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所言,話外之意,無外乎這趟行程如大海撈針,運氣好的話,一下子就能找到,運氣不好的話,怕是真要翻遍整個荒涼戈壁了。
可能有人會說,以你如今地位,想要搜遍戈壁,根本不是難事,只需集合幾千上萬人,花個幾天時間,甭說戈壁了,就算是再大幾倍的沙漠,也能走個遍。
這麼說其實也沒錯,但我此行並不想驚動太多人,尤其是幾位君主。
艾瑞城城主和我不對付,怕是會派人暗中搗亂,約克漢城城主雖然在本質上是我的親戚,但誰知道經歷過上次的‘敲詐’事件後,他會不會心裡生恨,總之,在把一切都挑明之前,能不讓他知道我的行蹤,最好還是別讓他知道,除非我倆能找個機會把話說明白,但這個機會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出現的。
而且我也不打算讓獸人王知道我此行目的,幾天前的那次盜墓,他獲得了一大筆收入,現在正處於興奮狀態中,我擔心這次盜墓行動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派人干涉的,原因只有一個——他要獲得更多的財富。
如果菲蕾德·亞歷山大真墓中只有金銀珠寶也就罷了,可假如要是有神器的話,他肯老老實實把它交給妖精女皇嗎?
......我認爲這種可能性很小。
別看現在獸人王夫婦對妖精女皇尊敬有加,那只是因爲一則妖精女皇是兩人的長輩,二則他倆也不希望因爲不敬而導致兩國發生矛盾。
可一旦擁有了神器,他們的腰桿就會硬起來——那可是足以撼動妖精女皇的珍寶啊!
他們可以以此爲餌,誘惑妖精女皇幫自己辦事兒,譬如說派出最精銳的部隊,協助達賽城攻陷艾瑞城或是約克漢城,同時再以戰略同盟關係,要求維奇堡出兵援助。
如此一來,和風大陸還算穩定的局面就將被打破,尚未做好準備的無畏公會和新英勇公會也將被迫捲入到戰亂之中。
這與我構想的未來場景完全不同。
再者,如果讓妖精女皇知道了我這次的行動,她也一定會派遣人手過來,或許這些被派遣過來的人不會對珍寶財富感興趣,但他們一定會對菲蕾德·亞歷山大的棺槨及屍身感興趣的。
這樣會破壞我此行的目的。
總之,我寧願辛苦一些,也不願徒增麻煩。
微嘆口氣,我問智者,道:“請問智者大人,您能肯定達賽城的戈壁地圖已經被徹底銷燬了嗎?”
智者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想要知道石雕的確切位置,我只能把重心移到艾瑞城和約克漢城上面了,是這樣嗎?”
智者再次點頭。
沉吟數秒,我道:“我明白了,感謝您,智者大人。”
說着,緩緩站起身,朝智者行了個禮,道:“請問請教費用是多少?”
“一袋頂級葡萄酒”智者道。
我怔了下,繼而一笑,又從腰間解下一個酒囊,輕輕放在桌子上,接着小心翼翼繞過散落一地的小泥人,離開了尖頂小屋。
出了小屋,我直奔魔法飛艇。
奔走的路上,我陷入到短暫的思考之中。
無論是艾瑞城,還是約克漢城,想要從這兩個國家的地圖庫裡偷出地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我目前的身手,怕是還沒來得及進入地圖庫,就會被發現。
我手下的雷恩老闆或許能辦得到,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他出現任何閃失,被國家力量擒獲,又或者被國家力量圍攻至死,那我豈不是就要失去一個得力戰將了嗎!
不行,盜取地圖這種小事還用不上他這樣的大才。
讓單勇去偷?
或許他不會拒絕這個任務,而且以他目前的身份,想要進入地圖庫也不算什麼難事,但事後若是卡特·霍頓問起這件事,他很難找到適合的藉口搪塞,就算能一時敷衍過去,卡特·霍頓也會對他心生疑慮,那麼我安插在艾瑞城的這枚棋子,就失去了實際用途。
看來偷竊這一招是行不通了。
那就只有打親情牌了。
直面西蒙斯·洛克,或許會有危險,但卻是目前爲止最爲穩妥的方案了。
畢竟,他是白雲英的伯公。
算起來,我還是他侄孫女婿呢。
爲了侄孫女的幸福,他大概不會取我小命吧。
懷着僥倖,我登上了魔法飛艇。
飛艇很快抵達約克漢城首都基地,併成功吸引了一波關注。
並不是這羣圍觀羣衆見識少,而是今天並非魔法飛艇起飛的日子,縱觀整個和風大陸,有權力隨意指揮魔法飛艇起飛降落的,唯有杜威大師一人。
他們是想一瞻杜威大師風采。
對於這點,我很難理解他們的想法,在我看來,杜威大師就是個個子很矮的淡綠色皮膚的小老頭,沒有任何觀瞻價值。
有那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多看看美女團、美男團的表演呢!
起碼養眼。
飛艇降落後,我指派一名管事,拿着一袋金幣和幾件名貴珍寶,去請西蒙斯·洛克登艇,就說有不方便露面的重要人士來見他。
管事應了一聲,快步下了飛艇,直奔城主府而去。
大約過去了一個多鐘頭,他終於回來了,同行的還有約克漢城城主本人。
西蒙斯·洛克此行,並沒有佩戴皇冠華服,只是一般的便服,乍一看,像極了闊綽的大商人。
在他身後,還跟隨有四個看起來身手不凡的冒險家,從他們謹慎且冷酷的眼神中,我能夠肯定,這四個傢伙應該不止是冒險家那麼簡單,或許還參加過戰爭。
只有在戰場上殺過同類,纔有可能積蓄出如此銳利的殺氣。
要不要逗一逗他們呢?
驀然間,我生出一個玩笑的想法,如果我現在釋放出殺意的話,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樣做,極有可能會害的充當引路人的那個管事喪命,也會將打感情牌的難度加大。
沒多大會兒,連接外倉與休息廳的大門打開,在管事的恭請下,西蒙斯·洛克一臉恭敬的走了進來,然而在看清是我的一瞬間,他恭敬的表情凝住了,眉頭也蹙起了幾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