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半個小時內, 你沒有打贏我,那麼這個世上就再沒第二瓶聖水可以解救金俊恩的魂魄了!”伴隨着羅伯特凱爾的話音落,銀髮青年便已直逼面前, 手上銀白色的劍刃帶着開天闢地的力量!
凱爾躲得狼狽, 那雙刃的劍面映着他的眉眼堪堪擦着他的衣襟而過, 帶起的冷冽的風劃破他側臉的臉頰。石像的地基被能力者的力量擊得粉碎, 凱爾一腳擦在劍身上向後臨空一躍。“嗚哇啦——”凱爾手指粘上臉上的鮮血, 眉眼沉沉閃動着憤怒與殺意。
而贏朗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憤怒下的銀狼青年不論是速度或者力量都已經是月神最完美的作品,凱爾格擋着他凌厲如刀的搏擊, 連他都不得不承認,贏朗所具備的速度是自己無法超越的。而憑藉着這種速度, 儘管是擁有王牌的白狼, 也被打得還不了手。
阿努比斯的石像面前, 兩個青年因爲各自的理由而生死相搏,一個白髮邪魅, 一個銀髮冷峻。
狼族王牌與王牌之間的較量釋放的能量讓屋頂之上的壁畫紛紛剝落,石柱上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而整個殿堂顯示着隱隱崩塌的前兆。
贏朗閃現在凱爾面前迎面便給了他一記重拳,上一招還未出完,銀髮青年便已擡腿制住白狼的攻擊, 反身將手中銀白色的匕首插進無法躲開的凱爾堅硬如鐵的胸膛上。
而白狼同樣手指成爪狠狠地勒住贏朗的脖頸, 生生拖出幾道極深的血痕。兩個人在一起纏鬥着, 贏朗手掌中再次幻化出一把銀色長劍向後狠狠地一揮。銀白色的光波橫掃在聖堂中, 造成了大片的廢墟, 而凱爾在空中兔起鶻落般越開,腳尖輕點站在高處的吊燈上。
“哇哦, ”凱爾拔出插在胸口的匕首扔擲在地上,他用力揩去嘴角的血液,滿嘴鮮血的味道讓他的眼眸一下子變得猩紅,“很好,你,已經成功地快要惹怒我了!”
贏朗眼眸輕擡,眼神冰冷——剛纔這一架,應該算是他贏了!
揚起標緻而齊整的劍眉,贏朗毫不客氣地說道:“是因爲你已經惹怒了我!”
凱爾看見贏朗轉身朝向那瓶漏斗,深邃的眉眼中閃爍着玩味的笑意,而他的嘴脣輕啓默唸着咒語,隨着最後一句唸完,整個人便分裂成十幾個自己,圓圈一般地包圍着贏朗。
“上一次,我還沒有練完這一招,這一次,你不妨再試試看?”十幾個長得一模一樣,連身上的傷口也是一模一樣的凱爾,不同的語氣,不同的表情,對着中間的銀髮青年說着同樣的一句話。
上一次,贏朗一招破解了自己的分身術,這讓凱爾感到疑惑又興奮。
而這一次,他雖然期待更強悍的對手,但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如果贏朗一直奔跑,那麼憑誰也抓不住一頭擁有王牌力量的銀狼。
凱爾的眼睛一眯,銀狼的速度本就是狼人中最快的,而擁有納雅王牌的銀狼據說是有着月光一般的速度。這對於白狼的攻擊來說,有着很大的漏洞!
長長的銀色額發有一個漂亮的弧度擋在自己的左眼前,贏朗狹長漂亮的眼睛盯着十幾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對手,而手與腳紛紛應付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到底會是哪個?贏朗緊緊地皺着劍眉。
就在這時,贏朗猛地看見一個凱爾手拿着V面具站在圈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贏朗突然明白,包圍着自己的沒有一個是真身,那個站在圈外的纔是真正的白狼!
