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嗨的音樂伴隨着DJ的低聲吶喊,迷亂的射燈伴隨着羣魔亂舞。道途,就是一個通往極樂的路,在這裡那些疲憊的青年男女那些孤獨寂寞的青年男女總能找到他們的快樂之途。
二樓,垂簾的包廂裡,幽暗的環境也能清晰的辨識裡面正坐着兩男一女。而這兩男一女正是被抓包的醇兒,還有她的姑父湛一凡和秘密炮友李泊亞。
醇兒低着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湛一凡手握紅酒,眼神冰冷的落在她的身上,許久才冰冷至極的問道:“膽子長肥了是吧?瞞着你小姑偷偷跑出來的?”
醇兒點了點頭擡起頭來老實交代:“翻窗戶……小姑不知道我出來了。我會向我小姑坦白的,發誓。”
湛一凡冷哼一聲,態度輕慢,語氣冰冷:“最好是。不然你小姑問起來,我不會幫你瞞着她。”
“不需要,不需要。那個姑父啊,你怎麼就看出那臺上的是我?”她戴着面具吧?而且這裡離的也比較遠,他們這是什麼眼神吶?
湛一凡又瞪了醇兒一眼,李泊亞在一旁挺了挺鏡框一臉微笑的幫着解答:“是這樣的,醇兒小姐你沒發現,你化了妝之後和夫人長得非常相似嗎?”
醇兒心裡一個咯噔,她的確給忘了。沒化妝的兩個人還不太像,可是她化了妝就特別的像素顏的小姑,這的確是個怪哉的事情。原來……姑父是因爲小姑才把自己給認出來的,醇兒算是輸得心服口服了。
湛一凡也不問醇兒爲什麼來這裡跳豔舞,醇兒也只好乖乖坐着,但說實話她真的想回去睡覺了,可是看姑父和李泊亞坐在那裡都沒有動,醇兒這個做錯了事情的人也只有乖乖低頭等候命令了。
醇兒偷瞄着李泊亞,說實話,當他叫她醇兒小姐的時候,醇兒是忍不住想笑的。這李泊亞一定很害怕姑父吧?姑父的威嚴和氣勢比他凜冽,雖然她覺得這李泊亞也是個腹黑的主,但是對姑父的心卻是無異的,倒也有些佩服他甘心屈服在姑父的領導下這顆心。
在牀上被壓的時候,醇兒可是一點兒上風也沒佔到,而他卻似一頭只做不說的猛獸,醇兒的四肢都被他拽得緊緊的。現在難得得到一個機會,醇兒豈會浪費?
“那個……李叔叔,你能送我回去嗎?姑父,我能回去吧?還有那個……小姑應該也在家裡等你吧?您什麼時候回去呢?”醇兒這麼不怕死的試探,其實也是想要提醒湛一凡她小姑薄荷也許根本就不知道他來這種地方呢。當然,也算是小小的威脅。
湛一凡一記陰冷的厲光射來,醇兒心裡小小的顫抖,不過表面依然陪着微笑。李泊亞的表情有些漠然,像是根本就沒聽見醇兒當着他Boss的面叫他叔叔似的。
姑父的沉默,李泊亞的漠然,醇兒突然有些後悔起自己竟然在老虎嘴邊拔毛的舉動,是不是把姑父給惹毛了?
就在醇兒心裡百般忐忑的時候,包廂口突然走進來一人,拂開簾子彎腰走了進來。
“湛先生……”話還未說話,只是有些懷疑的看了醇兒一眼,但只是一眼卻又立即縮回視線來,忐忐忑忑的繼續道:“您讓我辦的事已經辦好,那些人要怎麼處置?”
醇兒心裡疑惑是什麼事情,卻又爲那人的神色而奇怪,難道是把她認成小姑了?
