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琪雅忽然想到錦瑤,若是錦瑤在,定會讓自己前去問個究竟,因爲錦瑤常說,自己的機會本來就不多,若是再不抓緊了,便什麼都沒有了。琪雅忽然起身,讓宴依留下,便獨自一人在附近的綢緞裝,換了身及妖嬈的女裝,絲帶輕飄,繡有牡丹的錦緞露肩斜下,本就傾國傾城的容顏,讓人癡迷,引的路人紛紛議論,卻又爭相來看,她蓮步輕搖的走進藝花坊,老鴇一見此等尤物,上前相迎說“姑娘可知此地是何處?”

琪雅柔聲道“紅衣當然知道,此地是賺錢的地方。”轉頭看不遠處跟永瑆同來的幾人,裡面只少了永瑆及隨身的侍從。

老鴇見狀說“紅衣姑娘可真是來對了地方。”拉着琪雅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說“紅衣,從今天起,這藝花坊裡,你定是頭牌,還怕賺不到錢嗎。”

琪雅拉過老鴇到一旁親熱的說“媽媽,想必你也看出,我並非什麼市井女子,來到貴地,只因看好了剛剛進來的那位將軍,若媽媽肯幫忙,牡丹絕不會虧待媽媽的。”說着將一定金錠塞在老鴇手中。

老鴇四五十歲的年紀,臉上有濃重的胭脂水粉,和多年曆經的滄桑。見琪雅如此闊綽,連聲說好。

永瑆此時在藝花坊花魁如煙的房中,正巧隨從問老鴇這藝花坊可有懂得詞曲的女子,老鴇轉身拉過琪雅說“這是我們新到的紅衣,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侍從愣在當即,因爲他認得琪雅,而此時卻有怕是認不出琪雅了,因爲在琪雅臉上,從不見如此妖嬈的笑容。

琪雅坐定,然後看到那傳說中的花魁,腰帶鬆懈,香肩半露,青絲的長衫早已掉落一地,身邊的永瑆衣着不整的將她攬入懷中,琪雅依舊一臉妖嬈,看着永瑆的笑容一點點的僵硬在臉上,然後永瑆起身,問“敢問姑娘芳名。”

琪雅柔聲答道“紅衣。”看永瑆癡迷又道“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永瑆讓所有人退下,然後開口問“紅衣,琪雅何時喜歡紅衣了。”

琪雅這才起身,嘴角勾勒出的弧度讓這張懾人魂魄的臉更加完美,“紅衣不知公子所謂何意。”

永瑆轉身,看窗外邊疆烽煙,說“如今戰亂,可是紅衣姑娘喜歡的。”

琪雅來到永瑆身邊,擡眼看他,

然後說“若不是這邊疆戰亂,紅衣又怎有機會遇見將軍呢。”

永瑆暗笑,琪雅見狀問“不知將軍覺得,紅衣比剛剛出去的姐姐,如何?”永瑆不語,看琪雅暗地妖嬈,然後一臉壞笑的至琪雅身前,一隻手輕輕攬住琪雅的腰際,另一隻手扯掉琪雅錦緞的長衫,琪雅愣在當即,永瑆見狀放開她說“紅衣姑娘自知是傾城的姿色又何必委身於這小小的藝花坊呢。”

琪雅嬌笑道“若將軍不嫌棄,紅衣當隨將軍左右。”

永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但他卻在琪雅耳邊輕聲說“若本將軍嫌棄呢。”然後大笑離開,琪雅知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故意耍弄,卻更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老鴇一臉討好的笑容找到琪雅,一見便說“紅衣姑娘,真是好福氣啊,剛剛那位,可是京城來的將軍,已經撂下話,說紅衣姑娘以後,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琪雅故意整理衣衫,然後說“媽媽可知,最近鎮上有什麼新面孔嗎?”

老鴇不假思索的說“這鎮上最近可都是些新面孔,戰亂降至,又人心惶惶。”

琪雅讓人叫來宴依,宴依見琪雅的樣子,呆在原地,四下無人才問“格格這是爲何?”

