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剛剛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心事重重的好像也是在找人的樣子。不過這夫妻吵架嘛,肯定是難免的,老夫老妻天天在一起,哪有鍋沿不碰盆碗的,鬧鬧情緒冷靜兩天也就好了,你就別太擔心了。夫妻吵架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跟我老婆從結婚到現在幾乎是天天吵,這日子不照樣兒過了這麼多年?你們倆在這方面可都是我們的前輩啊,經驗可都是我們的幾倍,何至於爲了這麼點事情就愁眉苦臉成這樣?!今天是同學聚會,好不容易多年不見的朋友都聚到了一起,你就放下那點小事情好好的享受一下吧。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你再愁也沒用,既然已經來了,就好好的放鬆一下。”張喆聽說了事情的原委,拍了拍夏明江的肩膀開解他道。
見張喆這麼說,劉成國也在一邊幫腔道:“就是啊,老劉說的對,夫妻吵架就是這樣,過不了兩天就會好的,你人來都來了,就好好的跟我們這些新朋舊友的聚一聚,其他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考慮。走走走,快到九點了,主辦人應該一會兒就要現身致詞了,咱們趕緊往前邊擠一擠看看到底是哪個同學居然捨得這麼大手筆搞了這個聚會。”劉成國一邊說這話,一邊一手一個推着張喆和夏明江的肩膀就要往前擠。
“怎麼,主辦人的名字不是都寫到了邀請函上了嗎?難道不是那三個同學?”夏明江一邊被動的往前擠着,一邊有些疑惑的問道。
“就那仨?!他們下輩子三個人擰成一個投胎,也未必有這樣的本事組織一場這麼宏大的聚會。要說是老張和我,我們倆聯手搞或許還有這個可能,但是那三個人?絕對不可能!”劉成國一聽夏明江這話,稍微有些鄙視的唾棄了一下那三個掛了主辦人之名的人,很肯定的說道。
“這個事情吧我也覺得有些蹊蹺,他們三個確實是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舉辦這樣一個聚會,但是這聚會又到底是誰籌辦的呢?爲什麼還要藉着那三個草包的名字來做這件事情呢?”聽了劉成國的話,張喆也有些疑惑的說道。
他們兩個這樣一議論,夏明江這心裡就更加的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而此時,就在三個人並排着一邊往前邊擠一邊疑惑的時候,一個聽上去有些尖利的女人的聲音冷笑着就開口了:“哼哼,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可以疑惑的嗎?既然已經猜到了不是那三個草包,那能辦成這件事情的人還不是呼之欲出嗎?他們三個人都在誰的手底下做事你們總應該是知道的吧?”
聽了這個奇怪的女人這麼一說,夏明江和張喆他們這邊正在奇怪這又是誰剛要回頭循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尋找呢,這邊整個大廳的燈光卻突然地全部暗了下來,而就在同時,主席臺上的燈光亮了起來,看來,那位呼之欲出的大人物就要閃亮登場了。
隨着觀衆席燈光的全部熄滅和主席臺燈光的打開,整個吵鬧的會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大家正在翹首盼望着會是哪個大人物將要站上來講話,卻見燈光直接就打到了二樓的扶梯上,一個彬彬有禮西裝筆挺的男士託着一個身着冰藍色晚禮服的美女的玉手就這樣在音樂聲中緩緩地走了下來。
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所有在場的同學及他們的家屬,瞬間就被這一幕驚得幾乎是同時尖叫了起來,就這氣氛還有這場景,這哪是什麼同學聚會的開幕儀式,這簡直就是訂婚派對或者是求婚儀式的序曲嘛!這種連空氣中都充滿了幸福和浪漫氣氛的粉紅泡泡的所謂的同學聚會,葫蘆裡面到底是裝的哪國的蒙汗藥?!
夏明江和張喆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後也跟所有到場的人一樣整體的暈了過去。夏明江實在是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會搞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調調來?還有,那個男的雖然還只能看到側臉,但是怎麼覺得那麼熟悉?我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他是我的同學嗎?那個女的又是怎麼回事兒?簡直熟悉的讓我覺得恐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就在夏明江滿腦子問好不知道如何解答的時候,站在一旁一直比較安靜的張喆突然就大聲的驚呼了起來:“我靠!那女的不就是劉恬嗎?!夏明江,你快看,那個不是你老婆嗎?!”