湛一凡看了醇兒一眼冷冷一笑:“關起來,餓着,捆着。”
“是是。”
“三天之後,帶我去見他們。注意,別弄死了。”
“是是。”
湛一凡看向李泊亞,李泊亞立即從衣服裡摸出一張支票來遞給那人,扮着紅臉的角色:“這是訂金。”
那人雙手接下,往裡面又走了一些,醇兒適應了黑暗看向那人的面孔,心裡大駭。這人臉上的刀疤好明顯,一副兇相,渾身肌肉發達。而且,她好像見過這人?
“我一定辦好湛先生交待的事,義不容辭。”
醇兒聽得迷糊,但是也隱約有些明白只怕姑父是在和黑幫的人做什麼交易。那人拿了訂金便告辭離開,醇兒來來回回的看着湛一凡和李泊亞,終於按耐不住好奇的問:“姑父,您是在做違法的事情啊?”
湛一凡掃過醇兒一眼,拿着手機突然站起來,只對李泊亞道了一句:“送她回去。”
李泊亞挺了挺鏡框低頭回道:“是,Boss。”
“等等,姑父你還沒回答我呢,姑父我可是個警察啊……”怎麼能當着她的面做違法的事情呢?這就太過分了!而她能視若無睹嗎?
湛一凡已經大步離開,李泊亞伸手拉住醇兒的手腕將她扣在沙發上,笑容驀的一冷:“你想讓道途的人知道你是警察嗎?”
醇兒驚愕的瞪着李泊亞,他瘋了嗎?她一定也瘋了!她怎麼能跟着他們一起瘋!?可是這個時候,醇兒的軟肋似乎還真的被他們給抓住了,所以……還真的不得不一起瘋了。
*
薄荷是被騷擾醒的。
一股洗完澡的清香味撲鼻而來,接着男人的體魄似乎壓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嘴也被堵住,最後所有的氣息似乎都被奪走了。爲了呼吸,薄荷猝然驚醒。瞪大雙眼看着眼前深邃的眸子,然後是整張俊臉。
“早安,寶寶。”湛一凡颳了刮薄荷的鼻樑,手開始亂動。
薄荷立即抓住湛一凡伸到自己腰間的大手,還有些糊塗的看着眼前的人,懵懵懂懂的睜着迷離的雙眼問:“你纔剛回來嗎?”
湛一凡隔開薄荷的手,迅速的鑽了進去摸着薄荷滑膩的肌膚,嘴輕輕的吻着她的臉頰和下巴,低低的呢喃:“好一會兒了……怕吵醒你,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才洗澡出來……寶寶,我想你!”加上飛機上的時間,他有兩個晚上沒要她了。
薄荷看了眼時間,這才六點四十,的確還非常早,天色都是麻麻的似乎纔開始亮起來。湛一凡低頭吻住薄荷的脣,薄荷剛睡醒根本沒什麼力氣,眼看掙扎不開也只好應從了。
湛一凡要的很用力,薄荷嚶嚶嚀嚀的被折磨着叫了許久。要不是湛一凡在耳邊不停的說房子隔音好不怕人聽見,只怕薄荷的嘴脣就要被自己的牙齒給咬破了。才兩個晚上沒要而已,湛一凡卻像久旱遇甘霖似的,薄荷的腰都被抓了些青印子,薄荷洗澡的時候看見自己腰上的印子頓時氣惱的抓住湛一凡的胳膊便又咬又啃。
哄勸了許久,湛一凡這個毫無節制又無節操的男人在浴室裡又要了薄荷一次纔算作罷。心滿意足的抱着薄荷從浴室出來,用浴巾裹着薄荷嬌弱的身子擦了擦,然後扔開自己躺上牀將嬌妻攬入懷中,兩個人靠在牀頭上都再無睡意。
薄荷用手指戳了戳近在眼前的胸膛,無意的問:“昨晚究竟去哪兒了?”
湛一凡攬着懷裡的金香玉,低頭親了親妻子的額頭又抓住小手指才答:“道途。有力受傷的事,是在道途發生的。”
薄荷立即半起身子,雖然對有力的印象不是特別的好,可是因爲湛一凡的關係自己對他其實是並沒意見的。加上本來就對湛一凡這次的事情而深感好奇和關心便又問:“究竟怎麼回事兒?他讓我們回來的時候打電話不是還好好的嗎?”