贏朗騰空而起想要衝出去,然而四面的幻影彷彿知道贏朗的心思,統一地在一個方向堵着他。
此時,凱爾擡起手,偏過頭笑吟吟地看着贏朗,用口型做了一個‘GAME OVER’然後手指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只見一直沉默站着的沈珉皓聽到凱爾的響指,猛地擡起頭越地而起,手中一把火刃生生將石像握着聖水的那隻手給斬斷。
贏朗墨綠色的眼眸中映襯着那隻手,手掌中的漏斗瓶掉落,然後緩緩墜下,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幾乎憤怒地將劍光打橫掃向幻影,接着銀髮的青年化作一道黑色的疾風幻影,沒有人看清他到底是怎樣從十幾米遠的地方接住了離地面還有一釐米的瓶子。
凱爾彎脣一笑,下一刻他眉眼中沾染上絕對的狠戾,手中早已結好的迦印打向贏朗的背部然後騰空一躍,甩出鐵鏈,那鏈子像是最靈活的毒蛇,纏繞住贏朗的脖子。
“噗!”贏朗單手撐地嘔出一口鮮血,背上的傷口處彷彿帶着麻意隨即沾染上四肢。
凱爾將鐵鏈拋給沈珉皓,走到贏朗的面前,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臉:“這就是白狼成爲狼人剋星的秘密。”一旦狼人被白狼攻擊,那麼就會陷入麻痹的狀態,最後任人宰割。
他垂眸看着贏朗手中滴到還剩一半的聖水,冷笑一聲:“沒想到,傳聞中冷心冷肺的第一能力者居然肯爲了一個死人,放棄自己的性命,真是令人可敬啊!”他一把搶過贏朗手中的瓶子摔在地上,被贏朗打得紅紫的嘴脣輕挑,手指尖重新出現一瓶金黃色的玻璃瓶,“不過,很可惜,這瓶是我仿冒的。而真正的聖水,還在我這裡。”
那鐵鏈自己纏繞着四肢逐漸失去知覺的銀髮青年,贏朗咬着牙強撐着,後一秒中卻被沈珉皓一腳踹在了地上。
“怎麼,看來真的很想要這瓶水啊!”凱爾笑道,看着他的掙扎單手打開了瓶蓋,眼神裡帶着惡意與快感,“既然你這麼想要,不如就給你好了,就當作提前支付給你的酬金好了。”說着,他將瓶子中金黃色的液體一點一點地倒在贏朗的胸膛上,決然而冷酷,“你想救金俊恩,我偏不喜歡一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狼人去充當好人!”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這世上唯一一瓶可以將金俊恩的靈魂帶出煉獄的聖水浪費在贏朗的身上——
一點一點,最後統統倒了乾淨。
“遊戲,結束了!”凱爾拍了拍手說道。
此時誰也沒想到,倒在地上四肢麻痹的贏朗突然低聲沉沉地笑起來,笑容裡帶着對愚蠢的諷刺,伴隨着他的笑聲,那些金黃色的液體沾溼了青年身上的衣衫滲透進他脖頸的地方。
上一秒歸於沉寂的聖水,下一秒便變成了金黃色的光芒,從銀髮少年的胸膛緩緩升起,帶着柔軟的靈魂,是無法阻擋的腳步升到往生的天堂。
凱爾皺眉,他不喜歡遊戲進程被他人所掌控所打破的感覺,甚至,非常的討厭!贏朗睜開眼看着惱羞成怒的凱爾,費力地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骨灰袋子:“你掉包了真正的聖水,卻輸在了你的自負上!呵,恐怕你怎麼也想不到,我把二號的身體火化了,他的骨灰就一直戴在我的脖子上!”
“你!”凱爾憤怒地一把揪起贏朗的前襟,而更多的金黃色光芒從贏朗身上飛離,飄向遠方。
銀髮青年帶着骨子裡的傲氣揚眉看着對手:“你處心積慮想要羞辱我,卻沒想到,自己做的蠢事讓自己輸掉了由自己訂下規則的遊戲!簡直愚不可及!”
他的四肢麻痹,但這卻並不妨礙他用言語去反擊對手。
凱爾氣急反笑,“那麼真可惜,你所謂愚蠢的對手將讓你重蹈你父親的覆轍!”說完,他拍了拍手,手下便有人緩緩將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木樁推進主教堂,隨着凱爾的眼色,幾個狼人拖着倒在地上掙扎着的贏朗綁到十字架上,解開他的上衣,恍若等待審判的罪徒。
贏朗咬着舌尖,鮮血的味道讓他尚且保持着意識的清醒。
銀色的額發將他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眸襯得若隱若現,而在銀色髮絲後則是令人膽寒的眼神,一如他的肩膀上紋着的蒼狼。
“嗚哇啦,就是這樣的眼神,簡直讓人熱血沸騰!”凱爾眯眼笑道,手下遞來一把鋒利的匕首然而卻被他推開,他鬆了鬆自己的手腕,活動着手指,“總要第一次感受下挖出一張王牌,也好爲……下一次做準備!”
鐵鏈被銀髮青年掙扎得叮噹作響,贏朗目眥欲裂地瞪着他,語氣發顫地警告道:“凱爾如果你敢動她,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凱爾走進他,伸出頭在他耳畔輕聲慢語地說道:“別擔心,很快,我就會讓那個叫葉苒的小平民來陪你。一個人享受成功是很寂寞的,而你們最好化作厲鬼來纏着我,卻只能看着我一步步地成爲這個國度永遠的王者!”
說完後,他瘋狂地笑起來,只聽贏朗疼得悶哼一聲——
凱爾的五指穿過他的胸膛插入他的心臟直切那張卡牌。當白狼鋒利的指間掐住王牌的一角往外撕扯的時候,心臟中所有的血管如同堅韌的藤蔓吸附着王牌與那股力量抵抗着!
這種力量的撕扯讓人幾乎喪失了所有的感官,只剩下痛楚。贏朗疼得面容青白,強烈的疼痛碰撞着他的神經,在自己身體內部與來自外部力量的相互拉鋸中,他疼得幾乎快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