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南某地,郊外。
寬敞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林肯轎車在穩穩地行駛着,這正是已經從李梓棠別墅出來多時的蕭天一行人馬。
車廂內蕭天坐在後排,由於一宿沒睡加之精神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中,所以一上車就昏昏欲睡。由於是加長的林肯轎車,車廂內非常寬敞。火鳳和劉忠言坐在蕭天的對面,背靠着坐在駕駛室中的王森。年輕火鳳的精神似乎都那麼的旺盛,精神全神貫注地注視着車外的動靜,雖然秀目中也隱含着道道血絲,但是她此時的職責就是保護蕭天的安全,所以她不可以睡。車廂裡似乎另外一位精神的要屬拎着一億美金箱子的劉忠言,儘管眼中血絲暴露,但是依然精神高昂,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王森聊着。
“森哥,你知道我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麼?”劉忠言煞有介事地向開車的王森說道。
“多半是那個李局長送給老大的禮物吧?”王森說道。
劉忠言想了想說道“差不多!繼續猜!”
“總不會是一箱子的錢吧!呵呵…。”王森笑着說道。
“哎!還真讓森哥猜對了!就是一箱子錢!”劉忠言面帶得色地說道。
“多少?”王森也開始有點感興趣了,在劉忠言拎着箱子上車的時候,王森就注意到這個黑黑的大皮箱子,他並不知道這個箱子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見蕭天三個人沒有說,也就沒有多問。但是剛纔經劉忠言這麼一提,王森也想知道這個箱子裡到底裝了多少錢。
劉忠言高高地伸出了一個手指頭,好讓王森透過車裡的倒車鏡看到。
“1千萬?”王森有點不相信地拉高了聲調質疑道,因爲印象中包括蕭天在內的衆兄弟對千八百萬的新臺幣應該不會這種近乎於如此興奮的態度。
劉忠言眯着眼睛搖了搖頭,意思不對。
“難不成是1億?”王森問道。
“不錯,就是一億!”劉忠言笑着說道。
“就一億啊,我還以爲多…………”
“是美金!”劉忠言一本正經地說道。
“多…。少?多少?”王森的話有點顫音,手有點把不穩方向盤了。
“森哥,是整整的一億美金!”劉忠言大聲地說道,但是劉忠言卻沒有發現車的路線有點劃圈。
就在劉忠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黑色林肯車一個緊急剎車。強大的慣性害得正在昏睡中的蕭天一個猛子就朝劉忠言和火鳳的座位扎去,兩人也顧不得自己了連忙伸手扶住蕭天,但是車停得太突然了,蕭天的腦袋還是重重地撞在車的沙發椅上,如果不是座位很軟的話,相信蕭天現在已經是頭破血流了。
“啊呀!”蕭天一聲慘叫,然後揉着腦袋坐了起來,大聲質問道“王森,你想謀殺啊!?”蕭天隱約中也聽到劉忠言和王森的談話,只是沒有想到王森對這一億美金反應這麼大,不過想想自己當時也挺震驚的。
王森歉意地笑了笑,說道“這都怪忠言,那一億美金誘惑我!”
一聽到王森這話,劉忠言連忙大呼冤枉,說道“森哥,你冤枉我!”
“好了!好了!繼續開車吧!”蕭天對於一向喜歡嬉笑的王森沒辦法,誰讓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呢,對剛纔的事就一笑了之了。
蕭天說完,一看王森還是一臉渴望的樣子,無可奈何地問道“你到底想幹嗎?”