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其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天湖度假村動土開工之時,突然死了一個人。”
“什麼?”薄荷立即爬起身子,驚詫的瞪着湛一凡。
湛一凡頷了頷首:“所以有力和李泊亞這些日子就在配合警察調查這件案子。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不是我們承包商的工人,但是開工之事便被耽擱。現在我們雖然向外界封鎖了消息,可是南山山上正在動工的度假村也被人連續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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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故意而爲?”那在天湖度假村工地死的人,也一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了?
湛一凡點了點頭,其實從昨天到現在他都很想抽菸,可是爲了薄荷,爲了他們可能會懷上的孩子,始終還是忍了下來。既然答應戒了,就自然會戒的徹底。
“和名義幫有關嗎?”
“只能是他們。”
薄荷沉默了許久,突然側身抱進湛一凡,淡淡的道:“你放手去做吧,我就當今天什麼沒聽見。”
湛一凡看着懷裡的薄荷,勾脣輕笑:“不必,我會做的很乾淨,你們一定發現不到我頭上。”
薄荷輕輕捶了一拳湛一凡:“小心行事。如果真的有案件落到我手裡……我可能不會徇私!”這是她的原則,而她能看着他做這些事情,已經算是違駁她的行事原則了。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來到脣邊親了親,彎下腰又堵住薄荷的脣重重的深深的吻了許久,擡起頭來目光溫和淺淺:“好。我一定……不會讓自己給你們政府留下任何能抓住的把柄。不過現在……我還想要你!”
“不要啦,我下午準備去薄家一趟,現在該起來了。”
“還早。下午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薄荷推着湛一凡壓下來的肩,淡淡的道:“我自己回去。晚上你來接我,我不想在那裡吃晚飯。”
湛一凡颳了刮薄荷的鼻子:“好,我先去公司,然後去接你。回家,我們吃燭光晚餐。”
薄荷點頭笑了笑,湛一凡立即又扣着她的胳膊低頭吻了下來,薄荷掙扎不得,最後也只有乖乖順從,只不過她只管躺着,不管使勁兒。
*
張姐和劉姐一個打掃衛生,一個做早餐。做的還是薄荷非常喜歡的中國早點,不過看湛一凡吃的並不多,薄荷吃完飯便將張姐拉到一旁去低聲道:“張姐,以後如果可以還是儘量做英式早餐吧。你會做得,對嗎?”薄荷記得張姐是會做的。
張姐點頭:“好的夫人。要不我做兩份兒吧?”張姐看薄荷今天吃的挺多的,也就猜到了這夫人是擔心湛先生的飲食。
“那就……麻煩你們了。”
雖然偶爾吃一下外國式早點還覺得不錯,但是薄荷還是更習慣吃中餐。不得不說,和湛一凡這個從前是英國籍的男人結婚,生活在一起纔會發現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不只是婚姻和感情,還有許多小細節是需要適應對方的,而他們兩個北京文化完全不一樣的國度裡各自成長的人生活上有許多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湛一凡從不吃動物的內臟,從不吃爪子翅膀一類的東西,不過也因爲他媽媽宋輕語也喜愛這類的東西,所以他並不會和其他歐洲人一樣覺得吃這個有什麼不可思議。可是薄荷卻獨愛啃雞爪子麻辣鴨心這樣的東西。
但是薄荷因爲胃的原因又幾乎只能吃清淡的,可是後來才知道其實湛一凡是一直在將就着自己。如果給他一盆四川毛血旺或者麻婆豆腐,他可以吃超過平時的三倍飯量,他竟是如此嗜辣,卻又是薄荷婚後才知道的。
吃過早餐,湛一凡便又讓小王開車送他去公司了,薄荷則自己驅車去了洛家。
許久沒見洛家的長輩,薄荷帶了一些禮物,都是英國帶回來的東西,洛以爲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非常的開心。
“薄荷啊,以後來玩就是了,不要再帶這些禮物啊。不要這麼生疏,你和因爲以爲的關係都這麼好,對我們客氣的話,就是對以爲的客氣,知道嗎?”說話的是洛奶奶,拿着薄荷送的絲質圍巾滿臉笑容,卻還是客氣的交代了一番。
“是啊,薄荷。以後再拿這些東西,阿姨可就不高興了啊。”
“以後來玩就是了,的確不需要這些。”
就連洛爸爸和洛媽媽都客氣了起來。
薄荷心裡爲他們的客氣嘆了口氣,面上卻還是保持了微笑:“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你們纔不要和我客氣。這些東西我瞧着都很適合你們,也的確有一段時間沒來了。這次來,不僅僅是作爲晚輩的拜訪,也是作爲鄰居的拜訪。我結婚後和丈夫住的房子離這裡不遠。步行十五分鐘,開車三分鐘。以後我要是經常來串門子,你們不要嫌棄纔好哦。”
洛家長輩聽了都是十分開心,一個個說着讓薄荷日後常來的熱情話。洛以爲急忙拉着薄荷撤走,一邊走還一邊怪薄荷:“帶這麼多禮物來,會把他們慣壞的!”
