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幹嘛?”
兩個大漢一個因爲兩條手臂各中一槍,傷口還時刻像被火燒,一個一邊肩膀內還殘留有玻璃渣,動一下都痛徹心骨,另一隻手三處脫臼剛接上不久,肌肉韌帶還不大挺指揮,兩人都連是否握得住槍都是問題,更別說空手發出有效攻擊了。雖然明知李刀這時候不會有什麼好事照顧,但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
李刀沒說話,臉上的笑容從冷漠變得有點詭異和近乎變態的狠毒,白向雲看着他旋開瓶蓋彎起半個手掌擋住倆大漢的目光倒了兩顆半個尾指粗,顏色深褐的藥片出來,恍如明白這是他昨晚從孤雲車內座椅下裝滿古怪物品的箱子中拿的二十九種維生素片,預防着一旦因爲特殊情況無法正常按時進食時用來補充體力的,不過這下子他更不明白這兄弟拿這個出來幹什麼了。
收好瓶子,李刀先後捏着兩個大漢的下巴托起他們的頭顱各塞了一顆維生素片進他們喉嚨,見他們掙扎着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冷哼一聲一個一腳踢在他們子孫根處強迫他們吞下。
看到他們喉結不動了,又左右瞄了瞄兩人的大嘴巴,確定已經吞下去後李刀才放開他們,陰險的笑着說:“你們剛剛吞下的藥丸裡裹有那麼一點點高純度的三氧化二砷,嗯……就是砒霜啦,雖然說是一點點,不過也足夠讓你們死翹翹了。按照經驗,如果你們的胃酸不是過多消化能力不是特強的話,四十五分鐘之內是不會有事的,之後要是不嘔吐出來的話我就不敢包你們能撐多久了。”
白向雲在聽他說出維生素裡面包裹有三氧化二砷時已經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心中暗笑也不由暗贊這兄弟不愧是從黑社會打拼出來的,這些門門道道果然玩得溜圓,以這兩個精英中的精英保鏢的見識,肯定聽說過這種要挾人的手法,而且現在他們身受不輕的傷勢,感官和味覺靈敏度大大下降,在沒有見到李刀塞入他們口中藥片樣子的情況下一時間根本無法判斷是貨真價實的維生素片,這下不乖乖聽話纔怪。
兩個大漢的臉上果然隨着李刀的話越來越灰白,最後甚至變得有點黑綠,對望一眼同時彎下腰乾嘔起來,卻除了幾縷口水絲怎麼也無法把剛剛吞下的東西提上喉嚨一點點。
“你們已經少了一分鐘了。”李刀沒有阻止他們,目無表情的冷硬說道。
“你們想怎麼樣?”兩臂還有彈頭想擡下手臂都很艱難的大漢屈辱的低吼起來。
“剛剛你們已經知道了。”李刀輕蔑的瞥他一眼,彷彿嘲笑他的記憶力實在不大好,“老老實實的隨我們走,或許還能保命,不然的話我會連這四十四分鐘都省了,我大哥下不了手,我可不介意扣兩下扳機,免得等會一旦出什麼狀況惹到一身屎……哼!”
兩個大漢又相互看了看,最後都無奈的低下了頭。
白向雲看他們神色,就知道兩人跟隨施新康這麼久肯定見識甚至執行過對天極內異端分子的清洗任務,甚至在執行對外的任務時經歷過生死考驗,不然不會這麼怕死輕易認栽——以他服役幾年對嚴格軍事化訓練出來的漢子的認識,沒經歷過大場面的人肯定還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傲氣傲骨,何況現在還是在他們兩人尚不能確定施新康是否也同樣栽在他們手中,正是需要賣命表忠心的時候呢。
李刀終於滿意的點點頭,對白向雲飛快的做了個自得的神色,拿起裝着兩個大漢手機鑰匙之類雜物的紙袋,領先走出客廳,貼着門傾聽了一陣,在貓眼中看了又看,確定外面沒人才對已經垂着雙手站在身後的兩個大漢和最後面還拿着槍警戒的白向雲頜首兩下,向倆大漢說:“合作點吧,別指望外面的保安,那些充門面的傢伙能承受我一腿就很了不起了。”
兩個大漢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何況兩人手中還有槍呢,那些保安充其量不過只帶條警棍擺樣子,別說對李刀和白向雲,即使是對他們也毫無一點威脅力可言。
李刀打開門,領着三**大方方的向能直下地下停車場的電梯走去,而白向雲則是跟在兩個大漢身側,遮掩着手中的手槍免得被監控攝像頭拍到。
就這十來步路,卻花去兩個大漢不少的力氣,臉色越加灰敗,面容不時的扭曲着顯得甚是痛苦。不過好在他們的雙腳並沒收到什麼傷害,還不至於到站立不穩要白向雲他扶着的地步。
一會後電梯已到,裡面空無一人,白向雲和李刀暗喜着運氣真是不錯一人一個搭着兩大漢的肩膀,手槍暗中捅着他們腋下走了進去,卻料不到電梯關上門後還往上升,看看指示燈二十五和二十七層都亮着,這才知道上面還有人同時要下去,剛剛的暗喜一下子被冰塊覆蓋,正考慮不定是否出去再等多一會時,電梯已經停在二十五層開門。
