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會吧,”他說。
我看着他,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問他:“那你會離婚嗎?離了婚後,我爸的醫藥費你還付不付?”
同時我也在心裡估算自己公司的收入,剛起步沒多久的公司,要每個月支出幾萬塊給我爸,似乎有點困難。
宋澤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爲了你爸的醫藥費,你不想離婚?”
其實不止是爸爸的醫藥費,還有更多的目的,我想要回東盛。可目前來看,要回東盛的目標太遠,我得先保證我爸的醫藥費。
“宋總,我懇求您,再拖一拖行嗎?你不是說還沒玩膩嗎?既然沒玩膩,何必這麼急着把我踢開?你要是把我換成西西,就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能滿足你嗎?我一看她就知道她在牀上絕對是條死魚樣的。”
宋澤峰捏着我的臉,眼神很是複雜:“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有一股風塵女子的樣子了呢?”
“女人不就是要這樣嗎?在外面是淑女,在牀上是妓*女,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我儘量討好他。
好一會兒,他終於點點頭,但神情十分地淡漠:“也不是不可以,看你能不能忍她而已,提前跟你說好了,受欺負了,被羞辱了,也別向我哭訴,我不會幫你。”
我心裡一陣難受,拳頭都握緊了,但嘴上還是說着:“我忍,只要你不提離婚,半年一年,我都可以忍。”
聊完了,他翻了個身繼續睡,我也躺了下來,起初一直睡不着,想想接下來的日子就覺得憋屈。
後來終究是太累了,便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
清晨,生物鐘的時間還沒到,便有一陣用力的敲門聲把我吵醒了,我才張開眼睛就看到房間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臉慌張的李阿姨。
而宋澤峰還在我牀上,我們倆人都沒有穿衣服,睡衣和內褲都扔在了地上。
我連忙把被子蓋上來一些,看着門口那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婆婆。
她也看到我了,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她的眼神便戾氣十足,似乎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宋澤峰顯然也醒了,他從牀上坐了起來,只用被子蓋住關鍵部位,再懶洋洋地看着張小霞,聲音跟沒睡醒的樣子:“媽,你這麼早?”
張小霞在極力壓制內心的怒火:“我昨天有沒有班機信息發給你?”
“有!”
“那我的飛機是幾點到?”
宋澤峰仍是懶懶地說:“早上五點。”
“我在機場等了半個小時,要不是思遠,你打算把我晾在機場多久?”
宋澤峰顯然沒有把張小霞的話放在心上:“對啊,有思遠不就行了?你應該一早就通知他的,他纔是你的寶貝兒子不是嗎?”
張小霞終於怒了:“可我說過,要住在你家!”
宋澤峰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呃,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太累,就不小心睡過頭了,既然你來了,那就先去休息一下吧,李阿姨,我媽的房間你收拾好了嗎?”
李阿姨仍是慌張:“昨晚就收拾好了,夫人您的房間在三樓,我帶您上去吧。”
張小霞仍是站着不動,目光憤怒地看着宋澤峰:“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我這早餐都沒有吃呢。”
“想吃什麼讓李阿姨給你做吧,”宋澤峰依然是懶懶的樣子。
“好!”張小霞終於怒了:“宋澤峰,半個小時後,我要你牀上那個女人給我做早餐。”
說完,張小霞便憤怒地出去了。
而宋澤峰仍然在牀上坐着。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看他:“看來你那次不是演的。”
他問:“哪一次?”
“第一次見你媽那次,你們兩個發生爭執,我後來以爲你們故意在我面前演戲,假裝母子感情很不好,這樣張小霞就有理由匆匆回美國,也不用見我爸了。現在看來,你們倆個的感情真的很不好。”
他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跟她感情不好是事實,但不代表我就會幫你,如果我幫你,那你的日子只會更慘,所以你必須自己應付她。”
我問:“那我真的要給她做早餐?”
