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是葉強,顧安寧很快就聽出來了,看得出來葉強和海棠很熟悉,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邵庭眼神微微一黯,目光再次流轉至她臉上。顧安寧小心地遮掩,密實地睫毛安靜垂下,不敢露出太多情緒。
邵庭打量她片刻,這才直起身,背對着她綁好浴袍繫帶:“把電話給她”
他大概要去安撫海棠吧?顧安寧扯了扯乾澀的脣角,拉過被子矇住頭。
無論邵庭的告白是真還是假,這愛情她都消受不起,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份婚姻阻撓着,這已經不僅僅是愛或不愛的問題……
邵庭在外面待了很久,再回來時滿身的寒意和菸草味兒,鑽進被子時那雙硬實的手臂箍在腰間凍得她一陣寒顫:“冷。”
她縮着身子,他卻不斷向她靠近,高大的身形將她牢牢鎖在懷裡,好像要確認她的存在一樣,呼吸曖昧地縈繞在耳畔:“很快就不冷了。”
大概是海棠的事攪了他的性-致,他只是握着她一雙白-嫩揉-捏,並沒有繼續下去,枕着她肩窩問:“不高興?”
顧安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白眼:“沒有。”
邵庭低笑了一聲,似乎還輕輕嘆了口氣:“因爲一些原因,我和她暫時還沒辦法完全撇清關係,事情結束,會給你個合理解釋。”
顧安寧閉着眼不答,邵庭的胸膛很硬,隔着布料依舊能感受到塊塊分明的堅硬肌肉。
他更加用力地將她抱進懷裡,含-弄着她小巧的耳垂:“還說沒有不高興,連話都不說了。”
他的口腔溼溼熱熱的,牙齒還輕輕啃-咬着她圓潤的耳珠,顧安寧實在裝不下去了,乾脆轉身面對他,將他的手拉開:“她說的我父親的事,是真的嗎?”
邵庭的眼神本就複雜,這時候依舊是探不到什麼有用訊息,他只是靜靜看着她:“你覺得?”
顧安寧沉默片刻,微微移開眼:“我爸是好人。”
正如穆震說的,父親就是個爛好人,生活裡不懂拒絕別人的要求和求助,每月的薪水也會拿出一部分來做好事。就連路上遇到行乞的人羣,明知被騙也會給他們一些零錢,他總笑眯眯地說:“這些人大都是被人控制了,要不到錢,回去也會受苦的。”
這樣的人,該怎麼將他和背信棄義的小人聯繫在一起?
“那就繼續相信你自己的感覺。”他說着強勢地將她摟回懷裡,雙眼已經慢慢合上,“睡覺。”
顧安寧皺眉看着枕側一副不願多說的男人,他英氣的五官微微陷進純白的枕頭裡,呼吸漸緩,似乎真的毫無防備地入睡了。
“所以你在暗示我,海棠說的並不是真的?”
沒有回答,他安靜地彷彿真的睡着了一樣,顧安寧咬了咬嘴脣,也跟着閉上眼,心裡卻好像鎮定了不少。
她記憶裡,的確是有個很小的孩子陪自己玩過,而自己似乎也一直喊她“姐姐”,其它的實在想不起來了,那時候年紀太小,很多事都分不清真假。
海棠或許也和她一樣,有些事只是被別人教唆?
顧安寧想着,覺得自己有必要見一見海棠!
第二天遊輪返航,葉強的車很早就等在了碼頭,邵庭沒有同顧安寧一起回去,應該是要趕去幫海棠處理事情。
上車前,顧安寧被他摟住親吻額頭,鹹溼的海風微微拂着後頸,他壓了壓她的脣角,輕聲說:“海棠受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顧安寧訝然,其實他真的不必向她解釋。
邵庭將她頰邊的髮絲別至耳後,這才上了另一輛車,葉強恭敬地站在她身後,適時提醒:“顧小姐,我們可以走了。”
顧安寧想外面的傳聞也有假的時候,誰說邵庭和海棠不和來着,關鍵時刻就能看出孰真孰假了。
剛剛轉身準備上車,身後就有人喊她的名字:“安寧。”
顧安寧脊背一僵,緩慢地回過身,白沭北一個人站在不遠處,長身玉立,即使沒穿軍裝也一樣英挺帥氣。
顧安寧意外地沒看到林晚秋,白沭北沉穩地走過來,嘴角微微翹起:“晚秋先回去了,她知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多麼善解人意的妻子,看得出來他很幸福,臉上始終蘊着溫和的笑意,與以前的他當真不一樣了。
葉強的眉心蹙的更深:“顧小姐——”
顧安寧擡手示意他噤聲,對白沭北輕聲回道:“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吧,我現在住的地方不方便。”
如今面對白沭北她已經完全擡不起頭,昨晚的陰影還在,看到他彷彿全身都痛了起來,那恥辱的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白沭北因爲她這句話眉間的褶皺更深,也不顧及葉強防備的眼色,往前邁開一步走近她:“如果需要我幫忙,我會義不容辭。”
顧安寧微怔,隨即搖了搖頭:“謝謝你沭北,你不欠我,不用覺得虧欠。”
白沭北眼中的擔憂更明顯了,壓低嗓音:“他是不是威脅你了?之前在報紙上看就覺得眼熟,昨晚我才知道他居然真的是你以前那個保鏢。他藏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目的是什麼不得而知。是不是與顧叔失蹤的事有關,總之和他在一起很危險,安寧,這不是虧欠與否,而是作爲朋友間的關心。”
顧安寧咬着嘴脣,爲難地看向面前俊朗的高大男人。
