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收下了人家的徒弟,那麼不管師傅的傷還能不能治,總歸是要有點表現的。
再說夏洛也有點想要治好他,只可惜,這事他說了不算。
物資匱乏的年代,就連他想要合成恢復液都沒有辦法,他找到了戈納,然後戈納又派人回到卡森城請來了一位醫生。
醫生是被手槍請來的,畢竟是名醫,專爲卡森城中的大人物們看病的醫生,結果也確實減輕了些張威的痛苦,但他身體上的傷拖延的太久了,身體也太過虛弱,猶如風中之燭。
在不敢動刀的情況下,張威只靠着藥物保守治療,又挺過了兩天,便在狗蛋的哭嚎中溘然而逝。
狗蛋捧着師傅的骨灰,悲悲慼慼地站在夏洛面前,“狗蛋,逝者已逝,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對了,你有大名嗎?總不能以後也叫你狗蛋吧。”
“大人,我,我姓李,李富貴。”
“李富貴……噗!”
夏洛一個沒忍住,笑噴了,這名字,還真有鄉土氣息。
狗蛋疑惑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明白他的笑點在哪。
擺擺手,夏洛道:“行吧,富貴就富貴,以後就跟着我,總能讓你有富貴還鄉,錦衣當候的時候。”
“是。”
十六歲的狗蛋身高已經快要長成人了,但可能是環境或許也有性格的原因,讓他始終是微低着頭,一眼看上去,像是隻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
夏洛搖了搖頭,沒在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翻身上馬,追着大部隊而去。
舊金山的反抗分部已經發來電報通知了戈納,船隻已經準備好,只等着他帶人過去隨時就可以出發前往清朝和大英帝國。
是的,除了兩艘運人去往清朝的船隻外,還有三艘裝滿了貨物,只等着他到了以後便隨時可以遠航英國的棉花船。
並且戈納也與英國方面聯繫過,那位製衣業的英國紳士也答應了他這一次的交易,可以說,目前來看這一趟是沒有風險,只是要小心海上的海盜罷了。
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戈納派出了一位有着豐富經驗的船長,是一位常年跑這條航線的退休老船長。
隊伍走了一個禮拜,沿途戈納安排的明明白白,每經過一個鄉村、小鎮和城市的時候,都會有人送食物出來交給隊伍中戈納的人手,不至於讓他們捱餓。
並且龐大的隊伍,巡視不停的護衛,也使得這片混亂土地上的劫匪與有心人望而卻步,一帆風順的,他們來到了舊金山的碼頭上。
兩艘並排聳立的遠航船隻停靠在碼頭邊,是鐵皮包裹着的大型船隻,內置蒸汽機動驅使,與這個年代少見的汽車一樣,蒸汽已經流行於社會的科技前沿。
“房子安排好了嗎?”
戈納站在夏洛的邊上,與他一同望着清人攜老扶幼一個挨着一個迫不及待地上船。
“按你說的,在舊金山清人最多的地區給她找了一個房子。”
說着,戈納不懷好意地笑了:“不過真有你的羅伊,大清的公主居然不回去了,按照他們的話說,你這算不算是金屋藏嬌?”
“去你的吧,總之,你幫我照顧好她,等我從英國回來就不需要你了。”
戈納聳聳肩,沒在意他的粗魯。
這些天來,倆人已經度過了陌生階段,儘管夏洛另有打算,但這不妨礙他與現在看着順眼的戈納交往。
另外,這幾天倆人也沒閒着,尤其是在戈納覺得四十大盜這個稱號值得保留之後,在徵詢了夏洛的意見後,他們制定了利用四十大盜的名號反抗奴隸主的壓迫計劃。
也就是說,等到夏洛離開美國之後,‘四十大盜’會被解放黑奴聯盟無償使用,他們的人在計劃着對奴隸主發動一次總攻,並會留下‘四十大盜’的名字以轉移視線。
“羅伊。”
江文面色難看地隨着公主走了過來。
公主微笑着不說話,只是看着夏洛等着他安撫江文。
江文越過公主,迫近他之後忍着怒道:“羅伊,你怎麼敢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公主不能留在美國!”
“爲什麼不能?”
“因爲她是大清的公主!”
“那你就要問問你們大清的公主了,爲什麼她不想回去。”
頓了頓,夏洛又道:“搞清楚了江文,不是我扣留了你們的公主,而是你們的公主自己不想回去。”
“你……”
“你什麼你,你還是整明白自己的事情吧,你的印第安妻子可一直在那邊依依不捨地看着你呢!”
沒錯,夏洛依言找來了江文的印第安妻子,這幾天江文是一個頭兩個大,着實讓夏洛好好地看了幾天的笑話。
“公主!公主!”
這時,碼頭上被即將押上船的富察榮看到了公主,扯着脖子地喊着:“公主,臣這幾天反思了,臣真的反思了,你讓他們放開我啊!”
“快走!”
押着富察榮的戈納手下推了他一把,踉踉蹌蹌的三人被推上了船。
夏洛收回目光,對着公主道:“放心吧,他們不會發現你沒在船上,等到了清朝,呵呵……”
“恩,謝謝你了羅伊。”
“沒關係,只要你保護好我的東西就行了。”
對着公主點點頭,夏洛又對着狗蛋招招手,拉過來後小聲對着他最後交代着:“狗蛋,在舊金山等我回來,並把我的東西看好了,那可是以後我崛起的資本,記住了嗎?”
“是,記住了。”
對於狗蛋,夏洛還是放心的。
交代完,他又看了看一邊停放着的馬車,馬車上,除了一些公主的衣物外,還有一口被鎖上的大箱子,他的黃金與珠寶,就藏在那裡面。
“羅伊,快點,船長等急了,再不走就錯過出航的時間了。”
“好的,知道了。”
夏洛最後又看了看周圍的幾人,江文在與他的印第安妻子拉拉扯扯,狗蛋則站在公主的身邊守候着他的黃金珠寶,不遠處的碼頭上,三艘已經隨時出發的船隻在等待他開啓一段新的旅途。
中斷的傳奇之路,未嘗不是另一個傳奇的開始。
只是這一次的傳奇,是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可就不一定了,因爲,此刻的大海之上,一艘從清國開往大英帝國的船正破帆而行,在船上,一位明眸皓齒的女子,正回首憑欄而望。
“飛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