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四

二五四

何靖華笑道:“我是怕我吃飯的時候,萬一雲山累了,想回屋休息,沒人扶得動雲山。”

雯藍笑道:“二嫂抱都能抱動,何況扶了。”說着放下食盒推着何靖華走了。走到外面方想起慧姍,站住身叫她,慧姍也忙忙放下食盒,也不管粥湯是否灑出來,邊說等等我,邊跑了出去。

因佳紅和清泉在側,玉露不好意思當人面喂雲山吃飯。佳紅見雲山以左手持匙,甚是不便,對玉露笑道:“你若顧念禮節,就當我們不是人好了,若還不好意思,你就把菜端那屋喂他吃去。”玉露展顏一笑:“你即能說笑話,想是已經大好了。”邊笑邊接過雲山手中的碗,一匙一匙地喂雲山吃了起來。

吃罷飯,何夫人過來略坐了坐,試探玉露晚上住哪屋,玉露說她和佳紅一屋,何夫人就讓靖華留下陪雲山,慧姍則和雯藍、譚芷仍去雯藍那兒住。

雲山和佳紅折騰得累了,早早都睡了,何靖華趁着功夫回去取了幾本書過來,看佳紅屋裡亮着燈,就轉了過來,韓玉露看到他,趕緊起身讓座,何靖華笑道:“沒什麼事兒,我拿了幾本書過來,你若想看,借你兩本。”

玉露向靖華的手中看了看,都是一些外國名著,她笑着伸手拿過一本,一看是夏綠蒂的《簡愛》,笑道:“這些外國名著中,我最喜歡的是《傲慢與偏見》,接着就是《簡愛》了。”

靖華從手裡又拿了一本《飄》遞給玉露,向牀上看佳紅,見她臉上的傷在燈光下,已清淡了許多,玉露見他專注地看着佳紅,回身給靖華倒了杯高麗蔘茶:“佳紅受傷以來,因慧姍被擄,雲山受傷,我沒盡到心,多虧你事事小心,迴護周全。”

何靖華擡起眼睛,淡淡笑了笑:“你不要多心,我照顧她是因爲爹傷了她,還有她是二嫂的表姐,份內之事罷了。”

韓玉露聞言笑了笑:“份內之事?怕不是如此簡單之故,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玉露似聽到胡云山在那屋叫他,怕驚醒佳紅,不敢大聲答應,慌忙跑了過去。

何靖華喝了一口參茶,有股淡淡的苦澀,順手放到了桌子上,拿起書,坐到了玉露剛剛坐過的位置上,藉着昏弱的燈光,無意間瞟了一眼佳紅,見她又黑又密的睫毛微微卷曲着,粉白的臉蛋上縱橫交錯的細痕,仍遮不住她的麗容,他忽然發現她的眼角邊漬留着一滴淚水,他吃了一驚,急忙把書放到牀角,低聲問道:“佳紅,你醒了。”

叫了兩聲,佳紅一動不動,只是眼角邊又流出一滴淚水,何靖華心頭忽然掠過一陣鈍痛,心道,難道我與玉露說話被她聽到了,玉露所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到底是何用意,若是佳紅無心,玉露又豈會提出如此奇怪的問題。

他伸出手指抿去佳紅眼角的淚水,見她的手裸露在被外,他拿起她的手,想放回被裡,溫軟的手捏在他手心裡,心頭似飄過一絲暖流。

聽身後玉露躡手躡腳走過來的聲音,他忙把佳紅的手塞回被下,站起身問道:“雲山怎麼了?”

玉露笑道:“沒什麼,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動靜,想是做噩夢了,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何靖華又望了一眼佳紅,見她淚雖已幹,在眼角處尚有一絲兒不易覺察的痕跡,忍着心頭的牽掛,點了點頭:“你也不要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