“他們是長輩,難得有如此可愛的長輩們,當晚輩的當然要敬愛着,你別不知好歹啊。”薄荷說着瞪了洛以爲一眼。
洛以爲摸了摸鼻子,鬱悶的噘嘴,她知道薄荷是因爲她自己的身世,所以看到比較和睦的家庭就羨慕又嫉妒,還覺得晚輩理應掏心掏費的對長輩好。洛以爲沒話說了,她也不過是覺得薄荷沒必要提着禮物上她的家門,卻反而被她給噴了,洛以爲還是乖乖的閉了嘴。
兩個人在花園裡站着,洛以爲心裡有一些疑惑還沒問出口就看見洛傾城提着公文包走了出來。
“早上好。”薄荷立即和洛傾城打招呼,她結婚的時候洛家就請了洛以爲和洛因爲,洛傾城她覺得也還不是太熟悉所以並沒有邀請。
洛傾城向她禮貌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直接跨過了薄荷和洛以爲的身邊向大門口走去。薄荷看着洛傾城的背影,轉頭才問洛以爲:“你哥看起來不太開心?”
“他已經好多天這樣。鬱鬱寡歡的活脫脫失戀的模樣,可是我們家誰撬他的嘴都撬不出一個字來。”
薄荷望天:“你個這個榆木疙瘩都開竅了,看來春天真的快來了。”嘆了口氣,薄荷拉起洛以爲的手道:“走,我們出去,我載你去醫院。”然後她磨到下午再去薄家。
“走吧。”洛以爲暫時按耐住內心的疑問跟着薄荷也出了洛家。一路上洛以爲幾次三番的都想問出心裡的疑惑,可是總是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其實,她不過是想問關於有力的事情。
昨天一天到現在有力的手機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洛以爲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有吃到他送來的便當,當時心裡只不過想他是太忙了。可是下班的時候走到醫院門口也沒看見他的車,以往的每天這個時候他幾乎都已經等在這裡。洛以爲想打電話問他是不是今天太忙,甚至體貼的想要不要取消這天晚上一起吃飯的約會,她甚至覺得自己偶爾也應該如此體貼主動打個電話,可是電話打過去卻是無法接通。
然後洛以爲就接到了薄荷的電話,等洛以爲趕到湛家,喝了下午茶回到家又纔想起來有力的事情。十個電話打過去,通通都是無法接通。洛以爲心裡開始有些不安,給薄荷打電話卻又沒探出什麼口風來。洛以爲心裡越加的不安起來,洛以爲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似乎從一開始就清楚。花心大蘿蔔!
所以,洛以爲想他是不是開始厭煩這遊戲了?是不是開始想要逃開她了,是不是終於……覺得她並沒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開始沒有耐心,開始想念女人的身體,開始蠢蠢欲動,想要結束了?