門外是個二十來歲穿着非常時尚得體的年輕女孩,手中拿着車鑰匙正把玩着,看到電梯內竟然有四個大男人,不由愣了一下,猶豫着跨進了電梯,又看了四人一眼才縮到電梯門側的角落裡按下關門鍵,而後再也不多看他們一眼,彷彿一旦這樣做就會惹來禍端似的。
二十七樓進來的是一對年近四十的夫婦,手中拿着公文包或手袋好像正要上班的樣子,一進電梯就發覺兩個大漢臉色有點不對頭,有點奇怪的看了又看,男人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兩位小哥怎麼了?臉色好像很差。”
白向雲動了動頂在大漢背後的槍口示意他們不要亂說話,以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應道:“我這兩個兄弟中午在外面吃了些不大幹淨的東西,拉到腸子都快出來了。這不,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才叫我們倆過來幫忙,正打算去趟醫院看看呢。”
“我就說呢……”夫婦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自得於自己的目光犀利中又熱心的給他們介紹起附近醫院哪裡收費沒那麼黑,哪裡醫生比較好說話些這些東西來,白向雲和李刀當然是連聲道謝,兩個大漢在頂着他們背脊的冷硬槍口的威脅下也不得不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讓夫婦倆很是受用,連角落裡的那個女孩見沒什麼事也放鬆下來,好奇的傾聽着夫婦倆的經驗之談,偶爾也會瞥兩眼兩個苦不堪言大漢的灰敗臉色,臉上眼裡滿是同情。
下面的樓層不斷有人進來,一個又一個的對白向雲四人奇怪着詢問着,白向雲和李刀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回答者胡扯着,最先那對熱心的夫婦很是有些八卦精神,不但替他們做了數次擋箭牌,還引領衆人就食物衛生問題進行了深入討論,不一會白向雲和李刀四人就從主角變成了聽衆,讓他們少受了不少折磨,只是整個電梯內愈加嘈雜罷了。
電梯終於到了地下停車場,隨着明若鏡子的不鏽鋼門打開,白向雲和李刀心中也鬆了口氣,等意猶未盡的衆人又關心了一次被自己挾持的兩個“吃壞肚子”的倒黴傢伙出去後,兩人這才又是一對一“扶”着兩個大漢脅下走了出去。
這個地下停車場相當廣闊,空氣流通也很好,無數的節能燈長明着,整個空間可說是纖毫畢現,剛剛出去的十來個人一下子就分散在近兩百輛車的縫隙中沒了影子,跟着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引擎聲響起,在闊大的空間內不斷激盪着。
白向雲掃了一眼,離自己最近正在開車門的人都在二十米外,停車場天花板和四壁又數十個攝像頭正緩緩轉動着零死角的監控着每一個角落。車太多了,一時間找不到昨晚這兩個保鏢和施新康所開的越野車在哪裡。
白向雲和李刀知道不能長時間站在電梯門口,不然立刻就要惹監控室裡值班的保安懷疑,捅了捅兩個大漢一邊讓他們向前行一邊說:“你們昨晚開的越野車在哪裡?”
兩個本想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麼小動作的大漢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一直都在白向雲和李刀的掌握之下,由此可以推知他們的老大施新康九成九同樣遭了不測,對望一眼都感到情勢的絕望,心中也翻騰的念頭也熄滅下來。
“在那邊。”那個被李刀以酒杯插傷肩膀的大漢勉強舉起白向雲給他接好三處關節脫臼的手,指着左邊數十米處說。
順着他所指,白向雲和李刀一下子就找到了昨晚他們跟了一晚的越野車,挾裹着兩個大漢加快腳步向那邊走去,目光還不時的瞥瞥剛剛電梯內的那些人開車經過自己身邊時有沒異樣的懷疑神色,好在直到他們緩慢的來到車旁打開車門,經過他們身邊十幾輛車子都沒什麼異樣,就連那最爲八卦的夫婦倆好像也因爲趕時間而沒有再次和他們打招呼。
拿着大漢的電子鑰匙關上警報器,上了車後李刀一點也不猶豫直接發動車子繞出主車道駛向出口,而白向雲則是拿出昨晚從孤雲那百寶箱中拿到的拇指銬,不理兩個大漢痛苦的哀嚎,硬是把他們雙手扳到背後銬起來,然後才放心的作出仁慈樣子拿出煙給他們一人點上一根:“要是不想疼死的話就轉開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就能得到治療了。”
兩個大漢眼裡終於有了點希望和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