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想到有一次他們故意將那小小的風箏放到了樹幹上面,然後哭着求歐陽樰將那風箏拿下來。
歐陽樰的性格使然,看到孩子這般可憐的模樣,心中自然不捨,義無反顧地替他們去取這風箏。可是,她根本就不會爬樹。
不過,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上去。
但是最後的結果很明顯。
雖然她是一個召喚師,本身基礎並不差。可是面對這樹的時候,卻也顯得慌亂,一不小心就從這樹上掉落下來,完全忘記了自己能夠喚出召喚獸。
歐陽樰掉落到了地上,腳不小心歪了。那些小孩子怕惹事,早就逃得遠遠的了。
而這個時候東方城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同樣是將手遞到了她的面前。
截然相同的動作,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歐陽樰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看着那寬厚的手掌,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猶豫着慢慢的地將手掌放了上去。
東方城一把將歐陽樰拉了起來,眉頭微微一皺,怎麼會這麼輕?明明三餐他都定時安排人送餐的,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會胖一點,怎麼現在反而變得更加輕了呢?
不過轉念一想,東方城倒是猜到了原因。
“謝謝。”歐陽樰站起來以後便立刻將自己的手從東方城的手中抽了出來。
東方城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很快便調整了過來。朝着歐陽樰的身後一望,那房間亂七八糟。
“今晚這房間恐怕是不能夠住人了。”東方城轉過頭跟他身旁的林老伯開口吩咐道:“你給她重新找個房間吧。”
“是的,老爺。”林老伯點點頭應道。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還是繼續在這裡……”歐陽樰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東方城所打斷。
“你確定這地方還能夠住人?”東方城手指着身後的房間。她順着他的手的方向望去,愕然。不再有任何的反駁。
東方城見歐陽樰不說話,便知道她已經同意了。
“走吧!”東方城說完便轉身,輕咳幾聲,他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沒事吧?”聽到他的咳嗽聲,歐陽樰也不顧自己身體的不舒適,連忙上前一步,略顯着急地詢問道。
東方城只是淡淡地撇了她一眼,便上前走去,留下歐陽樰一臉失落地站在了原地。
他,還是沒法原諒自己嗎?
歐陽樰緊咬牙關,跟上東方城的腳步。
不需要轉頭,聽到身後那輕的腳步聲,東方城便知道她跟上來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擡起頭,一片鮮紅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剛纔並不是不想要回應她,而是無法迴應。一旦他張開嘴,那喉嚨處的血就會偷偷地流出來,他怎麼可能讓她看到這樣的一番模樣,就算是無視她……
因爲受傷的原因,東方城剛纔勉強起身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剛纔有是那般模樣,整個人便是更加的疲憊,幾乎身
上所有的力氣都壓在林老伯的身上。
“你帶她去房間吧。”東方城躺在榻上無力地望着林老伯,眸中卻是滿滿的擔憂。
“知道了。您好好休息。我定然會安排好的。”東方城明顯特別相信林老伯,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交到林老伯的手中。
聽到林老伯的承諾以後,東方城那疲憊的眼眸終於闔上了。
睡着以後的他,臉上都未曾露出開心的笑容。
林老伯見他熟睡過去,替他蓋好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歐陽樰一直等待在門口,望着那榻上的東方城,卻是無論如何都鼓不起勇氣跨進這扇大門。這房中熟悉的擺設,卻如同一把把刀劍一般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愚蠢呢?
