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世界崩塌了

蔡伊顏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在她多次說分開之後,然後用很平靜地語氣回一句,“好”。

一路走過來,她記得的我提分開就有十次左右。那個時候沒有一次他是答應的,都會死賴着她不走,每次都要確認一遍她還愛他嗎,然後都要她說,“只要你不放棄,我就不放棄。”這也是她答應的。

這次,他終於累了,終於說放棄了,終於說煩了,說讓她別糾纏他了,原因竟然是她又一次無理取鬧說她想的非常清楚了,我們分開吧。

她很清楚地記得畢業暑假7月初的那一夜,他要做自己的,然後那晚他累了然後很早的時候就睡過頭了,然後一夜沒有回她,她就在那乾等着,等了幾個小時後,她生氣了,然後她作妖了,“我想的很清楚了,我覺得在你心裡,我沒有那麼重要,所以我們分開吧。”

她像是很堅定一樣,像是要向他宣戰一樣,很倔,在心裡說了好百次,我能忘記他的,無論如何,我這一天都不要找他。

女生都是情緒動物,就在她冷戰了他一天後,她以爲能像以前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他的重視,讓他知道她有多不開心,更要讓他知道,她能對這段感情收放自如,她能忘記他,她對他沒有那麼深的感情,讓他害怕失去。

可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導自演而已,事實上,她比任何時候都放不下離不開他。

事實上,真正的離開從來都不是大張旗鼓的,而是在一個風平浪靜的晴天裡,穿上大衣,出去時關門聲最小,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所有大張旗鼓的離開都只是在試探。總是用離開去試探對方這就是女生想引起對方重視常做的一個方法,可是她不知道,失望都是累積的,攢夠了對方就真正離開了。

他第二天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她不找他,他也一天沒有找她,然後在那天夜裡哭了很久,一夜未眠。

她以爲他會像之前那樣,突然就跑過來和她說,“歹毒的,在幹嘛,要睡了哇。”可是,這一次他沒有。

畢業的那個暑假的那段時間,時間太長了,而她又太閒了,閒到每天都要時時刻刻粘着他,如果他一不回她消息,她就會突然生悶氣,然後就冷暴力他,然後就用宣告式的語言語氣去告訴他,她沒有那麼在意這一段感情的長久與否,她可以隨時抽身。

她每次都在消耗他的耐心,他的真心,他的勇氣。

他說,“這次我很累了,失望都是累積的,我想有點自己的空間,你完全就是要時時刻刻地黏在一起,沒有一點自己的空間,最重要的是,你都說了多少次分開了,一次又一次。”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一刻,是她十幾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要失去一樣重視的東西的那種慌張,那一刻,她開始覺得我的世界離崩塌不遠了。他的語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寵溺了,滿滿都是失望了,鐵定了是要離開了。

“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你真的愛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以來,你真的開心過嗎?害怕緊張,每天都在亂想這亂想那,這真的是開心嗎?”

“我只是有時候想而已。但是開心的時候是真的開心啊。”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說,他也很難再回頭了,她知道自己真的錯的離譜了,一次又一次用分手去試探他。

“我累了,反正怎麼樣,無論我再怎麼給你安全感,你都還是沒有安全感,但是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你自己對我們都沒有一點信心,還要我怎麼樣呢?”

“我會改的。”

“那麼多次了,我給過你太多次機會了,我已經不知道怎麼樣去開導自己再一次經歷那種痛徹心扉了,時間問題,慢慢來你就會忘了我了。”

“好吧,所以你就是怎麼樣都不會原諒我了嗎?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不想去愛你了可以嗎。”

一晚上的痛哭失眠,心慌慌,感覺做什麼都沒有心情動力了,感覺生活中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一晚上都在想怎麼挽回之類的,艱難撐到第二天,她還是沒有胃口吃飯,吃了幾口飯後,她就給他打電話了。

“你還要幹嘛?”他哭了,電話裡的他,哭的很痛苦,她很心痛他。

他說,“什麼都不用說了,那一夜失眠,我已經想的非常清楚了,如果你早一天找我說不定我就答應了,現在我已經死心了。”

懊惱,滿是懊惱,她一直在責怪自己,如果那天沒有故意和他冷戰,沒有故意一天都不找他說清楚,說她不是那個意思,那他就不會如此絕望了。

“你真的不原諒我了嗎,可是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啊。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

“可是大學異地四年你真的忍得了不提嗎?你真的能保證不會再分手嗎?”他的聲音哽咽,但是一字一句很清晰。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嗎,堅持一下,至少不是現在分開,我們都不知道四年是怎麼樣的,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嗎?”

如果真的要分開,至少是在他們沒有那麼愛的時候,她接受不了在還是很愛對方的情況下,沒有插足,就因爲平淡或者是賭氣就分了手,她真的接受不了。

“好。那就堅持吧。”說完他哭的更大聲了。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她實在是太心疼太心疼他了。太對不起他了。

在和好的日子裡,她又一次不停地粘着他,發好多信息給他,要他證明自己真的是因爲還愛她才答應複合的,不停地打電話給他,試探他保證他還愛她,還能像以前那樣。

可是絕望的心,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修復呢?破碎了的杯子,怎麼能沒有一點裂痕地還原呢?