洛以爲的黑眼圈有些深,很少用粉撲的她今天撲了三次才遮蓋了自己的憔悴。連她自己也沒發現,這場遊戲,她以爲不上心的自己,其實已經漸漸的深入其中,她的期盼越深,她的失望卻越重,摔得也越疼。
薄荷也發現了洛以爲的心不在焉,問了幾句洛以爲都只是說沒事,薄荷也不勉強多問,要說得她自然會說,不會說的就是撬開嘴也不會多講一個字。於是薄荷將洛以爲送到醫院之後就自己去了美容院。
要去薄家,她怎能失了顏面?
從美容院出來之後薄荷又去商場買了一套衣服,站在鏡子前看着越加精神美麗的自己,薄荷脣角的笑容越深。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有沒有越來越像當初的母親?當年的母親因爲善良和對薄家的期待,爲了她以爲的愛情而被薄家傷的徹徹底底,爲了愛情被蔡家傷的竟然成爲了二十八年的‘第三者,被那個男人傷的碎了心,讓她曾經以爲並不會參與其中的爺爺奶奶也大失所望。
“小姐,您真的很美呢。就買了吧?真的很適合您哦。這黑色的狐狸毛陪着裡面的黑色緊身針織衫,將您的身材完美的襯出,還有您自己的黑色皮鞋本身就很美,您的腿又細又長,皮膚也水嫩白皙,配上您今天的妝容,氣質是真的高貴又冷豔,實在是美極了。”
“高貴?冷豔?”薄荷看向那售貨員,似抓住了重點一般。
“嗯嗯。”那售貨員忙不迭的點頭。
薄荷回過頭來衝着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輕輕拍着黑色的狐狸毛,雙眸微斂,淡淡的道:“幫我把舊衣服包起來。”
“好的,請您稍等,我幫您剪去吊牌。”
“小姐,您一共消費二萬八,這邊付款哦。”
薄荷挑眉:“我結婚了。”
“哦,不好意思,這位太太。”
薄荷勾了勾脣,將手中的金卡遞了出去:“刷卡。”可別誤會,這金卡里的錢可全部都是爲薄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段時間所賺取的盈利。用湛一凡的錢,薄荷還心疼呢。
走出商場,一路上無疑會引來無數的視線。本來,在這冬天,美女就不多。這美女又如此冷豔高貴,穿的一身名牌服飾,無論男女都會側目望來,不管是羨慕嫉妒還是傾慕的眼神,都讓薄荷成爲衆人眼中的街拍女神。
薄荷今天開的是車庫裡的那輛最低調的奧迪越野,高貴又冷豔的美少婦開着奧迪越野,霸氣的流線配上她的氣質,誰還敢靠近?
至少,當薄荷開着車回薄家,車鳴‘滴滴——’的催促着守門大叔開門讓她的越野能開進薄家大門,而那大叔看到竟然是薄荷時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誇張’二字來形容。
將車橫在屋宅大門前,薄荷開門下車竟然看到了田媽的兒子王權在門口。王權看到薄荷似乎也有些訝然,從前薄荷也見過王權,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樣,雖然不愛搭理人,可是與如今的自己必定已是天差地別。
“你好王權,很高興再見到你。”因爲對田媽的好感,因爲這小子也有些天生的傲骨,所以薄荷對他還比較客氣的打了招呼。
“大小姐。”王權退到一邊,雙手捧着向薄荷而去:“我幫你把車開進車庫吧?”
“你在這裡幫傭?”
“幫爸爸。”
薄荷客氣的將鑰匙放在王權的手心裡,這孩子幾乎從上高中開始每年寒暑假都回來這裡幫自己的爸爸媽媽幹活,每天晚上又趕回家,還不要額外的薪水。可是也只限於幫他的爸爸媽媽幹活而已,所以薄荷倒有些欣賞喜歡他的性格。
“麻煩了。”
王權又看了薄荷一眼,表情已然恢復了平靜,捧着鑰匙只向薄荷的車走去。薄荷走進玄關,田媽如同往日裡的每一天那般的正站在門口,看到薄荷立即鞠躬彎腰的問候:“大小姐,您回來了?”臉上所帶的,是許久不見薄荷而從內心深處所散發出來的欣喜。
薄荷點了點頭,對田媽也是溫和的笑笑:“田媽,許久不見,你還好嗎?”