琪雅笑說“怎麼,宴依是覺得,我這樣子不夠美豔,不能夠顛倒衆生。”

見此,宴依說“格格是想問,能不能顛倒十一貝勒吧!”

琪雅大笑,宴依從爲見過的樣子,琪雅又說“本想就此混入軍營,卻不想,被他識破了。”

“格格與十一貝勒的關係如此親密,要騙過他,談何容易,就算不是如此,以十一貝勒的精明,想要騙過他,也並非易事。”宴依見琪雅不語又問“可是宴依說錯了話。”

琪雅搖頭,然後說“你說的對,永瑆何等的精明,若一心想繼承皇位,又是何人所能阻止的呢。”她明知,若就此順水推舟,永瑆當了太子,永琰的性命不保不說,以今時今日的永瑆,朝中必有一番醒風血雨。

之後三日,永瑆沒有再出現在藝花坊,也依舊沒有容親王的消息,閒來無事,琪雅在後花園中涼亭內撫琴,宴依一身男裝站在身後,琴聲悠揚,卻被異常的吵鬧聲擾亂,琪雅回首,見那花魁的侍女正刁難一個打雜的小童,琪雅讓宴依去平息,自己並未起身,遠遠的,

卻聽到那小侍女的叫嚷聲,“憑藉幾分姿色就想跟我們姑娘爭花魁,想都別想,今天這六九,我是定要打死他的,看誰敢攔。”

那小童名叫六九,眉清目秀,櫻桃紅脣,琪雅自然看出,此人是女扮男裝,不想過多的過問,卻也不想被人刁難。琪雅上前,團扇輕搖,有意將帕子掉落在地上,正是上面繡有瑆字的那條,只因是隨身帶着的,並無其他,然後指着那侍女說“給我撿起來。”

那小侍女不買帳的走進,然後一隻腳踩在帕子上,說“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呢。”

琪雅沒有表現的暴跳如雷,而是一臉微笑,然後,揮手狠狠的甩在那侍女的臉上,反手又是一巴掌,侍女跌倒在地,就在此時,琪雅看到跟永瑆一同出現的那藝花坊的花魁的臉上,露出的憤怒,她大步上前,琪雅露出冰冷的一張臉說“我要她的那隻腳。”那女子擡手剛欲落下,便被永瑆抓住,永瑆眼中有些鄙夷,放下手後,輕撫那女子的頭說“這是幹什麼。”那女子撒嬌的扶在永瑆懷裡。

永瑆上前撿起地上的帕子,才明白琪雅爲何如此憤怒,嘴角暗笑,擡眼間,琪雅已經帶着宴依,跟六九離開,他不知道,這次,琪雅又要做什麼,千方百計的與自己爲敵,如今這戰亂的邊疆,又這樣的出現了,如同多年前那樣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擾亂了他的命運,或許,琪雅沒有出現,他現在已經是個普通人,在那江南煙雨中,整日悠閒自得,而如今,在不能回到從前,那個還有選擇的時候。

琪雅始終笑臉映人,跟老鴇說要了六九,幫六九收拾東西,搬到自己房間的外間,這一切,都絲毫沒有任何的破綻,六九也始終不語,在只剩下三人的房間,六九忽然開口說“小姐若是難過,哭便是了,何必強顏歡笑。”

琪雅跟宴依均是一愣,琪雅收起了笑容說“若說掩飾,姑娘你可是掩飾的極好呢。”

六九低頭不語,琪雅又說“既然在這無人之際問你,便不會向他人透漏。”

宴依也說“若不是知道你是女兒身,又怎會讓你搬來同住。”說完放下如絲的長髮。

六九仰頭高傲的說“知道了又怎樣,我就是女兒身,如今被你們看出了,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你們想怎樣。”

琪雅轉身說“住下便是了。”然後繼續彈那首未完的曲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