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戰亂之地,藝花坊卻依舊繁鬧,終日沒有容親王的消息,琪雅寢食難安,一場雨水過後,便染了風寒,臥牀不起,琪雅自知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便也無需聲張。
永瑆一步步的走進琪雅的牀前,此時牀上的人,面容清瘦,慘白如紙,若不是六九去軍中找自己,又豈會知道,讓自己掛心的女子如今病成這樣,軍中隨行的御醫診脈說並無大礙,但永瑆依然放心不下,輕撫琪雅的臉龐,真是傾國的容顏,琪雅慢慢張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永瑆一臉心疼,輕笑說“十一貝勒這是爲何?”
聲音虛弱的沒有力氣,卻依然倔強,永瑆嘆氣說“不遠千里的來到這邊疆戰亂之地,到底是爲了什麼?”
琪雅看永瑆如此問來,也如實的說“這千里之遙,在我眼中,並不長遠,這邊疆的戰亂,也不是我該掛心的事,我只問你,展顏哥哥如今,身在何處?”
永瑆握緊琪雅的手說“就爲容親王。”然後說“容親王果真來過,但也只是這樣,如今我也只知道這些,多日前,探子來報,說看到容親王輕裝前來,之後就沒了音訊。”
琪雅輕嘆,然後轉頭皺眉,永瑆見狀說“跟我回軍營吧,你如今的樣子更讓我掛心。”
琪雅依舊不看他說“想必那位花魁,定是很喜歡跟十一貝勒回去。”
永瑆笑說“如今我已派人砍斷了那丫髻的一隻腳,還不能消氣嗎。”是任何人都不見的溫柔,也只有對琪雅,纔會露出的溫柔。彷彿當年南巡,只在昨日,多年的宮中生活,只是大夢一場,他們還是如當初,地榆,地骨皮。
琪雅“咯咯”的笑,彷彿並不是那個皇宮中那個博學,識大體,的琪格格。永瑆笑說“如今的琪雅,更讓我癡迷了,真想這樣永遠在這邊疆的亂世中偷得浮生半日閒,跟你這樣談笑。”轉頭看窗外枝椏的飛鳥又說“可惜戰亂將至。”
琪雅見狀起身說“永瑆,我知道這邊疆的戰亂並沒有那麼簡單,只想知道,這滋生事端的人,是不是你的人。”
永瑆大笑,然後忽然認真的說“所有人都猜到是我永瑆滋生事端,卻不知,我絲毫不知情。”
“果真?”
“果真。”
然後琪雅深思,
她相信永瑆,卻開始看不明白,當今的形勢,永瑆與永琰之間,必是永瑆更加計謀過人,而永琰,只是空有貝子的虛銜,若不是琪雅,永琰在宮中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如今的邊疆戰亂,既不是永瑆挑起,又不可能是永琰,其他幾位貝子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因爲在宮中人盡皆知只有這兩人是太子人選,而皇上的使臣,又被人無故殺害,這一切,終究是爲何。
“連幾位將軍都侍奉左右,小姐爲什麼還愁眉不展呢,在這藝花坊,恐怕無人能級,還不滿意?”六九笨拙的打掃,還時不時對窗前發呆的琪雅投來試探的詢問。
琪雅搖頭嘆氣,六九見狀,又說“果真是小姐,不知這人間的疾苦,邊疆戰亂,黎民百姓水生火熱,而小姐卻只在這傷春悲秋。”
琪雅轉頭看六九,十六七歲的年紀,臉上盡是年幼的稚氣,而這其中,卻有憂國憂民的神色,琪雅招她至身邊,說“你看這窗外,人民並未受戰亂之苦,何以看出水生火熱呢。”
六九怒上心頭,吼道“我本以爲,紅衣小姐並不比一般青樓女子,我本以爲,紅衣小姐是一身的豪氣的江湖兒女,可是,你太讓人失望了,跟那個大將軍只思淫慾,半點沒有救國救民的心思。”
琪雅見狀“咯咯”的笑,然後說“想不到在六公主,九歌的心中,紅衣竟成了一身豪氣的江湖兒女。”琪雅日前剛剛查到,原來這六九,正是邊疆王的第六女,九歌。
六九愣在當即,見四下無人,纔開口說“你怎麼知道?”
琪雅坐於桌旁,倒了碗茶,示意六九坐下,然後說“因爲正如你所說,我並非一般的青樓女子。”見六九小心謹慎的小臉上,急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又說“清軍節節敗退,對公主來說,正是大好的形勢,又何必以身範險呢?”
六九皺眉,猶豫後說“紅衣,見你當日救我,就知你是個好人,你可否幫我?”然後起身跪在琪雅腳邊,琪雅連忙將她扶起,她卻說“你可否幫我殺了清軍的統帥,常來找你的那位將軍。”
琪雅並未慌亂,只是說“爲何?如今的形勢,並沒有這個必要。”
六九說“紅衣小姐你可知,如今的形勢只是假象,我並非像你想象般是來刺探軍情,父王讓我一個
人孤身在此地,實爲避難,父王並無意開戰,戰事開始的前一天,那清軍的統帥忽然找到父王,並不是談議和之事,而是讓父王與他結盟,假意攻打,實爲合兵一處,意圖助他謀反。”
琪雅終於知道箇中緣由,知道爲何永瑆並不爲戰事掛心,節節敗退,卻依然十拿九穩,原來,這一切依然是他的計謀,卻那麼相信,他說的話。
無意間,竟得知這事的始末,六九說,邊疆王告訴她,若萬不得已,就把這事告訴一位可以信賴的人,帶她去個安全的地方,以保她周全,而她,卻不想獨自離開,琪雅告訴她唯有一人在,纔可幫她,說此人及善謀略,風流成性,相貌堂堂,喜歡穿白色長衫,身邊總有些女人圍繞。
六九聽完,便笑說“若此人在父王軍中,是不是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
琪雅驚道“你說此人在你父王軍中?”六九點頭,琪雅馬上說“讓宴依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去找他。”
邊疆王見九歌歸來,吃驚之餘,打量這位同行的女子,風華絕代,不禁愣在當即,而這女子,卻直接走向他的軍師,見面便是一巴掌,然後說“你可知你音訊全無,多讓人擔心,你可知怡香對你……”
然後容親王展顏將這女子攬如懷中,輕聲說“怡香姐姐總是能投我所好,知我必對你思念,所以才如此設計,讓你來找我,她總是能計算的精準。”
琪雅愕然,原來,這怡香,也並非等閒。
琪雅以爲,容親王必先後派出探子送出議和書,卻不想容親王一副無事的樣子說“我並沒有派出探子,也沒送出什麼議和書。”
“爲什麼,邊疆王不是有議和之意。”說完向六九投去質問的目光。
容親王大笑說“探子還沒到,怎麼送出議和書呢。”琪雅越急,容親王越是賣弄,邊疆王上前對琪雅說“想必姑娘就是軍師所說定能將議和書完好的交到皇上手中的人,本王感激不盡。”
琪雅這時才明白,原來容親王所說的探子,竟是自己,原來,容親王一直等琪雅的到來,也只有琪雅,能從永瑆的軍營管轄下平安的穿過,回到京城,這期間他沒有派出任何人,就是不想永瑆起疑,而永瑆所說不知容親王下落,想來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