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一刀兩斷

陸懷安本想留在家裡陪新婚妻子吃午餐,不想接到了夏淳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小又透着股焦急。

“懷安,來公司一趟吧!齊虹的老總找上門了!”

陸懷安立馬收拾行裝要出發去公司,沐箏聯想到其中原委,也不敢久留他,只牽起他的衣角,小心地拽了幾下。

“怎麼啦?”

他溫柔地詢問,俯身揉亂她的頭髮,像是在豆弄一隻高冷的貓咪。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她低着頭,語氣裡充滿內疚。

“沐箏,”他擡起她的頭,與她視線相對,“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自己有能力爲你處理掉那些麻煩。”

沐箏還未適應這紛沓而至的情話,一時只覺心裡酥蘇麻麻的,臉上也火速燒起了兩朵紅雲。

“那我走了?”

“嗯,早......早點回家......”

這話她一個新婦說着實在生疏,好在聽的人笑着答應了。

......

不知是否是最近養成的懶惰毛病,午飯過後沐箏總是犯困,從前午睡小慧總有意無意地打擾,這回她“畏罪潛逃”了,沐箏終於舒舒服服放心大膽地癱一個“大”字在牀上,樓下的門鈴又響了。

這裡平常根本不會有客人來,陸懷安回自己家也犯不上按門鈴。

不一會兒,樓下果然傳來吵鬧聲。

沐箏無奈地整理衣服,又起身下樓,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王管家正和一個男人在玄關處拉扯。

“王姨,是誰來了?”

“小姐上樓吧,一個進錯門的鄰居罷了。”王管家明顯是在找藉口糊弄她。

那男人聽見沐箏的聲音,卻是使了個力氣把頭露出來,大聲喊叫:“沐箏!是我!”

沐箏看清來者,只覺心煩意亂氣不打一出來。

“看來是真的進錯門了,沐敬河林美麗或者沐笙都住隔壁,這裡是陸家!”

王管家見沐箏都發了話,又使勁把柯明遠向外推,他卻是不肯放棄,手緊緊扣住門板不肯出去。

“我找你,沐箏。”

沐箏看了他一眼,除了怨恨大概也就沒什麼別的感受了。

他既然選擇在這個美好的日子找上門來也好,那段滿城風雨的豪門姐妹恩怨情仇的故事也該畫上由沐箏親手畫上句號。

放柯明遠進來的時候,王管家明顯的不情不願,上茶的時候也故意灑了他一身。

柯明遠沒怎麼在意,搶先開了話頭:“齊虹那個老頭沒把你怎麼樣吧?昨晚陸懷安去救你了,我......”

“除了被人下藥迫不得已跟陸懷安睡了一覺之外,我一切都好,不然怎麼會有心情跟你在這兒喝茶?”

沐箏這話說的平靜淡然,柯明遠的表情倒是很有意思,起初是驚訝,後來咬牙憤怒,最後又是滿臉愧疚和歉意。

“沐箏,對不起,我......”他張張嘴,始終沒說出個所以然。

“你這是在做什麼呢?柯明遠我真看不懂你,”沐箏搖頭苦笑幾聲,“你和沐笙不是一夥兒的麼?又爲什麼臨陣倒戈幫陸懷安去救我?你是覺得我就這麼賤還任你撩撥,隨時隨地都會回心轉意?!”

“沐箏,我……我現在心裡很亂,可是我敢保證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他竟下意識地真舉起幾根手指,對着天花板發誓,只是場面只剩滑稽,“也許昨晚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就當我一時腦袋抽風了吧,你就當我昨晚沒去找你吧,你就隨心所欲地繼續恨着我吧......”

“我的確沒放在心上,”她頓了頓,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怕你和沐笙一家這麼快就鬧掰,別再多管我的閒事了,將來窩裡鬥不堪一擊,我對付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你是在關心我?”他看起來面色認真,倒不像是在玩樂。

沐箏卻是真情實感地笑了,想着她說的那幾句話連自己都讀不出關心,她這個變心前男友還能再更自作多情一些嗎?

“我只是怕我那堂姐會把所有賬都算在我頭上,畢竟我們都是過去式了,還有,”沐箏頓了頓,嘴角微微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就算你不幫我,有些事懷安一個人也能做到,我相信他。”

沒想到柯明遠也笑了,語氣之間滿滿都是輕慢。

“沐箏,你竟然很享受現在這種狀態?”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柯明遠的表情複雜,令人讀不懂,“我找人稍微調查了一下你和陸懷安的關係,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沐箏輕哼了一聲:“找人調查?小慧?那個逃跑的小菲傭?”

“這個不重要。”

“哦?重要的是什麼?”沐箏挑起眉頭問。

“重要的是,沐箏,你從前那樣傲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會麻木到這種地步,以這樣的身份寄居他人籬下......”

“什麼身份?”沐箏咬牙追問,“你最好說得清楚些.......”

“晴婦。”

“哈哈......”沐箏忽然大笑出聲,倒是把柯明遠嚇得不知所措,“所以呢?你是忘了都是誰害我變成這樣,還是這時候虛情假意地想伸手拉我一把呢?”

“我只是勸你,陸懷安身份不明你不要越陷越深......”

“放心吧,他總不會和你一樣的.......”

“沐!箏!”他終於站起身來,歇斯底里地呼喊她的名字。

呵,他的死纏爛打還真是令人混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段感情裡負心背叛的是她。

沐箏對他的所做所言完全看不懂,所幸,也早就沒有了讀懂的興趣。

“其實我的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你今天非要在這裡說這些,那我就告訴你一句,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如果你能從我的視線中離開,那我會生活得更好。”

柯明遠始終覺得沐箏愚蠢到不可理喻,瞪大着眼睛繼續追問:“所以你是心甘情願?”

“是的,”沐箏頓了頓,拿出包裡大紅色的結婚證來推到柯明遠跟前,“我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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