“老大,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一億美金是什麼樣子呢?能不能……………”
看到王森一臉懇求的神態,蕭天搖了搖頭,說道“真拿你沒辦法!忠言打開箱子給他看看。”
就在劉忠言要打開箱子的時候,旁邊的火鳳突然說話“天哥,有情況。”
一聽到有情況,本來嬉笑的王森馬上一臉的肅容,轉身坐到駕駛室裡。就在他剛坐好要開動車子的時候,他發現從前面的彎道緩緩地開出來一輛敞蓬的吉普車,車上隱約坐着四五個人。
衆人定睛一看,這四五個人一身黑衣並且都是蒙着面的,就見其中一個人慢慢地從車裡站了起來,車裡坐的一個人從車廂裡拿出一件什麼東西遞給了他,站着的那個黑衣人一下子接過來抗在了肩膀上………
“火箭筒!”蕭天,劉忠言,王森異口同聲喊道。這個對於三人來說也許在電影或者軍事雜誌上才能看到的武器沒有想到今天讓他們給碰上了,更可怕的是這個火箭筒正對準了他們。
此刻王森想到沒想,立刻發動車,倒車是來不及了。就見王森手掛倒檔,腳踩油門,黑色林肯飛快地向後面倒去。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嗖”的一聲,火箭筒上的火箭彈象一條火蛇一樣飛快地朝王森駕駛的林肯車飛去。蕭天和劉忠言,還有火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現在下車是下不去了,只能指望王森了。大家都注意到開車的王森的臉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雙眼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飛來的火箭彈,嘴裡還在念叨着什麼。
可能怕車一轉身車速就會降低,所以車呈一條直線飛快地倒着,漸漸地飛彈越來越近,突然王森一個緊急剎車,順着車的慣性,雙手猛地打方向盤,林肯車就在原地整整地旋轉了一百八十渡。就見飛彈順着車頭旋轉的劃出的弧度,緊貼着車頭的車燈飛射了出去,不一會就聽見不遠處一聲轟隆的爆炸聲。
大家知道暫時地脫離危險了。
此時車廂內的所有人都大口地喘着粗氣,駕駛室裡的王森更是有點呆住地往着前面被飛彈擊中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的地方,額頭後備已經全被汗水給浸溼了。就在飛彈貼着車身飛過的那一剎那,幾乎所有人嗅到了死亡的恐怖訊息。大家都知道只要被火箭彈擊中,車內的四個人包括那一個億的美金都會灰飛煙滅,每個人根本就留不下全屍。
但是似乎敵人並不想給蕭天衆兄弟一點喘息和反擊的機會,黑色林肯車剛剛停穩,一下子從車前道路一側的草叢裡竄出十餘人,每個人的手上全部拿着微型衝鋒槍對準了車內的人就是開始了掃射。
真是前有猛虎,後有惡狼啊!
現在前面是十多個人的拿着微衝,後面的吉普車上不知道還有沒有火箭筒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就這樣直接朝着那十多個人衝過去的話,可能還沒到人前面,車裡的人就被打成蜂窩了。
下車,也不行。李梓棠居住在臺南較爲的一個靠近海邊小山上,下山的路有點類似盤山公路,一邊是筆直的山坡,另一邊則是深深的灌木叢,誰知道從這裡跳下去會怎麼樣。這個時候,車裡所有人都在罵着李梓棠,怎麼把家安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害得上天無門,入地無路。
“往後倒,快!”蕭天命令道,同時和火鳳,還有劉忠言躲在車廂內,就聽見腦袋上不時地有子彈飛過。
“王森,小心子彈!”蕭天大聲地喊道,因爲王森處在最前面,極有可能被子彈打上。
“放心吧,老大!我沒事!”王森大聲地迴應着。
聽到王森的話,大家的心都稍稍安穩一些。就見黑色的林肯飛快地朝後面倒去,也許只有賽車出身的王森才能把車開得如此順暢,在曲折蜿蜒的山道上儘管是倒車也駕駛得如此自如。車前的那十多個蒙面人拿着微衝就開始追着林肯車,邊追手裡的槍也沒有閒着,也不管能不能打到車裡的人,反正所有的子彈就全部朝林肯車的車身打去,打得車的前面全都變了形狀。好在車的性能好,即使滿身的槍眼,動力依然持久有力,車就象上緊的發條一樣,風馳電掣地向後衝去。