“你自己決定!”說完他便出門了。
我當即做了一個決定,匆匆洗個澡,換了衣服馬上出門。
出門前,我給張小霞留了一張字條:媽,公司忙,沒時間給您做早餐,下次吧,落筆是:兒媳婦。
寫完,我把筆一扔,然後叮囑李阿姨交給張小霞。
李阿姨當時很爲難:“太太,這樣不好吧?我看你那個婆婆挺厲害的,早上我想攔着她,但怎麼也攔不住。要不你聽李阿姨一聲勸,低低頭,別跟她對着幹,這結了婚的女人,該忍的時候就要忍。”
我說:“李阿姨,忍婆婆那是舊社會的習俗了,現在都講究互相尊重,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啊。”
……
潮裝。
因爲早餐是在外面吃的,所以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員工們幾乎都到齊了。
下意識地朝婉婉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很欣慰她也在,而且是在旁若無人地工作,我鬆了一口氣,她沒有因爲表白失敗就辭職。
期間出去上洗手間的時候,看到婉婉的桌上放了一大束鮮豔的百合。
那花應該是鄭思遠送的,他一直沒有放棄對婉婉的追求,婉婉到我公司上班後,他也照樣死纏爛打窮追不捨,但是以前他的花一送到辦公室,婉婉就直接扔垃圾筒。
我猜婉婉是被小皮拒絕後,故意沒把花扔掉,而是放在辦公桌上向大家示意,她並不是一個沒有魅力的女人,看,追我的人多着呢。
哎,小女孩的小心思。
臨近中午的時候,婉婉拿資料進來給我簽字,我簽了之後,順便問她一句:“打算在這裡長期幹下去了吧?”
她點頭:“是的如意姐。”
“行,那你好好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婉婉沒有走,想了想她又說:“如意姐,你中午帶飯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一起吃飯吧?您放心,我不是要巴結老闆,而是真的很懷念從前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時候。”
我毫不猶豫地說:“沒問題啊,算起來確實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我們找個一般的餐廳就行了,我請你。”
婉婉那張圓圓的小臉蛋馬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了:“好咧,那我出去等你,你出來就叫我一聲。”
……
我和婉婉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餐廳,要了東西后就開始閒聊,婉婉說:“週末那兩天我在家裡哪裡都沒有去,我媽一見我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就知道我失戀了,然後她就開導我,說我跟小皮確實不合適,還給我講了一大堆理論,我就想,如果我真的辭職了,那我得被我媽煩死,所以還是來上班吧。”
我“噗”地笑了:“我還以爲你覺得你媽的話有道理,所以你打算以事業爲重呢。”
“當然,事業也很重要,我這樣的學歷去外面找工作,沒有人要的。”
“……”
正聊着,只聽到背後傳來一把低沉的聲音:“婉婉!”
我和婉婉同時向聲源看過去,便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站到我們面前了。
是鄭思遠。
他看着婉婉,臉上帶着笑:“我可以坐這裡嗎?”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以爲鄭思遠是一個不會笑的人,永遠冷冰冰的呢。想不到他在婉婉面前如此平和。
沒等婉婉開口,鄭思遠就已經坐到婉婉旁邊了。
“你來幹什麼?”婉婉顯然一點都不歡迎鄭思遠。
“吃飯啊,”他想用手夾婉婉點的芋頭糕。
婉婉將碗一下子挪開:“你可以到別處去吃嗎?”
“別處都沒有位置,所以我來湊個桌,行嗎?”
“不行!”
“可我看見了,今天送你的花你沒有扔到垃圾筒,是否代表你決定接受我了?”鄭思遠死纏爛打的樣子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婉婉不知道怎麼答了,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我。
我不想攪進這種事,於是便假裝看不見,只顧低頭吃東西。
誰知,婉婉突然指着我說:“鄭思遠,你知道我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你嗎?就因爲你不尊重女人,你對如意姐的壞我盡收眼底,你說我能接受這樣一個男人做我的丈夫?”
鄭思遠看了我一眼,眼裡仍是嫌棄,然後他看着婉婉:“這不一樣,我對誰都可以好,就是對她不行。”
“好,你對誰都好,就是不能對如意姐好是吧?那我就向你提出一個要求,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就答應你的追求,我的要求是,你要對如意姐好,把她當成親嫂子,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你肯定能做到的,我就問你,你願意做嗎?”
“婉婉,這個……”鄭思遠爲難了。
“做不到是吧?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你還有什麼臉說你喜歡我,簡直是虛僞透了!”
鄭思遠又看了我一眼,我攤攤手,表示這事不是我主指的,全都是婉婉自己的主意。
“你不用這麼看如意姐,”婉婉仍然固執地說:“我每次看到你看如意姐的眼神,就覺得你非常噁心,你不尊重女性,沒有半點紳士風度,簡單來說就是自私自利,找你這樣的男朋友?我寧願終身不嫁!”
可能是婉婉說的話太重,而且要求又太高,鄭思遠居然就這麼一聲不響了起身走了。
婉婉仍然憤憤地:“如意姐,終於給你出了一口噁心了,你爽不爽?”
我搖搖頭,再無奈地笑笑。
……
那晚下了班,我剛走進客廳就覺得不對勁。
宋澤峰在客廳玩手機,聽聲音是消消樂,張小霞在看電視。沒有飯菜香,也不見李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