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跑到這邊幹什麼?”
這時,毛利蘭和日向幸結伴前來,小蘭朝柯南伸出手,“該回家啦,已經這麼晚了。”
“晚?現在幾點?”,服部平次還想準備一些東西,“隔壁街那家超市不會已經關門了吧。”
日向幸比他更熟悉房間的構造,看向桌上小巧的表,“七點五十,超市八點半關門。”
“太好了,還來得及!”,服部平次刷拉從他的小本子上扯下一張紙,遞給小蘭,一點也不客氣,“能幫忙買這些東西來嗎?”
“哦,好。”,小蘭下意識的接過來,點頭答應。
日向幸也湊過去想去看看他們需要什麼,自己能不能幫上忙,但這時白樹突然同她搭話,“右邊房間的樓上,是誰在住?”
“是我的房間。”,日向幸怔了怔,“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就是那裡樓層高,視野比較好。”,白樹說,“半小時後,你請大家一起到那裡去。”
兩位女士先後離開,服部平次和柯南此刻已經推理出了全部真相,他們意氣風發的走到日向幸的房間,在腦內覆盤推理。
半分鐘後,兩人先後愣住。
“我們好像……忘了點東西。”,兩個年輕人異口同聲,“沒有證據!”
“哦。”,白樹坐在梳妝檯邊,把一個包在塑料袋裡的東西扔過去,這是他剛纔摸到的,“現在有了。”
“……”,服部平次接住塑料袋,打開往裡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
“……好吧,那就照原計劃,等大家來後,我們來複原案發的經過。”,果然像工藤說的一樣,有些人的推理路數,看着看着就習慣了。
他轉向白樹,“來,剪子包袱錘,贏的留下來推理,輸的去演示案發經過!”
“好啊。”,白樹擡手,仔細看了他一眼,然後第一把出了剪刀。
服部平次看着自己五指大張的“布”,眼角微抽。
他實在是很想親口推理這件有趣的案子,硬着頭皮說,“……我還沒說完,是三局兩勝!”
“哦。”,第二把,白樹出了石頭。
“……”,服部平次默默收回剪刀手,到底還是不好意思說‘五局三勝’,略顯沮喪,一步三回頭的朝門邊挪去,“那我下去了。”
“拜拜。”
他出門後,過了一會兒,白樹也起身往門口走。
柯南原本正嚴肅的凝視着桌上的一個保溫桶,察覺到他的動靜,一怔,“你去哪?馬上就要開始了。”
“去找毛利老師,你把你那個麻醉針準備好。”,白樹腳下不停,“這麼好的刷聲望的機會,怎麼能放過!”
“……”,你難道是毛利大叔的隱藏真愛粉?爲什麼這麼在意那個糊塗偵探的名望啊!
8點20分,到了約好的時間,毛利小五郎已經慘遭暗算,被擺好pose,端坐在日向幸房內的椅子上。
目暮警部推門而入,後面跟着臉色憔悴的長門家人,以及一頭霧水的小蘭,幾乎全員到齊。
說幾乎,是因爲少了一個,目暮警部左右看了看,問道,“服部呢?”
白樹和“毛利小五郎”都沒回答這個問題,後者只是沉聲說,“我終於知道兇手是誰了。”
“真的?”,目暮警部看清了毛利小五郎的模樣,驚喜的發現他已經開始沉睡了,才追問,“是誰?”
房間中的電話忽然響起。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電話。”,目暮警部轉頭看向擠在門口的一大堆人,“這是誰的房間?來接一下。”
“不,目暮警部,你來接。”
“毛利小五郎”語氣低緩,“拿起聽筒湊在耳邊,曾經發生的一切,就會重演。”
“你怎麼突然神神叨叨的……”,目暮警部疑惑的瞥了毛利小五郎一陣,到底還是接起了電話。
聽筒裡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喂?是我。”
“服部?”,目暮聽出來了,“你們在搞什麼鬼?什麼事會重演?”
“嗯?我不知道啊。”,服部平次語氣詫異,這小夥看上去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是個隱藏頗深的戲精,“我只是來這裡找線索……啊!誰?住手!救命啊!!!”