旋即,林肯車靠近了剛纔的吉普車,吉普車也正向其開着,並且車上的人也都拿着微沖沖林肯車掃射着。就在二車一錯車的功夫,王森又玩了一個漂亮的車技,本來還倒着開的林肯一下子轉正過來,隨着車身的轉正,王森又加足馬力繼續朝了臺南的市區開去。
後面的吉普車,還有一輛不知道哪裡開出來的另一輛黑色越野車,兩輛車象兩架坦克一樣,一路槍火跟隨着蕭天的黑色林肯車。林肯車在王森的駕駛下左轉一下,右轉一下躲避着兩輛車不斷噴射出來的子彈。三輛車一前兩後在馬路上開始狂奔,這不僅是比速度,更是比膽量。在狹長的馬路上,既要躲避來往的子彈,還要保持車的平穩高速與安全,這對於駕車的人是個極大的考驗。
或許以前蕭天的生活用刀光劍影來形容比較恰當,但是現在只能用槍林彈雨來形容才更爲貼切。雖然王森的車技超強,但是車廂內除了火鳳,蕭天和劉忠言都不同程度受了槍傷。蕭天的右臂中了一槍,劉忠言的肩膀頭中了一槍,蕭天還好些,身體比較強壯,但是體格不算健壯的劉忠言可就不行了。由於正中肩膀的動脈,導致大量出血,儘管已經用布條綁緊了,但是還是不斷有血水從繃帶中滲出,劉忠言一臉蒼白。
火鳳簡單地幫蕭天包紮了一下,然後就幫劉忠言處理傷口。
蕭天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頭一次被別人趕着打,象一個喪家的狗一樣。
“王森,車裡有槍麼?”蕭天大聲地喊叫着。
“還有……一把!”說着,王森從駕駛室裡拿出一把槍扔給了蕭天,蕭天根本沒有注意到王森語氣中的微弱,還有遞過來的手槍槍把上帶着的斑斑血跡。
接過槍的蕭天探出槍口就朝後面的追兵開起槍,由於車速很快,加之又是曲折的山道,所以蕭天的幾槍幾乎都落空了,但是敵人的槍幾次差點打中蕭天。
氣得蕭天嘴裡直罵娘。蕭天發誓,一定要把這幫王八蛋碎屍萬斷。心裡越着急就越打不中,越打不中心裡越着急,眼看着槍裡的子彈就要打完了,這個時候火鳳說道,天哥,把槍給我,讓我來!
好吧,蕭天把槍遞給火鳳,火鳳打開彈夾一看就剩下三發子彈了。合上彈夾,火鳳手中握槍把頭探出車窗外,穩穩地握住槍把,瞄準後面的車,就聽見“啪”的一聲。
滿以爲火鳳的這第一槍會打中一個蒙面人,誰知道這發子彈竟然落空了。蕭天難掩失望的神色,心想,鳳兒的槍法可沒她的功夫厲害!
就在蕭天在車廂裡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啪”“啪”兩聲槍響,坐在車廂裡的蕭天和劉忠言緊接着就聽見一陣汽車輪胎和地皮摩擦的刺耳聲音,隨之就聽見“砰”的一聲,蕭天仔細一看,兩輛車已經撞到了一起,車上的人有的被撞下了車,有的直接被甩到了車外。
總之,這兩輛車再也不會纏着蕭天四人了,他們安全了。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從兩車上走下的幾人正在用日語交談着什麼……
好樣的鳳兒,蕭天大喊一聲。火鳳赧然一笑,把槍遞給了蕭天。
車又行使了一會,已經逐漸進入了臺南市區。由於天剛剛放亮,街上的人還不是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車廂裡的蕭天幾人明顯感覺到車在跑偏,並且逐漸地慢了下來,最後撞到路邊的一個電話亭上停了下來。
蕭天的腦海裡突然閃現一個不好的預感,那就是王森出事了。這時他纔回憶起來剛纔王森給他遞槍的那一幕,王森那個時候根本就已經受傷了,在那種情況之下,連車廂裡的他們都受傷了,而一直坐在最前面的王森不可能比車廂裡的他們還好過的。
蕭天立刻跑下車,打開駕駛室的門,一看王森捂着滿是鮮血的胸口趴在了方向盤上,輕輕地喘着粗氣。
“王——森!”蕭天嚇得心中大駭,狂喊了一聲。
聽到蕭天的喊叫聲,劉忠言和火鳳連忙跑下車來,站在蕭天的後面一同看到了倒在駕駛室內血泊中的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