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搖頭說不可能,昨天張胖子查沈括資料的時候,我明明記得他父母是普通工人。
大月翻了個白眼,給我普及:“這個世界上還有種工作叫公關!資料都是假的,沈括家如果被翻出迷信,絕對多出來一大波黑子,那不是自毀前途?”
“白癡!”說完還罵着我。
我撇嘴,可如果沈括對靈車並不陌生,那昨天他拿起信封看到白紙上畫着靈車,爲什麼會突然僵住?
不過現在仔細想想,驚嚇可不是那副反映!
大月還在說,越說我心裡越是沒底。
“沈括家如果只是單純的做扎靈車,我倒還不那麼牴觸,畢竟又帥心又誠的我也心動!”
很快,大月就說到了轉折點:“但直到有一次聽到沈括和家裡打電話,竟提什麼靈車死人之類的話,沈括爲此憂心忡忡,我問他,一開始嘀嘀咕咕不肯說,最後耐不住被磨才吐口他家裡還做死人的買賣。”
“媽個雞,死人買賣啊,迷信鼻祖!”大月嫌棄的努嘴,越想越覺得無法忍受。
這事兒乍一聽可能覺得大月矯情,但這也不能怪誰。
她從懂事起就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和錢,超現實注意造就的價值觀,雖然承認這類事情的存在,但要讓她本質上相信,根本不可能,更別提找個價值觀不同的人過一輩子!
我爲沈括默哀三秒鐘,心思卻全在他家的靈車生意,雖然不知道沈括家的靈車,和那天路口的靈車是否有關係,但眼下卻是我能嗅到的唯一線索,自然不會放過!
想罷,我諂媚的笑:“姑奶奶早點休息吧!”
大月一臉神經病的表情,嫌棄的用眼神將我送出門。
直到她入睡,我纔給沈括打了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但那面明顯嘈雜,問我是不是有消息了。
“喬月回來了,很安全,你放心吧!”我報了平安,躊躇片刻,才咬牙說,“方便出來嗎?我想找你談談。”
沈括有些爲難,電話聲音漸小,應該是被捂上了,似乎在和經紀人協商,半晌才通了聲音,說十點
約在某家劇院的咖啡館,也就是兩個小時後。
我沉吟說好,能談就行,隨後磨蹭了一會等時間差不多才出了門。
沈括很有時間觀念,是十點整出現在咖啡館的,帶着黑超口罩,照舊捂得嚴實,張口就問:“喬月怎麼樣了,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笑,這的確是大月的做事風格:“她睡覺了,也許靜音了,也許是不想理你,不過我來呢,是想來送你個人情的,要不要?”
沈括雖然全副武裝,但他遲疑拿起餐單的手卻出賣了他的波動:“什麼人情?”
我將大月之所以忌諱他倆關係的事兒說了。
只見沈括氣的將眼睛往桌子上一放,滿眼的後悔:“我怎麼就沒想到是這事兒!我本來以爲我家那麼神秘,她會崇拜我的!”
我語塞,真想罵他傻逼,崇拜?真他媽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念在眼下靈車纔是我真實目的,所以並未有過激反應,只說大月十分牴觸,讓沈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也許我還能幫他。
沈括嘆氣:“其實也不能怪喬月,如果不是我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也是害怕。”
據他說,沈家倒不是做單純扎靈車的,扎牛扎轎,喪事上的都做,家裡也有錢,不然也不會從農村供他出來念電影學院。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小時候我家所有的扎紙都放在小庫裡,有紙牛等,半夜我經常聽到院子裡有牛叫聲。”沈括說到這有些緊張,“後來爺爺說,只有以假亂真,才能真正的進入這一行。”
沈括說起大月隔閡的那件事,臉色慘白,他說,自他從藝以來,家裡爲了他的事業很少打擾他。
但那天他爺爺病危,原因是有人來買紙紮的靈車,卻給了冥幣,他爺爺哪能賣?卻不料那人扔下冥幣拿起靈車就走。
沈括的爺爺自然去追,卻看到了嚇破膽的一幕,本來那人還拿着靈車,但不一會靈車驟然變大,那人竟是坐在裡面開了起來。
“爺爺回來就病了,我家裡人問爺爺當時的情況,爺爺只說了這些,倒不是隻看到這些,而是意外
剛要說下去,就突然昏倒成了植物人。”
沈括皺眉:“我家並非是活人死人的生意都做,而且就算再怎麼相信鬼神,也從未見過死人買東西……”
他聲音緩了,我的眉頭卻越發皺緊,呼吸有些不順暢,第六感察覺這件事一定和莫名其妙出現在路口的靈車有聯繫,至於是不是同一輛,我沒看到並不好說,我現在只想知道沈括的爺爺到底看到了什麼,爲什麼要繼續說時,卻突然成了植物人。
雖然眼前迷霧重重,我卻輕鬆了些,畢竟,這相比於沒有絲毫線索,好了太多。
幾個呼吸間,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但此時又不好貿然,不想讓沈括察覺我的目的,就引到了今天另外一件主事上:“你這事兒也好辦,和喬月把事情重新說一遍,然後擺明你自己的立場,比如不再參與家裡的事!”
沈括雙眼一瞪,苦笑着將口罩摘下來:“不再參與?不愧是閨蜜,周扒皮的性格。”
“謬讚了!”
我眯着眼笑,這沈括的確對我的心思,如果真能和不摻和家裡的事,也算是大力的良配。
時間不早,他也忙,我就沒再多說,回了大月家。
而胖子的電話好巧不巧的在路上追了來,劈頭蓋臉的竟是急了:“風暖,你有沒有數?都說了今晚有人要見你,怎麼走了?”
想起自己的案子,心裡咯噔一下,不好意思的笑:“彆着急,我馬上到!”
“欠我一頓飯!”
我翻白眼,還吃?
嘴上笑着:“行,十頓都行!”
“那就十頓!”
我:“……”
等到了警局,才發現雖然開着門,但連值班警察都沒有。
胖子站在審訊室門口。
“胖子,什麼事兒啊?”我小步走過去問,“今天警局這麼人性化,沒人值班啊!”
“我不是人?”胖子賤賤的瞥了我一眼,臉色陡然一沉,“進去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要說實話。”
所有?看着胖子意味深長的眼神,我喘了口氣大氣,疑惑的往裡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