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高中三年,就這樣一轉眼就過去了,那些曾經我們以爲乏味,寂寥,甚至是討厭的日子,都會變成將來你最懷念的時光,這是真的。
畢業了蔡伊顏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去收拾那些高到可以擋住他們的視線的一疊疊書籍,不知道要怎麼樣面對以後自己會在夜深人靜時因離別而抱頭痛哭的場面。更不知道以後他們的未來是什麼樣的。就是懷着這樣迷茫的心情,他們回家了。
她還記得高考完的最後那頓班級晚宴,他怕她會因爲離別而傷心,一次又一次安慰她說沒關係,說他等下結束後先回家,她也記得她那晚在宿舍給他打着電話說想他。他和她說,讓她回去後去找他。
是的,那麼膽小,之前自己在家出幾步路的門也要緊張被社會仔尾隨調戲,害怕自己找不到路的她,後來如此勇敢地跑去找他,去那個她從不曾去過的地方,那麼陌生的水泥路,高高的山路,那麼繞的他家。
“我找不到路了,剛纔還有兩個騎着摩托車的社會仔一路上跟着我,叫我,我去哪他們也跟到哪,嗚嗚嗚。”
獨自一個人轉了幾次次,從大巴到摩托車再到公交,本該是這樣的路線,她變成了大巴到摩托車再到摩托車。由於司機也不太認識路,然後在還要好一會的半路就把她放下去了。
爲了甩開那兩個社會仔,她自己一個人只好繼續往前面走,走到一座大橋下面的對面的人家的房子前面的水溝前,徘徊了很久。
後來那兩個騎着摩托車的人還是跟上來了,一直在用那些噁心的語言調戲她。
她只能忍住由於害怕的心理,克服會被別人家罵的心理負擔,從水溝上架的兩塊小板的這頭走到那處人家的門前,蹲下來大哭。
“我害怕,害怕死了。”哭着給他打電話,電話裡一直傳來他安慰的聲音,一直在問她在哪裡了。但是那個時候只帶了老人機的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你不要哭了。”他一直說不停讓她別哭。可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委屈,然後還生氣地說她要回去了,還把電話掛了。
“要是他們靠近你,你就踢他們下體,讓他們斷子絕孫。”
她已經沒有心思看他給我發的十幾條信息了。就一直蹲在那裡哭。
被她的哭聲驚到的那處人家裡,走出來一個大爺,他很快過來安慰她,讓她進去他們家休息一下,他們家只有他和老伴在。
她坐了一會,剛好碰到兩個開着車的年輕夫婦,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給她的膽,問了他們後,他們說要去市場買菜,還說會經過她要去的地方,說要不要搭她一程。
本準備上他們的車時,大爺很好心地跑過來和她說,我送你去,我送你去。
因爲大爺執意要看到她安全到達後才能放心,她就只好讓大爺送她過去了,後來爲了答謝他,我最後還是給了他十塊錢。
到了他家附近後,遠遠的她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他向她緩緩走過來。
“她剛纔受到很大的驚嚇,好好安慰一下她啊小夥子。”大爺一直叮囑他。
“會的會的,放心吧,謝謝大爺。”後來他牽住她的手了,大爺才離開。
見到他以後,她所有難過的心情頓時都沒了,就靜靜地聽着他安慰她的話,然後她就一直說沒事啦沒事啦我沒事。
但是當時的害怕真的是害怕到極致的,她都無法想象當時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回到他家,上了二樓,他一把抱住了她,很緊很緊,一直在和她說,“要是剛纔你有事,我要怎麼辦,沒有你的話,我該怎麼辦。”
她才知道,原來他真的已經離不開她了。她摸摸他的頭安慰他,一直在和他說她沒事的,現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嗎?
後來回去,每一步都是他親眼看到她,確認她上車後纔回去的。
去了他家很多次了,和他媽媽也會經常聊天,雖然他們說的話不同,他媽媽用白話,蔡伊顏用普通話,她們交談甚歡。
後來一次,在路上還碰到他爺爺了。“爺爺。”他喊了一句。他爺爺騎着自行車,很和藹,也望着他們笑了。
幸好,他的爺爺和媽媽都喜歡她,會提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