“跟我走吧。”林老伯跨出門口,隨意地撇了她一眼,不耐煩地開口說道。她聽到這句話,心中苦澀萬分。可是她也只能默默承受。畢竟這段事情自己所做的事情,確實足夠讓他們厭惡自己。
甚至連自己都那麼厭惡自己。
可是,歐陽樰還是很擔心那個人。
“他的毒真的沒辦法了嗎?這麼多年,這楓葉毒不可能無解啊?”歐陽樰還是不死心,想要從林老伯的口中得到一個讓她稍微有點希望的答案,而不是那麼無望的結局。
她纔剛剛得知真相,纔剛剛確認自己對他的喜歡。她不想就這麼看着他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林老伯低頭望着她,笑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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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爲什麼……”歐陽樰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所嚇到,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樰,你到現在才裝好人?你不是很多次都想要置他於死地嗎?”林老伯諷刺地望着歐陽樰。
她抿脣,擡起頭來直視着林老伯,沒有任何的躲閃,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當初的事情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誤會他。可是現在我是真的擔心他,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所以我也想盡我自己的全力去彌補他,無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那副真誠的面孔,倒有些出乎林老伯的意外。
聽了她這番話,林老伯的臉色也稍微好了一些。
“就算你這樣說,他的結局也是避免不了死亡。我幾乎已經找遍了這金樽城所有有名的丹藥師,沒有一個人有方法可以救他。”
“金樽城不行,那就戰爭城,傲然城,我不相信這三個城……”當歐陽樰看到林老伯用一種特別奇怪加之憤怒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時候,歐陽樰便立刻意識到自己剛纔的錯誤。
這三個城向來敵對,且不說東方城會不會同意,其他城的丹藥師恐怕也不會同意來給東方城治療。
可就算是如此,歐陽樰也想要嘗試一下。無論讓她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讓他健康地活下去。這就算是她給他的一個回報吧。
回報他這些年對自己的愛。等他健康起來,她一定要和他真正地相守一輩子,如果他還願意和自己在一起的話,她絕對不會在辜負他。
在林老伯不知道的情況之下,歐陽樰早已下定了決心。
若是此時林老伯知道歐陽樰的決定,恐怕絕對不會讓歐陽樰就這樣的從東方府離開,就算是殺了她,也不能讓他出府。
可是當一切發生了以後,林老伯後悔莫及,卻早已來不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最不可置信的結局到來。
歐陽樰的影子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林老伯原本準備追的動作停頓了下來,隨她去吧
“一切都差不多該要結束了。”
林老伯望着那漫天的黑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此時東方府外的東方莘正蹲在湖邊,拿着一旁折下來的柳枝,狠狠地擊打着湖面,泛起層層波浪。
“怎麼?還是小孩子嗎?竟然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東方莘微愣,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轉身跑到白非月的面前,一把將自己的腦袋塞到了白非月的懷抱之中。
“非月,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特別的壞的人?我曾經殺過人。”東方莘哽咽的聲音從白非月的懷抱之中傳來,不到一會,白非月便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處傳來一陣潮潤的感覺。
“哎。”白非月輕輕地拍打這東方莘的背部,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和你並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你告訴我,那件事情到底是你自己發現的?還是有人引導你?”
白非月這話一出,讓東方莘一下子有些抓不到頭腦。
“非月,你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東方莘從白非月的懷中擡起頭來,迷茫地望着東方莘。
“那個時候的你很小,完全不明白這男女之間的感情之事。又怎麼可能做出殺人這樣的事情。東方莘,你的記憶真的是完整的嗎?”
白非月曾經聽自己的孃親講過一個故事。
曾經她見過這樣一個人,她能夠用一個小蟲就可以控制住一個人的思想,甚至是藉此來改變那個人的記憶。
小時候的她對這個的概念特別不明白,但是等到她長大以後,她便明白,那是一種區別于丹藥師,卻和丹藥師幾乎同等存在的。
別人給他們了一個尊稱,巫師。
這世上能夠成爲巫師的人少之又少,可能幾百年都不會出現一個。
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巫師的存在。孃親當初也是無意間看到過。
而東方莘那個時候還那麼年幼,按照人的記憶來說,很多人六歲以前的記憶幾乎處於模糊階段,而像這樣這麼複雜的事情,東方莘竟然能夠記得一清二楚,而且邏輯並沒有出現特別大的混亂,這樣的現象本身就不是特別正常。
這也是白非月懷疑的一個基本的原因。
東方莘之所以能夠記得這麼清楚,這非常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要讓她記得這般清楚。
但是什麼人能夠做到這般神乎其神的事情呢?
在白非月的記憶之中,她也只能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巫師來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