田媽立即也笑着道:“好,當然好!大小姐您氣色好了,看來過的還不錯。”
“爺爺奶奶他們呢?家裡有誰?”薄荷望了眼大廳,竟然空無一人?
“老先生和老夫人都不知道你今天要回來,一大早就出去了,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們。”
“還有的人呢?”薄荷有些失望,沒給他們來個震驚的迴歸架勢,剛剛的霸氣都是白表演了。
“夫人在容家陪着二小姐,老爺當然在公司了。”
“哦?如此體貼?”竟然去了容家?薄荷對容伯母的印象是不錯的,一個很溫婉的女子,容子華的性格就是遺傳自她。所以薄荷很是懷疑容夫人能和蔡青奕和睦相處,兩個親家母住在一起會不出矛盾?
反正,薄荷是不相信的。
“打電話告訴所有人,就說我回來了。”
“是。”
“幫我……做些布丁吧。藍莓味的。”如今,薄荷是想做什麼吃什麼,她都不會再苛刻自己,在薄家自己有權利得到一切最好的待遇。現在,就從這小點心開始。
“稍等,我馬上讓人給你準備。”田媽眉目含笑,轉身便去忙了。薄荷踩着高跟鞋向樓上邁步而去,隱約間聽見了樓下傭人們的低聲討論。
“大小姐變了好多……”
“好漂亮啊。從前的她是絕對不會這樣美的。”
“也不會要求吃藍莓布丁。”
“是啊……雖然以前不好相處,可是戾氣沒有如今重,有沒有覺得她的雙眼是越來越冷啦……”
薄荷嗤之一笑,就連旁人都看得出自己的眼神很冷,戾氣很足。那薄家人看到該作何懷疑?算了,自己還是稍稍收斂一下眼神,戾氣還是需要隱藏的,可是這證據就不得不翻箱倒櫃的去找了。
上了三樓,進了薄光平日裡那任何人都禁步的書房。薄荷上次來過一次,是爲了拿婚紗。這一次,則是想要查找一些線索,就算是蛛絲馬跡也好。
薄荷輕輕的關上門,快速的走到巨大的書桌後在皮椅上坐下來,然後翻箱倒櫃的拉開櫃子開始找,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找什麼,可是相比什麼也不做,這樣滿含期待的找着,滿含希望的翻着,至少還能安慰自己的心。
翻來翻去,薄荷終於在左邊的抽屜裡找到一個帶鎖的盒子。薄荷翻看着手中的盒子,並不大的盒子,但是要放東西卻也不少,至少兩把槍的空間都搓搓有餘,聽說許多人都會私藏槍支,難道他也有?薄荷拿在手裡微微用力的搖了搖,聽見裡面有些聲響便將抽屜關上把盒子放在了書桌上。這個鎖,好像有些熟悉?薄荷盯着鎖孔,這是一個藍色的小鎖,看起來非常的精緻,可是上面的花紋……薄荷猛的瞪大雙眼,她的確沒看錯。
媽媽的日記本也是上了小鎖的,那個鎖是粉紅色的。上面有兩個白色的字母:BG。薄荷但是並未做多想,可現在握着這藍色的小鎖,看着上面的BH兩個字,薄荷恍然間才明白了過來。這根本就是情侶鎖,媽媽上面刻着‘薄光’二字的首字字母。而他的藍色鎖上面則刻着媽媽‘白合’二字的首字字母。只是媽媽當初將日記本一起留在了尼姑庵裡,想必是已經對這個人死了心,傷透了。可是他爲什麼還留着?難道……他對母親還有情?
薄荷心裡一驚,她爲自己的這個想法而感到可笑。怎麼可能呢?那樣的男人,如果真的愛媽媽,當年不會那樣傷害媽媽。如果那樣愛媽媽,這些年不會千般萬般的依着蔡青奕對他的另一個女兒疼愛如珍寶,對自己卻陌生如領養的雜草。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心,怎麼可能會真的去愛一個人?