“如果不愛,我不會答應,所以放心吧。”

“好的。”接下來的日子她盡力剋制自己不去找他,告訴自己要去做一個懂事的女生,要給他空間。

爲了自己不那麼閒,也爲了賺錢,後來我選擇了去打工。之後他就去了廣州看病,一呆就是大半個月。

在這大半個月裡,前兩天他還會和她說說他的情況怎麼樣,後來的一兩個星期裡,就是完全沒有找過她了,後來還是我忍不住去找了他,可是他依然是不回她的。終於在我的逼問下,他才說了實話。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嗯。”

其實,所有的敷衍,所有的不在意,女生大多數都能感受出來的,從一個人的語氣變化就知道了,從他的行爲就知道了,其實她早就預感到他已經對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熱情了,只是她一直騙自己,不肯相信事實而已。

就在她生日的後一天的半夜裡,他很正式地和她說明情況,這一次,他沒有敷衍我。

他說:“我已經不愛你了,對你沒有感覺了,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我不想將就,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身邊很多人。”

其實那晚上她沒有睡着,任憑他給她發信息,她就那樣看着,眼淚一直往下掉。心臟已經窒息到不能呼吸了吧,哭到沒有眼淚了吧。

然後後來的四天裡,她還是一直在給他發信息,微信發qq也發,她也不知道自己發了多少條,大概有一千多了吧,一直在承認自己的錯誤,並表明自己會改的,還說自己多離不開他了。

沒有用啊,別人嫌棄她了啊,覺得她在糾纏他了啊,說不要試圖用朋友的身份接近他,不要抱有一點念頭覺得還有機會,後來還把我拉黑了。

看到發出去的信息旁邊的紅點點,這一次,她死心了,太痛了,那一刻她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再那麼愛一個人,以後再也不要那麼卑微了。後來的日子裡她沒有再繼續給他發信息。

從一直給他發消息被拉黑後,到後面四天沒有再找過他那失戀的那八天裡,吃飯吃不下,一躺在牀上,眼淚就開始飆,渾渾噩噩了八天後,就在她要放棄了的時候,他回來找她了。

她竟然又一次善變了,她竟然在他一找她,一把她拉出來黑名單,一開口和她說話,她就忘了之前受過的傷了。

“如果我說我想複合,你會答應嗎?”

“之前對你們那樣就是因爲你和我媽那種性格一樣,整天胡思亂想,想一些不是真實的事,我爸是不會讓我找一個像我媽那樣的人的,失敗的婚姻有陰影。”

“我不想我一時回不了信息,你就覺得我在鬼混,在做對不起你的事。”

她沉默了,她不曾想到,她的亂想,她想要他時時刻刻以她爲中心,時時刻刻和他聊天,在他看來就是不相信他,她不是那樣的,她沒有那麼不講理,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我知道你只是想我在意你,想讓我時時刻刻關注你,但是我肯定也有自己的事做的嘛,心裡一直有你啊,這哪裡需要懷疑。”

“可是你說了,你不愛我了。”

“那都是氣話,你快忘了忘了,當時剛做完手術,天天吊針到三四點,不能睡,當時是因爲倒時差回不了信息,你又在那裡亂想搞事情,身心俱疲身心很痛苦才那樣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沒有太多安全感的人,她也知道她一直在別人那裡索取安全感,她也知道那樣子不對,沒有自己的生活,完全就把他當成了生活的重心,整天就想着和他聊天,她都快要忘了自己了。

“所以回答呢?”

“嗯。”

“那以後不許和別的男生曖昧,要學會拒絕。”

“嗯。”

當時心裡受過的傷是真的,絕望心痛是真的,窒息到懷疑人生,渾渾噩噩也是真的。失戀的苦,我是一點也不想再受了,以後要好好愛自己,希望自己做個灑脫的人。

但是,在這之前的甜是真的,後來複合之後的糖也是真的,愛是真的,關心是真的,緊張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

所以每段感情裡都是苦樂交加的。如果問她喜歡戀愛時的自己還是戀愛之前的。她會說都愛。

沒戀愛前,一個人自由自在,不受愛情的苦,那個時候的自己完全就不會因爲一些小事就變得醜陋,不會因爲某個人不回我信息就生悶氣,不會因爲某個人忽視我就痛苦,更不會因爲等一個人的消息就直到凌晨,如果後來沒看到消息就要死要活……

但是遇到對的人,適合的戀愛,能讓她在承受那些之餘感受到戀愛帶來的快樂,讓她能接受那樣痛苦不堪的自己,能讓她笑着說,如果讓她再選擇一次,她還是願意重蹈覆轍。

最後想說,沒有戀愛以前,就好好做一個最單純,最簡單就可以快樂的自己。那個時候的開心是真的簡單,無憂無慮。但是選擇戀愛了,就好好去享受對的人的懷抱吧,少點糾結,也要做個最開心的自己。畢竟一旦戀愛過了再去勸自己放一下一個人後的那個時候自己的心境就真的很難再回到以前真的一個人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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