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思索片刻,又拿起酒杯啜飲一口,方纔緩緩道:“那塊戈壁,確實曾經有過兩尊巨大的雕像存在,但那已經是兩百年之前的事情了。”
“兩百年之前......”我眼眶微抖:“冒昧打探一下,您今年貴庚。”
“具體年歲,我已經不記得了,大概......三百歲左右了吧。”
“您可真是高壽”我嘖嘖讚歎道:“瞧您如今的身子骨,怕是再活個三百歲也不成問題。”
智者笑了一下,並沒理會我的恭維。
於是我又問道:“敢問智者大人,那兩尊石雕後來怎樣了?”
“在距今兩百年左右的時候,上上代獸人王陛下下令,將兩尊石雕遷入都城,然後,它們就被工匠們運走了。”
“運、運走了?”我一臉懵然。
“是啊,運走了”智者笑道:“如今已過去了兩百年的歲月,那兩塊殘存的石雕地基,怕也已經被風沙所掩埋了吧。”
一聽智者這麼說,我心裡登時哇涼哇涼的。
這特麼不完蛋了嗎!
石雕被運走,地基被掩埋,我特麼還找個屁了!
話說上上代獸人王,應該是這代獸人王的祖父吧,他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想要石雕,可以自己託工匠打造,你挖走別人家的石雕算什麼事兒啊!
難不成是想借着運走石雕這事兒,炫耀一下自己的實力嗎?
苦惱了會兒,我擡起頭,再次望向智者,道:“那麼請問智者大人,我該如何才能獲取當年石雕所在位置的座標呢?”
智者沉思片刻,道:“這個有些難度。”
“有難度不怕,就怕沒頭緒,還望您指點一二。”
智者思索片刻,道:“我的話可能會很長,希望小友不要介意纔好。”
“只要與座標有關,再長也無妨。”
智者頷首道:“既然小友有了這份覺悟,老身便知無不言,也爲小友圖個方便。”
接着,智者便將她對戈壁的瞭解大致講述了一遍。
原來,在距今兩百年之前,那塊戈壁還不完全是空無一人的荒地,時常會有商販、遊客到此,與兩座巨大石雕留影爲念。
久而久之,那裡便成了一處無人管轄的旅遊小聖地。
然而一次偶然的遭遇,卻給那塊小聖地帶去了滅頂之災。
流寇盜匪,一直是荒野中最難纏的麻煩,無論走商還是遊客,都不想遇上他們。
原因無他,這夥人不僅貪圖錢財,而且窮兇極惡,變幻無常,前一刻說好了給錢就不殺人,後一刻卻在收到錢之後直接滅口。
諸如此類案件不勝枚舉。
如果只是一般商販、遊客被他們洗劫屠殺的話,倒還比較容易息事寧人,但偏偏上上任獸人王陛下的某個兒子,同他的女友在前往巨石雕像的途中,遭遇到一夥窮兇極惡的流寇的洗劫。
原本那位獸人王子的實力挺強,他女友也是個不弱的冒險家,還有七八個護衛保鏢隨行,應該不會出任何意外才對,可偏偏那夥流寇並非一半流寇,而是被打散的某個中型冒險家公會的殘餘成員。
這些人個個精通戰鬥,而且下手極狠,還十分貪婪,不僅想要佔有獸人王子一行人的物資錢財,還覬覦獸人王子殿下女友的美貌。
獸人王子當時就不樂意了。
所謂衝冠一怒爲紅顏,憤怒的獸人王子率領一衆保鏢,與包圍他們的流寇展開了殊死搏鬥。
開始很英勇,過程很血腥,結局很慘烈。
獸人王子女友的貞操倒是保住了,可小命卻丟了,不但是她,就連獸人王子和那七八個保鏢的小命也都葬送在了茫茫戈壁之中。
上上任獸人王陛下聽聞兒子噩耗,頓時暴怒不止,他命當時的統兵元帥,全力追擊這夥流寇,要做到儘量留下活口!
他要親手斬下流寇的人頭,祭奠兒子的在天之靈。
流寇雖然兇悍,但畢竟也只是某中型公會的殘餘中堅力量,豈能與一國之力抗衡?
沒幾天,這夥人就被扣押回來,同時,這位暴怒的獸人王陛下還命人將這夥人的身份調查清楚,並弄清楚他們的家庭情況,之後,便向艾瑞城和約克漢城兩國君主索要這些人的家人。
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爲覺得單純幹掉這夥流寇並不能解其心頭之恨,只有斬草除根,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對於他的要求,艾瑞城和約克漢城君主表示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失子之痛,猶如切膚割肉,痛徹心扉。
但饒是如此,出於人道主義精神,他們不能接受獸人王陛下的索求。
這種行爲直接觸怒了獸人王,他命人以最殘酷的方式將這貨流寇折磨致死,又斬下他們的頭顱,掛在旗杆頂端,以此告慰自己兒子的在天之靈。
之後,他又命人拆除了兩座石雕,甚至還砸爛了石雕的底座,稱這兩座石雕爲不潔之物。
石雕的下場智者沒有說,多半是逃不過被砸碎的命運吧。
其實說起來,這件事只能歸類於兩點,一是三個國家對於流寇的清剿力度不大,二是上上任獸人王的那個兒子倒黴。
上述兩點,無論哪一個,都與石雕毫無關係,然而最後,除去真兇授首以外,最慘的卻莫過於兩尊石雕了。
一動不動站在那裡上萬年,到最後還背了個鍋,被稱爲不潔之物,真特孃的沒道理。
講到這裡,智者道:“正是因爲石雕被稱爲不潔之物而被運走,與它相關的地圖等物也被皇家收走,並一一銷燬,如今,可能連卷殘圖也沒剩下。”
“連殘圖也沒剩下,那我可如何是好,總不能把整個戈壁都翻個遍吧?”
“達賽城雖然留不下殘圖,但不意味着艾瑞城和約克漢城也沒有地圖”智者道:“那塊戈壁,可不是隻屬於某一個國家,而是屬於三個國家的共管地。”
“您的意思是......約克漢城和艾瑞城可能還留存着標有石雕確切座標的地圖?”
“這也只能說是可能”智者道:“畢竟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而且這塊戈壁並沒有多大的開發價值,那份地圖還能不能被保留下來,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