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揹着琥珀, 發了狠地想要突破那個人的阻擋,然而幾次都被那個穿斗篷的人輕易地給擋了回去。
少年咬牙幻化出狼人的原形,朝那人撲去, 鋒利的爪子與牙齒令人生畏——果然, 那個人身前再次彈起一層光華阻擋了林遠的攻擊, 林遠微微眯眼, 趁着這個時候迅速地揹着琥珀朝朝一旁的窗戶飛去, 可是未等他碰到窗戶,炙熱的火焰便從林遠腳下騰地出現。
少年一驚,揹着身上的人迅速地後退一步, 而此時火焰已經燃燒成一堵巨大熊熊燃燒的火牆。
不管林遠之後想要去哪裡,那堵火牆便會跟着他移動去哪裡。
汗水濡溼了衣襟, 林遠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驚疑不定地看着仍舊沉默地站在黑暗陰影下裹着斗篷的人——到底會是誰?!他不記得部落裡有這樣一號人物可以任意地控制狼人畏懼的火!
“阿遠!”
贏朗用手掌控出一道波牆間開了大火, 他與那個控制着火的斗篷怪物互相比拼着能力,最後他生生在那道火牆中撐開了一道‘門’, “帶着琥珀快走!”
很明顯,這一次,對方有備而來!
那麼,將犧牲降到最小程度則是贏朗目前所要做的。銀髮少年看着林遠揹負着琥珀從窗戶上跳走,心下一鬆:如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憑藉王牌的力量, 贏朗想, 至少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見到林遠琥珀成功地離開, 斗篷下的人似乎被激怒, 上前踏出一步正要有所動作,一直沉默地觀賞的駝背一號打了一個響指, 聲音在短暫寂靜的殿堂中顯得那樣突兀而刺耳。
而藏在斗篷中的人,重新平靜了下來。
“嘖,擁有王牌的狼人……果然,連火都不怕了嗎?”駝背一號忽視被打倒在地的三個能力者,輕鬆地笑道,“還是說,不怕火又只是銀狼一族的特權?”
冰涼玉石做的長柱支撐着教堂的屋頂,銀髮青年緩緩踱步,經過一個個玉柱,他與行走在黑暗陰影中的人一同走到駝背一號五米遠的地方,最後停下來。而那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頓了頓,最後走向駝背一號,在他身後站定。那個人麻木地擡起頭,露出一張乾淨標緻的俊臉,還有麻木無情的紅色眼眸——
沈珉皓,狼人殺國度裡唯一的守衛。
贏朗不動聲色地握住手,看着已經彷彿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少年,對駝背一號冷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很明顯,對手的語氣與表情深深地取悅了駝背一號,他沉沉地笑起來:“怎麼,很驚訝嗎?哦,我記起來了,你跟他也算是熟人了是吧!不得不承認,這個守衛,到如今爲止是我用過的最好的刀了。嗚哇啦,忘了告訴你,沈珉皓如今是我的奴隸!”
贏朗眯起眼睛,如今的駝背一號並不像從前那樣他認識的那個狼人,而他的語氣更像……一個熟人。沈珉皓頭微微偏過,他朝駝背一號行禮,似在認同他所說的話,承認自己是他的附屬品,是爲他所趨的奴隸!
半響,銀髮青年似笑非笑地挑起嘲諷的弧度,抱着胳膊一號說道:“一直裝成駝揹你不累嗎?”
感受到一號身上的氣息一滯,贏朗嘲諷的笑意更深,“巴德父狼與伯格教父一直在找所謂的部落裡混進來的奸細,恐怕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其實炸彈一早就被埋在了他們的身邊,不僅如此還離得他們這麼近!”
少年狹長俊美的眼眸中翻滾着墨綠色的浪濤,冷冷吐出一句話:“白狼,羅伯特·凱爾!”
白狼一族的卡牌中與生俱來帶着剋制狼人的能力,這是也爲什麼衆多狼人部落將白狼一族視作眼中釘的原因。
但是,如今白狼成爲巴克狼人一族的首領,不僅擁有殺伐決斷的能力也擁有相當高的威望,哪怕衆人知曉了凱爾的身份,除了震驚與害怕之外,也根本不敢有什麼其他異樣的想法。
只見駝背一號瞬間從身上散發着殺意籠罩着贏朗,而下一秒他卻笑起來,“你說的不錯,裝了十多年的駝背,確實很累!”他緩緩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自己及肩雪發、極高的山根、深邃的眉目以及性感的脣。
他一件一件脫下自己的‘累贅裝備’,當負在背後的鐵砣沙包砰地一聲落在地上,凱爾直起身來露出寬肩窄背,將近一米九的精悍身材。
“伯格死了,對於十大能力者的枷鎖去除;巴德死了,你徹底掌握了巴克狼人一族——”贏朗目光移向一旁神色冷漠的沈珉皓,“但是,我不認爲你的目的只是當上父狼。既然你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說吧,你還有什麼令人噁心的慾望?!”