“我知道他背景很複雜,我從警局的朋友那瞭解過,他們一直在盯着他,可惜沒有證據。安寧,我怕你也牽連其中。”
顧安寧鼻頭很酸,急忙低下頭。原來自己喜歡的人,只要一句關心的話就能讓你有滿腔的委屈。
葉強被她這副模樣氣得不輕,在一邊用力咳嗽:“顧小姐,我們該走了,待會邵哥會親自打電話回家裡確認。”
顧安寧這纔回神,看了眼白沭北,抿起脣角努力扯起一抹笑:“謝謝你沭北,真的不需要,我和邵庭也不是這麼容易能扯清的。我會保護好自己。”
先不說她能不能順利逃走,會不會連累周邊的人,光是父親還在邵庭手裡這一點就禁錮了她的步伐。
顧安寧衝着昔日的戀人微微一笑:“我想我們以後大概不會再見了,沭北,看到你幸福真好。”
她說完就轉身上了葉強的車子,白沭北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動,沉肅的臉上依舊濃眉深鎖。
“顧小姐,你以後真的別和白先生見面了。”葉強等車子開出很遠,這纔開了口。
顧安寧收回視線,疑惑地看向他。
葉強想了想,斟酌良久:“以前有個男人是海棠姐的擊劍老師,後來對海棠姐的關心有些超友誼,後來邵哥把那男人扔進了海里——”
“葉強。”顧安寧嘆了口氣,“我從來都不想留在邵庭身邊。你告訴我邵庭有多在乎海棠真的沒有用,我不愛他,自然不會有半點感覺。”
葉強微訕,脣角抿的很緊,被顧安寧一眼看穿顯得微微有些窘迫:“海棠姐那麼好,我不明白邵哥到底怎麼了,以前明明很在乎她的。”
顧安寧能聽出來葉強話裡隱含的怨氣,他是真的喜歡海棠,對自己大概還是礙於邵庭的威懾力。
“邵哥記得和海棠姐有關的每件事,現在卻連她的生日都要我提醒。難道婚姻都是這樣,以前再愛,總有變卦的一天嗎?”
葉強從沒在顧安寧面前說過這麼多,這是第一次,大概是海棠出事給他的刺激太強烈。想也知道,妻子出事了,丈夫卻和情人在一起,這到任何人耳朵裡都覺得刺耳。
顧安寧難受地閉上眼:“我從來都沒看懂過邵庭,沒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葉強張了張嘴,最後喃喃低語:“我以爲我看懂邵哥了,好像也從沒看懂過,七年前開始他好像完全變了個人,那時候剛好遇到你……”
顧安寧沒再聽他說下去,微微合了眼假寐,這段關係從來都由不得她做主,如果可以,誰會選擇這樣荒謬的人生。
邵庭到醫院的時候,海棠正在發脾氣,推門而入就被迎面飛來的菸灰缸險些砸到了腦袋,好在他反應機靈,微微側身就避開了。
“先生。”海棠的助理恭敬地垂首,邵庭示意他們出去,一行人魚貫而出,病房裡總算安靜了下來。
海棠穿着藍白色條紋的病號服,臉色有些蒼白,鬆鬆垮垮的領口部位若隱若現還能看到繃帶的痕跡。
邵庭解開外套的扣子,在沙發上坐下,揚了揚手:“沒發泄完?繼續。”
海棠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已經稍稍沉斂下來,坐在牀上背對着他,抱着膝蓋呆呆看向窗外:“滾,不想看見你。”
邵庭也不生氣,坐在原位沒有動彈。
海棠聽不到動靜,慢慢轉身看着他:“聽不懂我的話?”
“難道不是你授意讓葉強打給我的?”邵庭似笑非笑,眼裡卻沒有一點兒溫度,“這時候還在跟我玩欲擒故縱?海棠,我不吃這一套。”
海棠嘴角方纔勾起淺淺的笑意,慵懶地躺回牀上:“是我讓他打的,我先生都已經帶着情人公然給我難堪了,我怎麼也得做點妻子該做的事情纔對。”
邵庭眼神一冷,抿着脣不再說話。
海棠歪着頭看他,一頭捲髮流瀉到胸前,眼神微微有些醉人:“邵庭,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幫我拿顧伯平的命,我還你自由身,還將你感興趣的晟耀娛樂一同送給你。不過我看你現在沉醉在溫柔鄉完全不想這件事了。”
七年前邵庭忽然提出離婚,而且好似徹底變了模樣,縱然以前他們的夫妻關係也不夠和睦,可是他對她的態度也不曾這般冷漠苛責過。
海棠乾脆趁機提出合作,顧伯平身份特殊,她的確沒把握能復仇成功。面對她提出的合作意向,他欣然答應,條件就是離婚,還有晟耀娛樂。
海棠對他提出的條件微微有些驚訝,這之前她甚至以爲他們開始有了感情……之後邵庭便直接搬了出去,邵庭臨走時交代:“我有我的方式,不許干涉我,答應你的事我自然會辦到。”
邵庭目光幽深地注視着她,隱隱暗藏殺意,海棠看着他,覺得這男人越來越陌生。
但她生性強勢,一點兒也不懼他,繼續嘲弄道:“不過的確難辦,就算離了婚得了自由身,顧小姐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了,那麼就算有了自由又有什麼用?”
邵庭倏地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過去,海棠只是微微擰起兩條細眉,藏在薄被下的手慢慢攥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因爲改稿子,更新太亂,大家再忍耐下哈,十號交稿以後就好了,羣麼個╭(╯3╰)╮
然後貌似有不少妹紙看出我的伏筆了 T T 嚶嚶嚶,終於被你們發現了,趕腳好雞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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