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比人想象中的,要來得更爲讓他震撼。
而他多年的鎮定,似乎也瞬間,慘敗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裡,身體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不受控制的沸騰着,沉寂的細胞跟血液好似全然甦醒過來,激盪着他的每一個神經,波瀾不興的心湖,微微當過一絲輕妙的漣漪。
然而,卻不敢讓這個吻繼續深入下去,不敢再繼續過多貪戀,甚至是不敢再跟她過多觸碰。
在短暫的空白過後,一貫素來泰然自若的蘇瑾琛,頃刻間的渾身驟冷,一手掰開她扣住他腦袋的手,一手猛然推開她,憤怒得倏地從椅子中站起來,“冷鳶!!”
冷鳶被他徒然推開,他推得太過用力,使她腳步後望趔趄了幾步才穩穩停下。
她偏頭去看他,凝見他憤怒而鐵青,失去了一貫鎮定的模樣,她笑了。
這一次,終於是讓他把他那層該死的冷淡褪去,變得憤怒了麼?
曾經,她不是沒有親過他,只是每一次,只能偷親到他的臉,這一次吻上他的脣,他就忍受不了麼?
與他緊繃着陰沉的俊臉不同,冷鳶則顯得懶洋洋的,像是勝利者一般,得意的揚起下巴,“怎麼了?”
她還吻他怎麼了?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蘇瑾琛森沉着臉,陰鷙的眼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刺過她的肌膚。
然而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覺得愉快,這個世上,絕對沒有什麼,比她看到這個男人褪去了冰冷之後變得憤怒的樣子更叫人愉快的了。
冷鳶漾着得逞笑意的星眸與他憤怒的眼對視而上,雙手攤開,無所謂的聳聳肩,“吻都吻了,你現在說什麼也沒用,要不然……”
她眉梢一挑,幾步湊過來貼近他,把臉湊到他的面前,笑意魅惑的道,“你再吻回過我?”
當一個人憤怒陰沉時,再用一種玩笑般的語言去說任何話,無疑是一件赤裸裸的挑釁,特別還是蘇瑾琛這種骨子裡就沒什麼玩笑細胞的人。
他天生嚴謹,冷瑟,倨傲,俯瞰,睥睨,猶如站在頂尖的王者,在他的世界中三十多年裡,從來就不存在“玩笑”這個詞。
可想而知,當她輕佻的口吻說出這話時,他的臉色,瞬間又跌了多少顧層次,比冰還冷,卻又比火還熱,比墨還黑……他的情緒,到達了最不可觸犯的界點,連周遭的空氣,都因他的臉色,而變得不一般。
他渾身充滿蕭瑟戾氣的樣子,非但沒讓冷鳶感到害怕,反而,她笑得更爲得意了,就像那種明知道不能觸及,卻因爲好奇而偏偏去碰了最不該碰的東西后的得意。
他都不讓她好受,她幹嘛還要他好過?
她知道她絕對不能吻他的脣,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然而愈是不能,她就愈是想要去試試。
她就是想知道,當她吻上他的脣,他的反應是怎樣的。
彼此對峙了良久,蘇瑾琛陰鷙入骨的視線與她的眼眸在空中對視着,彼此都像最爲頑固的兩個人,各自都有各自絕不肯退讓半步的尊嚴跟堅持。
無聲的對視,令空氣都變得凝滯,磁場宛如瞬間跌入到拔劍弩張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