蜀黍!】
【讓我磕一秒,就一秒!】
【蜀黍和老闆的畫面大屏,遊戲小屏很難實現嗎,給我切過來!】
冉述沒理彈幕,繼續遊戲,再次轉換視角,看向浴缸。
浴缸裡的確是血水,上面漂浮着一團肉一樣的東西。
冉述正在研究這團肉是什麼,就看到那團肉動了動,接着發出了嬰兒的哭聲。
“啊啊啊!”冉述嚇得驚呼出聲,定睛一看才確定,“是一個沒成型的嬰兒,怎麼跟一團爛肉似的?不會是還沒足月就被剖出來了吧?”
冉述正在分析,就看到爛肉嬰兒突然哭着往外爬,動作迅速得彷彿下一秒就能撲到他的身上來,朝着他靠近。嬰兒在爬的時候,臉頰上的肉彷彿掛不住,左右甩着,畫面可怖至極。
冉述嚇得趕緊操作角色出了浴室,把門關上後,他才把鼠標扔了出去。
他按了暫停,坐在椅子上靜坐了一會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伸着胳膊找桑獻,顯然是要求抱抱。
冉述再次出了畫面,看直播的人只能聽到很輕微的聲音。
“嚇死我了……”冉述哽咽着說,聲音悶悶的,似乎是在另外一個人的懷裡說的。
“害怕就不播了。”
“籤合同了,今天得播滿兩個小時。”
“我付違約金,我們不播了。”
“我就是有點害怕,遊戲不難,我緩一會……”
彈幕瞬間沸騰。
【這是我能免費聽的嗎?】
【老闆好溫柔啊,他在安慰叔叔!】
【低音炮太好聽了吧,低音炮YYDS!】
【嚇哭了哈哈哈哈,叔叔不愧是你,看到你要直播恐怖遊戲就已預料到結局。】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好好磕嗎?】
【撒嬌的叔叔,嗚嗚嗚,我的心融化了。】
【我們都來直播間了,你們只給聽聲音嗎,到鏡頭裡面來安慰,讓我們看看!】
【恨不得衝過去轉攝像頭。】
【這是我看直播最無能爲力的一次。】
過了一會兒,冉述過來調整攝像頭,調低了高度。
衆人正在不解,就看到一個身着西裝的男人坐在了椅子上,冉述跟着坐在了他的身邊。
兩個人並排坐在一起的畫面,顯得冉述格外小鳥依人。
【西裝的正確安利。】
【這個西裝,這個身材,我沒了!】
【這個身材穿西裝太完美了。】
畫面裡,身着西裝的男人握住了鼠標,因爲鏡頭調低,他們能夠清晰地看到男人的手。
手指纖長,手掌格外的大,甚至能夠通過這雙手猜測到主人的身高絕對不低。
男人握着鼠標,繼續遊戲。
冉述緊張地握着男人的手臂,指着屏幕似乎是在指揮:“你按這個鍵前進。”
“嗯,你剛纔介紹得很清楚,我聽到了。”
【啊啊啊,這個聲音,太欲了!】
【這是什麼貴族的聲音啊。】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什麼叫攻受分明。】
冉述對着鏡頭解釋:“不是我不播啊,他幫我過去這個地方就行。”
【沒事,我們挺喜歡看老闆的。】
【鏡頭上移一些能看到臉就更好了。】
【只看到喉結我就已經沒了。】
【十分鐘內,我要老闆的詳細資料。】
【爲什麼一個直播,我看出了偶像劇一樣的效果來?】
【這是劇本嗎?】
【說劇本的那位多慮了,看《不是我》就能知道,叔叔演的時候都表演感很強。】
【沒錯,叔叔演的時候就真的是在演,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覺得這個老闆不是僱來的演員,氣質是不會撒謊的。】
【查到西裝……天文數字。】
桑獻替冉述操作了一會兒,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了,再次進入浴室,嬰兒都不見了。
桑獻很淡定,甚至去看了下水道,想看看是不是躲起來了。
都沒有。
桑獻的淡然讓冉述覺得,他也能行,於是將桑獻趕走。
直播的攝像頭再次調整,冉述重新開始遊戲,依舊是吼着爲自己打氣:“現在我們去下一個房間!我看了!我開門了!開了,沒有!完美,我們繼續!”
十分鐘後。
“啊啊啊!臥槽臥槽!我不玩了……”冉述再次摔鼠標。
就在冉述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時,房間裡突然亮起了七彩的光,熟悉的音質極差的音樂聲傳來:“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冉述看向桑獻,問:“這算植入嗎?”
“在幫你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