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的處境尷尬必須要抱住他的大腿,或許是她昨晚意亂晴迷還未醒來,又或許是他的目光那樣堅定真摯不容拒絕。
不然她要拿什麼解釋,她和麪前這個相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在今天領證結婚了呢?
她,竟然,竟然真的成了陸太太,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
到現在,她還是能一字不落地記起他飽含深情的誓言:
沐箏,嫁給我,讓我保你一世周全,護你後生無憂。
沐箏,凡是你想要的我傾盡全力也會雙手奉上,凡是你厭惡的我全部讓它們悉數消失,施惠於你的人,我不吝惜回報,虧欠於你的,我替你十倍討回。
沐箏,嫁給我可是筆只賺不賠的買賣。
沐箏,你怎麼不說話?你是想嫁給我,還是想嫁給齊虹那個老頭兒,去給比你還大的人做後媽?!
沐箏,我只要你一句話。
聽他這樣步步緊逼着說來,倒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陸先生,希望你說到做到。”
沐箏伸出右手,心底漾起一絲小小的幸福,微笑着看他把那枚戒指笨拙地戴進她的無名指。
“你別顯這戒指上的鑽石小,這可是我家祖傳的戒指,證明着你是我陸家名正言順的媳婦。”他爲她解釋戒指的由來。
“嗯。”她輕輕點頭。
她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
陸懷安,就算你沒有那麼喜歡我,我既已成了你太太,便會盡力愛上你。
或許你和父親一樣,不能稱得上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即使那樣我也愛你。
......
陸懷安在拍紅底證件照的時候,終於綻出一個平時看不到的真誠的笑來,那樣熱烈,那樣燦爛,整整一路,上揚的嘴角始終不肯落下半分弧度。
高中放學路上曾許下的願望,輕輕掠過整整十年的時光,在今天悄然圓滿,但陸懷安卻絲毫不滿足。
可以光明正大寵着她的時間纔剛剛開始,今後的日子還長,她總會一點一點地發現他的好,之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愛上他勝過愛上所有。
她就算什麼都沒了,還有他,他一定會給她所有,把所有都給她。
幾經波折後,兩人終於牽着手回到家。
他是陸先生,她是陸太太。
他們共同居住的房子終於可以稱之爲“家”,終於有了名字——陸宅。
只是一進門,沐箏便被什麼東西猛撲過來抱住了,剛要驚嚇着喊出聲,又聽見耳邊的啜泣,這才發現懷裡的是個婦人——王管家。
“王管家,我讓阿永早就告訴過你,沐箏已經沒事了。”陸懷安無奈地想要分離兩人,聽着王管家此起彼伏的哭聲又不敢下手。
最後還是沐箏好說歹說,才把王管家拉了下來,沒想到她倒是眼尖地一眼就看見她家小姐手指上多了個物件。
“小姐,”她拉住沐箏的手,眼角的眼淚都不及擦乾,“你這手上戴的.......”
“還叫小姐?”一向知書達禮的陸懷安沒忍住,插了個嘴,“該改口叫太太了吧。”
“太太?陸……陸太太?”王管家一時又喜極而泣。
“你們女人可真善變。”阿永下意識地在一旁感嘆一句,把在場所有人都樂個夠嗆。
陸懷安搖搖頭,坐在沙發上喝茶。
王管家故意把沐箏拉到一邊,悄眯眯地小聲說話:“小姐,你真的是自願的?”
沐箏哭笑不得,只得點頭說是反覆解釋了好幾遍。
“小姐,這下我就放心了,太太從前希望您嫁個好人家的願望也算是達成了。”
“王姨……”沐箏看着她說話,竟然也想快蹦出幾滴眼淚來。
“之前是我不對,小姐,我不該未經您的同意就答應陸先生來這裡伺候您,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們兩人的關係,可當我察覺出不對勁的時候陸先生已經不肯讓我回頭了,不過他也向我做過保證,他請我來只是爲了更好的照顧你,我覺得他是真心待你好……”
沐箏真的哭了:“王姨,這些話你怎麼才說?”
王姨拿出手帕來,心疼地爲沐箏擦拭:“不晚不晚,曾經我記得和你說過,陸先生可能是你父親的仇人,才設法搞垮你們公司,但這些都只是我這個老太婆的猜測做不得數,陸先生對你這般好,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你最好親自去問他,我老太婆就不參與了,我今後只負責照看好小姐,把小姐伺候得好好的……”
“嗯,我知道了,王姨。”沐箏握住王管家的手,莫名有些難爲情,“王姨,我之前對你態度不好,我……”
“我知道,我知道,”王管家輕輕摸了幾下沐箏的頭,溫柔地安慰,“孩子,王姨什麼都知道,你別放在心上。”
兩人相互訴苦一陣,又是一場抱頭痛哭。
一旁坐着的陸懷安早就有些不耐煩,他竟都不知道他的這個一向清高自傲的老婆,竟也是個小哭包,這……這平時裝得也太好了。
“行了,行了,王管家,今天是我和沐箏大喜的日子,你都把我老婆弄哭幾回了你說?”陸懷安終於上前勸阻。
沒想到王管家與沐箏冰釋前嫌,有了靠山後,說話也挺直了腰板,敢對陸懷安耳提面命。
“被我弄哭有什麼要緊的?重要的是你以後別欺負她呀!這小兩口過日子啊,可得互相謙讓包容......”
陸懷安及時止損,乖乖地服軟道歉,不聽王管家嘮叨,直接拉着沐箏的手上了二樓的臥房。
一進門,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笑什麼?!”
沐箏一時還沒從剛纔的悲傷情緒中轉換過來,又一把被陸懷安給摟住。
她聽見他的調侃:“陸太太恭喜你,以後睡我都有正當理由了。”
她佯裝氣憤地拍打他的後背:“陸懷安,沒想到你是一個表面光鮮亮麗,暗地裡這樣不正經的人!我要悔婚!”
“啵!”
他飛速地在她脣角印下一個吻,眼角彎彎不再似往常一樣鋒利。
他在她耳邊呢喃:“陸太太放心,我只對你一個人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