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你還會去見他?”許辭遠又看着她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加,該去見他最後一次了,畢竟以後,他將再也不會認識她,從此徹徹底底的,分割兩線。
這個道別就更加有必要了,至少誰也別有遺憾……
看出了她的堅持,最終,許辭遠只能將蘇西澤所在的醫院告訴了她,跟一起阿諾臨走前,冷鳶拿過了許辭遠手中的戒指。
站在原地,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許辭遠看了看時間,然後是無奈的搖頭,“手術的時間早已經到了,根本,是來不及的……”
倏爾,好看的脣角又勾起,許辭遠擡眸,看了他們急切離開的身影最後一眼,轉身,也離了開,喃喃自語般的,他輕笑着說,“所以才說,那個男人是可憐的,明明捨不得忘記,卻又偏偏逼迫自己做了那種手術,真是可憐的男人……”
之所以最終選擇告訴了冷鳶這一切,可以說他是好心,但也能說他不安好心,甚至也可以說他完全憑着心情來的,畢竟這些事情,到了這裡,就跟他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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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阿諾驅車朝着醫院的方向前行着,車速很快,而副駕駛座上是握着戒指的冷鳶。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腦海裡回想起了,她跟蘇西澤從安城離開之後,那一年內她跟蘇西澤相處過的一些畫面,以及他的一些話——
“我等你。”在達拉斯的街道上,她故意放慢了腳步,他站在她前面。
“記得快點,我在外面等你。”他要帶她出去做什麼。
“冷鳶,我在車上等你。”不記得他多少次說過這句話。
“別太懶得動,我在等你……”
不曉得他其實到底對她說過這些話類似的話,說過多少次,當時她每一次毫不在意,不予理會。
忽然想起,不知道是誰說過一句話,一百句“我愛你”,都不比一句“我等你”。
只是她忘記了這些,而他也沒再提起過……
手心裡握着那枚戒指,冷鳶緩緩閉上了眼睛。
蘇西澤,再等我一次,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讓她,至少說句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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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裡。
白熾光打開,手術室的門已經關上。
正在醫生說準備開始時,蘇西澤卻倏然坐起了身。
醫生不明看着他,“蘇先生?”
“抱歉,我先打個電話。”蘇西澤突然下牀,沒有理會身後的醫生,拉開病房的門,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心臟彷彿是被什麼拉扯着,有點疼痛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很突然,至少在這之前,他感覺自己是很平靜的,而現在,卻彷彿是要窒息了。
背靠着牆壁,蘇西澤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了下心緒後,他掏出隨手帶出來的手機。
開了機,翻出電話薄,想翻找什麼時,頁面情不自禁的停留在那串熟悉的號碼上。
迷人的眼眸漸漸深沉了,可是很快,他卻朝着那串熟悉號碼的下面那一個號碼撥了下去。
電話很快就被對方接通了,然後是他空寂的嗓音響了起來,“聽說你在愛爾蘭……現在還想跟我在一起嗎……那就現在到我這裡來,我想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跟對方簡短說了幾句話,收回手機,又重新關了機。
平躺在手術檯上,他閉上了眼睛,斂去眼底的那一片不捨的沉痛……
冷鳶,我只是有點難過,陪你一起到老的人,終歸不是我……
但是,我們終於可以以陌生人的關係,在一起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