凱爾輕笑,不答反問:“身爲銀狼一族王牌力量的繼承者,我也很好奇你的目的是什麼?聖水,抑或是,那個叫葉苒的小姑娘?”
兩個人相互試探着,比較着,博弈着,誰也不肯泄露自己的底牌。
“她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贏朗偏過頭眉眼俊美若暗夜妖精,冷笑了一聲,“你應該知道,平民與狼人之間,相生相剋!”
然而,同是伯格一手訓練出來的最優秀的殺手,贏朗越是這樣毫不在意,凱爾便越加清楚葉苒在這個少年心目中的位置,他順着贏朗的話說道:“嗚哇啦,其實準確地說,應該是王牌與王牌之間的較量,那不如我先幫你,先殺了葉苒,你說好不好?”
那一句話徹底地激怒了驕傲的銀狼,矯健的銀狼少年已經怒不可遏地朝凱爾喉嚨的位置撲了過去,帶着勢不可擋的力量與速度。凱爾性感的嘴脣得意地一彎,果然,踩到別人痛楚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兩個人之前已經生死搏殺過兩回,每一次展現的實力都讓對方驚異。
而這一次,是震撼。
所有隱藏在黑暗中待命的狼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眼花繚亂的過招——
伯格善於教導殺手近身搏鬥,從前每一次較量都是七號穩拿第一,一號隨之第二,而如今兩個人展現的搏鬥不管是從技巧、力度還是精準度來說都已是最頂尖的水平。
行差踏錯一步,便是生死殊途。
憤怒的銀狼一招一式中都帶着磅礴的狠辣殺氣,是大開大合之下的磅礴大氣;
而白狼則是在殺招之下仍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容,彷彿是玩笑是巧合更是挑逗。
贏朗手中一道光刃化作銀色的劍刃,而凱爾也微微一笑手執黑色鐮刀,兩個人能力所化成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擦出劇烈的火花與能力橫波向四周掃開,被波及的狼人中能力弱的便已經被震得暈厥。
“我警告你,別碰她!”銀髮少年眼角猩紅,眼眸中翻滾着滔天的怒火。
凱爾笑容中帶着狠辣,他眯了眯深邃的眼睛:“呵,在這裡已經沒有人可以再威脅我!”說着,手上的鐮刀奮力地與銀色的劍刃劃開,兩個人在空中被這股力量相互彈開。贏朗的額發被汗水打溼緊緊貼着臉頰的輪廓,他從地上緩緩站起身,目光緊緊盯着站在阿努比斯石像頭頂上的白狼,終於明白了——
“第三張納雅王牌,在你身上!”
“難不成你和巴德一樣,都相信那個傳說?”
凱爾擡起手掌五指微微抖動,笑容像極了暗夜裡的撒旦:“嗚哇啦,不要將我跟那個蠢貨相提並論!呵,帶回狼人世界中的太陽?別忘了,狼人的守護神本來就是月神赫維斯!”他伸出手指,緩緩數到,“誰也沒有想到巫祝的預言成真了,三張納雅王牌……一張隱藏在人類世界中長達十年,而另一張更不可思議,竟然是繼承上一張納雅王牌的力量而進化成爲王牌。”
贏朗眯了眯眼睛:“再怎樣也比不過你的隱藏技術,身爲擁有王牌的白狼竟然可以在巴德和伯格身邊待這麼久,你動他們可以,你要巴克狼人部落我也不會插手,如果你要動葉苒,哪怕你是白狼我也不會介意賠上自己的卡牌跟你玩這場遊戲……玩到底!”
“嗚哇啦,你這樣說反而更加激起我的勝負欲了,怎麼辦呢”
“被感情所羈絆的狼人有多麼難纏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自討沒趣!”
凱爾一邊十指隨手抓起一半頭髮綁在後面,一邊說道,“你一直都是我最尊重的對手,其實如果不是因爲那個叫葉苒的平民,我也不想對你這麼快出手。”
“你知道,爲什麼白狼會成爲狼人的剋星嗎?”凱爾慢條斯理地朝贏朗笑道。
銀髮的青年垂下的雙手十指旋轉,下一秒,一把銀白色的雙刃劍出現在他的右手,而左手握着的則是閃着銀色光澤的鋒利匕首——嚴陣以待。
凱爾緩緩伸出手,右手便出現了黑色的鐮刀,他左手拿着一個裝着金黃色液體的玻璃漏斗,然後將漏斗倒着放在了阿努比斯石像的手中,液體迅速地堵在狹小的出口,而在出口處,一滴金色水滴便啪地一聲掉在冰涼的大理石磚上,帶着蠱惑的光澤。
“嗚哇啦,不要這麼緊張!”
“王牌想要取出有多麼難你我都清楚,那不如我們現在先來玩一個遊戲好了。”
凱爾彎脣一笑,“這個漏斗會在半個小時內將瓶中的液體漏光,也就是說,半個小時內你打贏了我,便能帶走這瓶水並且可以接手我現在所得的一切,我也可以承諾不會動那個小平民半根毫毛;如果半個小時內,你沒有打贏我,那麼這個世上就再沒第二瓶聖水可以解救金俊恩的魂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