“啊!對了!我就覺得那個男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不就是李想嗎?以前劉恬的那個軍師還是什麼的。哎呀,我想起來了!那三個主辦人不都是李想手底下的小弟嘛,自從高中畢業就一直跟着他來着!”經張喆這麼一提醒,劉成國整個也頓悟一般的就大聲吆喝了起來。
他們倆就這樣在夏明江頭頂上一吆喝可不要緊,夏明江的整個腦袋瞬間就跟被炸彈炸過一樣,腦仁被轟了個稀巴爛,根本無法組織起來任何的思緒不知道應該朝着那個方向去思考眼前這非人類的情況,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腳底下一軟晃悠了兩下就要暈過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聽了兩個人的話,又看了眼前的這個場景之後,夏明江所能想到的就只是這一句話而已。
而音樂的聲音跟周圍的驚訝聲和歡呼聲實在是太大,張喆和劉成國的這點小打小鬧的聲音立刻就被淹沒在了一浪又一浪的尖叫聲裡,根本就沒能繼續向前傳達便被扼死在了半道兒上。
眼見着劉恬衣着華麗的在李想的攙扶之下緩緩地走下了樓梯,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跟一對愛戀中的新人一樣在接受在場所有來賓的祝福一樣。夏明江看到劉恬那甜甜的幸福的微笑,還有李想那滿足幸福的笑容,當時這心中就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的難受,所有的情緒一下子全部都涌上了心頭,要不是他向來比較健康,就眼前這架勢,足以刺激着他到當場吐血的程度。夏明江這時已然說不出一個字,全身上下因爲生氣憤恨以及各種的懊悔和蒸蒸而上的醋意的作祟而劇烈的抖動着,整個人就跟被扒光了毛皮之後直接丟進北極冰川中的兔子一樣,除了發抖還是發抖。
而劉成國卻在這個時候完全忘卻了旁邊夏明江的立場很不合時宜的直接來了這麼一句:“哎?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兒啊?怎麼劉恬跟李想在那裡走去了紅毯來了,難道他們倆要藉着這個大好的機會宣佈婚訊不成?那我們這邊的夏明江又是過來湊什麼熱鬧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劉成國這兩句話剛一出口,這邊夏明江一個趔趄之後差點就一屁股拍到地上,要不是張喆心細看清楚了狀況之後一直在注意着他,見他快要暈過去了上前一把給架住了,估計夏明江現在早就躺在會場上挺屍過去了。劉成國這邊還要說什麼,張喆見事情不妙,趕緊上前狠狠地給了劉成國一腳,劉成國“哎呦”叫了一聲的同時趕緊低下頭來,正好對上張喆狠狠地瞪着他向他使眼色,他這才注意到夏明江已經面如土灰的差點暈了過去。劉成國知道自己失言了,趕緊歉意的看了一眼張喆閉嘴不再說話。
而此時,李想已經託着劉恬的手走到了主席臺的中央,隨着輕柔歡快的輕音樂切換到“生日快樂歌”的瞬間,在另一束燈光的帶領下,侍應生推着一個大大的蛋糕緩緩地走向了主席臺。剛剛的那一輪驚呼還沒有完全的平息,新一輪的驚呼又跟了上來。而此時,激動的不光是在場所有的來賓,就連劉恬自己更是激動到不能自己。她雖然知道李想要給自己準備一個驚喜,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形式,而且直到這一刻之前,她都完全忘記了原來今天是自己的三十二歲的生日!
新一輪的驚呼在讓劉恬體會到作爲一個女人最大的自我滿足的同時,也讓幾乎全部元神都出竅的夏明江暫時性的清醒了過來。當他看到那個大大的周圍圍了三十二根蠟燭的被裝飾城玫瑰花樣的生日蛋糕出現在主席臺的正中央的劉恬的面前的時候,他也才終於想起來,今天,11月的5號,是劉恬的生日。看着那個大大的華麗的生日蛋糕,還有劉恬因爲激動和興奮而幸福的快要哭出來的笑臉以及在場的所有人的各種豔羨,夏明江才第一次的意識到,原來,他從來沒有帶給過劉恬這樣的滿足感,原來,他從來就沒有給劉恬過過一次像樣的生日。雖然在一開始兩人剛剛結婚的時候,夏明江想過要給劉恬好好的慶祝一下生日,但是因爲那時候課業忙研究項目的進度又緊張,夏明江從來都是答應的好好的卻最終把整件事情全部落在了實驗室裡面,等到他慌慌張張的趕回家歉意的跟劉恬說“對不起”的時候,劉恬卻總是跟沒事兒發生一樣的毫不在意的笑一笑。就這樣時間長了,夏明江漸漸的也就忘記了劉恬的生日,甚至不記得她的生日具體是在哪一天。他本以爲,劉恬自己也不怎麼掛心自己的生日,所以就沒有去過多的在意,但是,如今看到這樣的劉恬,夏明江的心裡突然就有種被針紮了的感覺,扯着他的某條神經生疼。他本以爲,這麼多年的夫妻生活已經讓他對劉恬有了足夠的認識,但是今天,當他看到這樣的劉恬的時候,夏明江才第一次的意識到,原來她穿冰藍色的晚禮服的時候是這麼的漂亮,原來披肩的長髮時這麼的適合她的臉型,原來她在別人的面前也可以表現的這麼的清新脫俗又不失莊重,原來,劉恬是這麼美麗動人渾身散發着魅力的一個女人。
因爲,夏明江所認識的那個劉恬,不是拿着拖把在拖地就是攥着抹布在擦抽油煙機上的油漬,要不就是繫着圍裙在廚房裡面做飯再不就是站在洗衣機前爲了他和家人清洗換下來的髒衣服。在夏明江的印象當中,劉恬幾乎都是一副鬆散的家庭主婦的樣子隨便綁着頭髮在家裡忙這做那,像今天這種讓他只是看一眼都會心臟停止跳動的樣子,從高中時候的那次徹底的脫胎換骨之後,這還是第一次。雖然平時在道場裡面偶爾能看到她不一樣的一面,但是畢竟夏明江的空閒時間有限,能夠真正讓他認識那個完全脫去了家庭氣息的劉恬的機會是少之又少。也正是因爲這些,讓夏明江意識到原來以前的他,是多麼的不重視這個甘心爲自己生兒育女操持一切家務,把三十剛出頭正是好年華的自己當成全職主婦來對待的這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