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後,我又回到了懷英中學,還是在那個教室,高二(1)班,理科班。當然,和秦玉樹還是在同一個班。
因爲女生理科較差,所以班主任安排男生和女生坐,而我和秦玉樹……還是保持着同桌的關係。
不過秦玉樹和柴拂曉分手了!至於他們如何在一起、又爲什麼分開?爲了柴拂曉的面子,秦玉樹和我都替她保密。
很久以後,我和她悄然偶遇在街頭,她懷抱着小嬰兒,面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她才告訴我:其實,當初的一切都是藉口。她當時看見我和秦玉樹關係非同尋常,心裡很不平衡,所以才編造了一個謊言,秦玉樹纔會和她有那麼幾天“男女朋友”的關係,而代價、就是教他怎麼追女孩。至於那個女孩是誰,已經不需要多說。所幸最後,我們都收穫了幸福。
高二、高三的學習很緊張,我們總是在快節奏中度過。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吃個飯都得搶着時間來,上個廁所都要算好時間。在這種高強度學習下,我們不得不先把那些小感情放到一邊,專心和高考作鬥爭。所以,我和秦玉樹在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才確定了關係,那個時候的我們,已經手牽手、一起步入了理想的大學。
————————————————餘生只擁風和你
“顧曉!”剛從籃球場上下來的秦玉樹一眼就看見了人羣中的我。
“秦玉樹。”我故意板着臉,很嚴肅的樣子。
他走過來,很是疑惑,問道:“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猶豫了半天,才說道:“省醫院的結果下來了。”
“怎麼樣?”他並沒有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也許是因爲我表現得很失落,“沒過?沒關係,不過是個實習的面試而已……”
“過了。”我淡淡的說道。
“過了?”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真的嗎?”
我露出笑顏,“當然是真的啦!我們過了!”
他激動得一把抱起我,在原地轉圈,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
“哎哎,放我下來,手機響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我放下來。
我看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不過我還是接了,“喂,您好,哪位?”
“顧曉。”對面清冷的聲音傳過來,“是我。”
一起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多年,我怎麼會聽不出來她的聲音。可我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叫出那兩個字,“怎麼了?”
“你媽媽她、快不行了……”她支支吾吾的說。
那一刻我感覺我的世界就要崩塌了,支撐許久的柱子馬上就要斷了!
“我儘快回去,讓她一定要等我回來。”我儘量保持鎮定的掛斷電話。
“怎麼了?”秦玉樹的一句安慰,還是讓我的僞裝輕易被卸下。
“玉樹!”我撲進他的懷裡,大哭起來,“媽媽快不行了……我要回去……”
“好好,我們回去,反正今天考試都結束了,我們回去。回去之後,我陪你一起去看媽媽,讓她看看她未來的女婿,媽媽一高興,這病就好了。將來她就會看着咱倆結婚、生子,還得給咱倆帶孩子呢!”他安慰着我,替我們描繪未來的藍圖。
“想得美!”我滿臉眼淚,卻被他惹笑了。
我想,媽媽見到秦玉樹,肯定會高興的。她唯一的女兒遇見愛情了、有人照顧了,她肯定會高興的。
秦玉樹像哄小孩兒一樣,親親我的額頭,“乖,媽媽一定會沒事的,你也不許再哭了,都哭成小花貓了。”
“嗯嗯。”我明明知道媽媽沒事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他,相信媽媽。
自從幾年前,媽媽進了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病情越來越嚴重,人也越來越消瘦。再後來,吃飯也太吃不進去了,成天幾乎就靠營養液把命吊着。
第二天,我和秦玉樹就收拾好東西,回了楊城,然後直赴醫院。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就是“歸心似箭”。
走進醫院的時候,我忽然想起數年前的一件往事。我爲了早點讓媽媽收到母親的禮物,一路上橫衝直撞,進了醫院也沒管電梯,直接就從樓梯上往上爬,結果一急,把腳給扭了。後來還是秦玉樹把我抱到一樓大廳那裡坐着,他幫我把東西拿上去的。
因此,這幾年以來,我的揹包裡總是會裝有那麼一盒跌打損傷藥,一直是那個牌子,包裝盒都攢了一抽屜了。
進電梯之前,我又望了一眼大廳裡的那一排椅子。擡頭間,我看見他在看着我。我們相視一笑,默默的禱告,希望媽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