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拿你爺爺抵命了。”許薇猶記得沈老爺子病危那天跟她說的那些話,如果知道換來這樣的結果,她寧願那天不去醫院。
“你嘴巴是沒說,但你用行動證明了。”沈暮年冷哼,“許薇,我差一點就相信你了——”
“你有相信過我嗎?”她冷盯着他的眸光微爍,冷漠的聲音有絲過往的悲傷埋藏在裡面,見他無言以對,緊捏着頰骨的力道驀地鬆了些,過份清冷的話語再度吐出,“信與不信只在一念之間,不管婚前或婚後,還是離婚後,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那也得你值得我相信。”
“許婉婉是你的心頭好,她值得。”許薇冷嘲。
每一次她這樣說話,沈暮年都很不高興,“你品性如何我還不清楚嗎,用不着心理不平衡。”
“我品性不好許婉婉的就好了?她幹過什麼你一清二楚,只有瞎了眼的纔會覺得她品性好,沈暮年,你眼瞎了吧!”許薇說完用力推開他的手。
咚!
沈暮年被她的話激怒了,毫不溫柔地將她壓在牆壁上,身軀緊緊壓着她不給她動彈,一枚男士襯衫鈕釦出現在她眼前,他冷盯着她驚愣的雙眼,“我眼瞎?這是什麼,嗯?它明明就在婉婉那裡卻跑到你這裡,不是偷的難道還是她給你的不成,結婚前你就針對婉婉,我沒說錯你吧,你的品性好在這裡?”
眼前的鈕釦,令許薇走了神。
沈暮年諷刺地冷睇她,“怎麼,想說不知道?”
“這東西是我的,還給我!”她回神伸手搶,卻被他收了回去。
“大言不慚!”他的眼神充滿鄙夷。
“這東西就是我的,還給我!”許薇生氣地瞪回他,驀然想起壞掉的門,恍然大悟,“是你踹壞了我的門偷走它,你纔是小偷。”
他怒極反笑,“你說是你的,那就說出來哪裡拿到的,說不出來就是你偷婉婉的。”
許薇瞪着他的目光本來怒火騰騰,因爲他的話而想起了跟他結婚前的某一天,瞬間像被潑了盆冷水,變得冷冰冰的。
見她說不出話來,大手用力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拽着她走出書房。
“你幹什麼,放開我。”許薇反抗着掙開他的大手,人卻己經被他拉進了充滿男性色調的偌大房間,然後進了衣帽間,看着他拉開衣櫃的門,自裡面拿了件西方皇室風格的襯衫出來。
她的手腕被拽得很痛,沈暮年卻像沒看到,拉着她走出衣帽間,將襯衫扔到大牀上,一手將鈕釦舉回她面前,面罩寒霜地嘲諷,“你還要怎麼狡辯,許薇,你的心機都用在怎麼跟婉婉爭上面,這次居然殺起了人嫁禍給婉婉。”
咚。
許薇被甩到地板上,手腕一陣被放鬆的痛感。
其實不用看,她都知道那枚鈕釦是哪來的,但她早就打算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在他這裡受到的懷疑與委屈還少嗎,根本不差這一次。
“隨便你怎麼說。”她垂着頭冷冷地說,聲音裡壓抑着某種情緒。
她的承認,他不知是憤怒還是難過,低頭睇着她的眼底掠過抹深厚的複雜。
“你恨我害死孩子,一心要報復我我無話可說,可爺爺向來疼你你卻害他,我不會原諒你,我要你一輩子活在痛苦裡,所以,我決定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我也不會再對你心懷內疚,到底誰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殺人兇手,你我心知肚明。”如果爺爺活着,不會希望他讓許薇坐牢,但他不想原諒她害他失去親人,讓她此生不得安生,是最好的決定。
許薇聞言猛然擡頭,卻只看到他走向門口的冷硬背影,他冷漠的話在門口響起——
“我很意外你是蘇家的私生女,你會嫉妒也在情理中。一分鐘之內滾出我的別墅。”
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走了,莫大的委屈自她心間泛開傳至四肢百骸,洶涌的淚水奪眶而下。
“沈暮年……我沒有害爺爺。”她哭着跑出去,跑進書房沒人,轉身要再去找他,卻聽到沉重的排汽聲響起,知道一切都成了定局,她情緒崩潰地蹲坐在地板哭了起來,沒多久哭成了個淚人。
爺爺……
不知過了多久,許薇漸漸停止哭泣。
不,明明不是她,爲什麼她要背這個黑禍,結果不該是這樣。
許薇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豐步容,啞着聲音求他,“我想求你件事,只要你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