薄荷又翻了翻,並沒翻到鑰匙。薄荷只好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鑰匙來,這要是是湛一凡給她的。當初湛一凡拿日記本去開鎖,最後配了一把鑰匙,鑰匙就給薄荷了。鑰匙很小很精巧,可是薄荷懷疑這鑰匙雖然能開媽媽的日記本卻不能開這個人的秘密潘多拉魔盒。
不過,還沒試過怎麼會知道究竟行不行?
鑰匙插進鎖裡,薄荷擰了擰,‘啪’一聲輕響驚喜和意外,鎖竟然開了?薄荷立即收起鑰匙,將鎖取下來放到一邊去,心裡‘砰砰’的急跳,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確認一定不會有人來薄荷才輕輕的打開盒子。
他……究竟有什麼秘密?
盒子裡的東西,其實很簡單,照片而已。
但是照片裡的人卻讓薄荷都驚呆了。與自己那麼相像,卻比自己溫婉柔美,氣質也比自己空靈出衆的女人……不正是二十八年前的媽媽白合嗎?拿起那疊照片,薄荷一張張的看過來,微笑的,燦爛的,噘嘴的,嬌羞臉紅的,快樂含蓄的,就連流淚的也有。爲什麼有這麼多?爲什麼又那麼的確定就是自己的媽媽而不是雙胞胎姐妹?很簡單,衣服很老舊,雖然媽媽氣質溫婉輕靈,再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麼的漂亮。還有便是,有一張是媽媽挺着肚子的模樣。
肚子真的很大,她挺得似乎很吃力。二八月的天氣,肩頭披着薄薄的黑色針織披肩,烏黑整齊的髮絲披散在背後,戴了一根寬白的髮圈。一隻手裡有些吃力的提着生活用品,一隻手撐着幾乎向後大弧度彎曲的腰肢。
薄荷捂着自己的脣,眼淚順着眼眶流了下來。這張照片裡的媽媽只是看起來便好辛苦,可是即便她似乎真的很累卻依然滿臉的毅然光芒。好像,再苦再累也不怕,好像肚子裡的他們就是她全部的力量。這張照片,看得出來她那個時候至少已經在媽媽肚子裡帶了八個月了,快出生了吧?
可是他怎麼有這樣的照片,照理說他那個時候已經和蔡家小姐訂婚了,媽媽也回過了白陽鎮。難道她後來還是回了雲海市?可是這照片的弧度怎麼都像是偷拍,是他找到媽媽了嗎?他們後來又發生了事?
薄荷擦了擦臉上的溼潤,將自己的情緒收好,然後將照片也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裡還有兩張照片。依然是白合,一張看起來形容憔悴,不知道坐在哪裡,看着遠方,這是什麼時候?生完孩子?還是談戀愛的時候?雖然只是側面,而且是遠景,可是薄荷幾乎能看到她身上所散發的那股憂鬱。
薄荷的手輕輕的顫抖了起來,盯着照片裡的女人,心痛如絞:“媽媽,你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最後一張照片,薄荷的神情俱是一怔!中年的媽媽?或者說,這個時候的媽媽!?
薄荷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頓時欣喜交加。照片裡的媽媽看起來雖然並不如從前年輕,而且還有了歲月的痕跡,可是依然看得出她的五官和身姿。的確是媽媽,雖然穿着單薄,而且坐姿和上一張有些像,表情很模糊,到時看不清喜悲之情。
這個地方是哪裡?難道薄光……她的父親,其實根本就知道媽媽在哪裡?或者保持着聯絡?不然他怎麼會有這兩張照片?除非偷拍?那他也是必定知道媽媽在哪裡的!確定了這個想法之後,薄荷拿起來對比照片裡的風景,一模一樣的風景,就連身下的椅子都一樣。只是照片裡的小樹似乎如今已經長成了大樹,但這究竟是哪裡?如果給湛一凡看看他一定能知道!