一道慘嚎同時從聽筒和窗外響起,一切果然和數小時前的場景重合,甚至因爲夜色已至,更顯陰森。
目暮警部頭頂都驚出一層薄汗,他擡高帽沿胡亂擦了一把,“冷靜點?你現在在哪!”
服部平次還在嚎,“我在你們樓下的房間,有人突然關了燈,用刀……啊!用刀砍過來了!救命啊!”
他說話間,碰撞和擊打的雜音始終未停,讓聽衆們心臟高懸。
“樓下的房間……”,目暮警部扔下電話狂奔到陽臺,彎腰往下一看,頓時驚得腿一抽。
在他探頭的同時,一個臉纏繃帶,戴着黑色毛線帽,嘴叼菜刀的人從樓下探出頭,角度陰森的向上凝視。
“長門秀臣!!不對,你是誰?!”
目暮覺得這一晚上,他根本不是在辦案,而是不小心跑進了什麼靈異恐怖片現場,長門秀臣彷彿在棺材裡做仰臥起坐,忽死忽活,每時每刻都在晃動着他這個唯物主義者的堅定信念。
管家覺得這一切簡直太眼熟了,此刻的目暮警部,儼然就是幾小時前的他,他摸了摸鬍子,有些緊張,“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目暮警部急着救人,“總之先去樓下阻止那個兇徒!”
一羣人又轟隆隆往門口跑。
然而這次,白樹攔住了他們,“等等。”
“毛利小五郎”也同時開口,“當時兇手就是用這個方法,把大家從房間中支開,目的是要隱藏住後來發生在這裡的……”
咔噠——
一枚連着繩索的鐵鉤被從下方擲起,卡在了這處房間的陽臺上。
很快,鐵鉤和繩索嘎吱嘎吱晃動起來,一隻瘦削的手猛地從下探出,抓住繩索,“長門秀臣”順着繩子,攀爬而上。
直到他翻過欄杆,進入到陽臺時,嚇傻的小蘭才如夢初醒,爆出一聲尖叫。
“是我啦。”,黑黑的手拉開了白色的繃帶,露出一張相同膚色的臉來。
服部平次詫異的看了一眼本不該出現的“沉睡的小五郎”,頓了頓,才繼續解釋:
“幾小時前,做了跟我剛纔所做的事的,正是試圖陷害長門秀臣的長門光明。
“手上的傷口是他自己劃的,繃帶上濺到的血,是用桌子上的那隻注射器噴射的。毛線帽上沒有他的毛髮,是因爲他提前帶了泳帽,就像我這樣。”
服部平次把泳帽摘下來,甩了甩被壓平的頭髮。
“……你胡說,光明纔不會做這種事!”,長門康江不肯相信,“而且他是慘遭殺害的受害者呀,如果兇手是他,他怎麼會死!”
“長門光明的計劃裡當然沒有自殺,他是想殺害被幫兇餵過安眠藥的董事長。
“只是,當他按計劃剛爬上陽臺時,卻被幫兇推下了樓。”
“那時留在這個房間裡的,除了董事長,就只有你——日向小姐,我說的對嗎?”
數道目光帶着種種不同的意味,落在日向幸身上,後者抿緊了脣,看着地面上繁雜的花紋,沒有說話。
長門信子厭惡道,“那秀臣也是這個狐狸精殺的咯,真惡毒,秀臣可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這個應該沒有。”,白樹擺了擺手,“不是找到過一封遺書嗎,那的確是長門秀臣的筆記。他大概是在更早時就自殺了,後來又被人利用了身份和身體。”
對上目暮警部茫然的視線,少不了又要解釋一番屍體被埋進土裡保鮮,以及日向幸和長門光明輪流假扮長門秀臣的事。
“可是秀臣以前救過日向小姐啊!”
小蘭接受不了這種劇情,眼角帶淚的瞪着自家無辜的老爹,“她不可能陷害救命恩人,老爸你沒證據就別胡說!”
“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日向小姐,現在幾點了?”
“啊?現在……”,日向幸轉頭去看錶。
在她報出時間前,下一個問題緊逼而來,“你的手錶呢?案發前你總不時看錶,怎麼現在,手錶不見了?”
滿室沉默,小蘭期待的看向日向幸,希望她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在所有人視線的焦點處,日向幸笑了笑,溫柔而輕聲的說,“因爲推他下去時,手錶被抓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