薄荷想要偷走一張照片,可是她又怕薄光發現,腦海裡猛的靈光一閃,立即從抽屜裡找出紙筆,既然不行那就素描!反正現在家裡一個人也沒有,雖然通知了他們回來,可是料想也不會那麼快。
薄荷的素描從沒這麼快過,也從沒如此技術過。當薄荷描着母親的身影時,鼻頭又是猛地一酸,她的身影看起來爲什麼這麼的悲涼?孤獨?和寂寞?她心裡在想着誰?會想她的女兒嗎?
“媽,你究竟在哪兒?我好想見見您,叫您一聲媽媽……就算您當初真的拋棄了我,我如今也不怪你了,我瞭解你當初的苦楚,我知道您的心情……”畫着畫着,薄荷的筆卻再也難以繼續下去,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隱約的聽見外面走廊裡傳來田媽的喚聲:“大小姐?大小姐……”
薄荷加快手裡的速度,不多時手裡的素描完美的完成。只是在畫到母親的身影時似乎費了不少時間,描的簡直惟妙惟肖,就連她自己都要認爲這根本就是一張照片。
薄荷將素描收起來,然後將照片一張張的準備放回盒子裡。剛剛放下一張薄荷卻又頓住了,因爲這盒子裡不僅只有照片,原來還藏着一樣東西。
手指捻了起來,拿在窗外投進來的燈光裡打量,一顆戒指?一顆男士婚戒?
*
最先回來的還是爺爺和奶奶。
薄荷正在吃第二杯藍莓布丁,奶奶匆忙的走進來,看到薄荷臉上又是生氣又是開心的表情,走近了還是沉下來似是不樂的道:“你怎麼還知道回來啊?”
薄荷心裡一沉,低下頭的雙眸閃過一抹冷光,當年如果不是爺爺和奶奶並沒有少傷害媽媽,薄荷對他們的原諒已經消失彌散,如今存在的只有芥蒂!雖然及不上對薄光和蔡青奕的怨恨,可是對他們薄荷知道,從今之後自己再也難以尊重孝敬起來。
“奶奶。對不起,因爲英國那邊走不開,所以回來晚了。您和爺爺不要生氣。”
薄荷擡起頭對奶奶微微一笑,薄老夫人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在他們湛家也必定不容易。快起來讓奶奶看看。”
“還有爺爺,爺爺也想看看你瘦了沒有?”
“瘦了瘦了,我看腰都細了。你怎麼回事啊?過去難道還在吃苦嗎?傻孩子!”
薄荷看着此刻關心着自己的爺爺和奶奶,是那麼的想哭。他們對自己的關心是真是假?而他們當年究竟爲什麼要那麼苛刻的對待母親?難道家世在他們眼中真的就重要過一切?
薄荷相信,此刻在他們心裡,對自己的心和態度絕對沒假。可是白合的日記,那曾經的往事就一幕幕的涌上自己的腦海,她忘不掉,只會越加的刻骨銘心,甚至看見薄家的人就想起來。
“奶奶,湛家對我很好,我沒瘦,重了兩斤。”
薄荷說的是實話,可是剛說完奶奶的臉色就微微的變了,薄荷知道是因爲自己沒有順着奶奶的話說,掃了她的面子,可是薄荷如今還會給他們面子嗎?不,她不能再對自己殘忍,任何事都不會再忍。包括對湛家不好的討論,她一定立即駁回!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看媽你也不用擔心了。她是連回門都不知道的一盆水,你關心越多隻是徒勞您傷心!”說得如此狠話的人,不是蔡青奕還是誰?
薄荷回頭便看到她正挽着薄煙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薄煙則垂着眸垂着頭,看也沒看薄荷一眼。只怕不是不看,而是不敢看?薄荷冷冷一笑,隨即神情卻又是一怔,因爲跟着她們進來的人,還有容子華!
容子華也看到了薄荷,視線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薄荷對上他的視線,竟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因爲他的冷淡?薄荷爲自己的這個反應而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