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
老太太戴着老花鏡,再仔細地翻着那本泛黃的書籍:《大宋珍奇異寶錄》。
我想湊過去看,但是那書裡的文字全是豎排的,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而且都是繁體字,我纔看得三四個字,老太太就瀏覽完並且翻到下一頁了。
不過這本書有一些簡單的插圖,全是用毛筆字畫的,雖只寥寥幾筆,但全都栩栩如生,上面畫的全是一些很漂亮或者奇奇怪怪的東西。
後來,老太太終於翻到畫着吊墜的那一頁了,她停了下來,我也仔細地看着那塊吊墜。
老太太指着上面的文字念給我聽:“景德元年……也就是宋真宗趙恆繼位期間,波斯國有使者進諫,奉一祖母綠初石……也就是沒有雕刻的石頭啊,該石質地細密,晶瑩通透,入手升溫,內鑑凝重,爲世間罕見之物。真宗有一女,號平陽公主。次年平陽公主與大理三世子和親,真宗命工匠將祖母綠初石打造成玉石賜如意公主爲嫁妝。仁宗12年,平陽公主去世,該吊墜隨公主下葬。”
“也就是,那塊吊墜是國外使者進貢的,後來皇帝賞賜給了自己的女兒,女兒要嫁到大理,就是現在的雲南,公主死後,祖母綠也跟着公主陪藏了?”
老太太說:“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接着老太太又翻到下一頁:“後面還有註釋,因爲那塊吊墜太寶貴,所以真宗命民間的工匠打造了一個盒子,需要配上特殊的鑰匙才能打得開。”
怪不得。
“奶奶,那吊墜……實話不瞞您說,我見過!”我對老太太說。
老太太一點都不吃驚:“這很正常啊,古代陪藏的東西能有多少可以保存完整的?民間到處是所謂的摸金校慰,挖不了就炸,古墓都被破壞完了。”
我點點頭:“那也是。”
說完,我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我爸當年不會是盜墓賊吧?
“奶奶,那……關於這塊玉的記載,公主死去就沒有後續了嗎?”
老太太仔細回憶:“記載倒是沒有,但是九十年代初那會兒吧,有人在邊城發現了平陽公主的墓,相關部門通知了我們考古中心,考古中心馬上派人去進行維護,可是等我們考古隊趕到的時候,發現那裡早就已經被破壞了,嘖嘖,那裡面本來是很複雜的構造,需要用到各種知識才能進得去的,但全都被挖開了,還有更恐怖的事情……”
我連忙問:“什麼恐怖的事?”
老太太搖頭,不想說。
“奶奶,您就告訴我嘛,我不怕,”我央求道。
老太太卻是仁慈地笑笑,再拍拍我的肩膀:“這種事就不跟你一個小姑娘說了。不過,你是在什麼情況下看見那塊吊墜的?”
老太太不說,我也不能逼她,只得懨懨地撒了個謊:“在……好像是一個地下拍賣會,當時覺得好看,可是要價太高,我也買不起,就是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
老太太點點頭:“不奇怪,那種吊墜只要是稍有品味的人見了都會喜歡。”
“恩,奶奶您也是一個有品味的人啊,看您這滿屋的古董,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吧?”
“哈哈,”老太太笑道,“這些全是我跟我家老頭子在拍賣會上淘來的,不然哪敢公然擺在客廳裡啊,是不是?”
“對!”
“……”
與老太太告辭的時候,我無意中又瞥見了客廳的那張全家福,這回距離得很近,我很快就看到了照片裡那張熟悉的臉。
照片上的陸少校還很年輕,可能當時只有十八歲左右,除了臉部稚嫩一些,其它跟現在沒有什麼兩樣,都是一樣的棱角分明,剛毅中又透着一絲溫潤,只是那時的他更青春張揚和桀驁一些。
我驚訝得無以言表,心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居然是陸少校的家?
“奶奶……”我指着照片上的全家福:“我認識陸野,您就是……陸野的奶奶吧?”
陸奶奶也頓時驚訝地看着我:“你認識我們家小野?”
“認識認識,”豈止認識,還接過吻。
當時接吻的時候都沒覺得有什麼,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日子裡,我經常會想起那個吻,想起世界上還有一個優秀的男子在愛慕着我,我纔沒有那麼絕望。
我跟陸奶奶說起了在邊城的一些經歷,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陸奶奶聽後也是十分感慨,還問我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當我說自己已經結婚時,陸奶奶頓時就失望了:“唉,我們家小野實在太忙了,眼光又高,到現在還沒個正經的女朋友。你說你認識他,我還想撮合一下你們呢,只可惜你已婚,我們家的家訓是已婚女子不能碰,看來我是沒有福氣叫你一聲孫媳婦了,不過以後你有什麼問題,或者無聊的時候,隨時來我們這裡坐坐,我非常歡迎你。”
“好,一定的,奶奶我有空就來看您。”
……
因爲是週末,所以晚上回來得還算早。
吃了飯,又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看書的時候,房間的門開了。
宋澤峰進來,一張俊美的臉明顯很疲憊,可他又要掩飾這樣的疲憊,所以一張臉顯得很冷漠。
他在我牀邊坐下,我便側了側身,給他挪出一塊地。
“今天早上去哪裡了?”他問。
“上班,”我答。
“上一整天?”
“對,一整天!”
他不由地靠近我,目光帶着探究,明顯不相信我。
我放下書,也正視着他,表示我並沒有說謊,除了中午去了一趟陸奶奶家裡,我其餘時間都在上班。
但他恰巧問的就是中午的事情:“十二點打電話去你公司,沒見你人。”
“我早上去北區了,中午在那邊吃飯。”
“你吃飯吃了幾小時?因爲下午一點半我又打了一次,你仍然不在。”
我很不喜歡他的質問,便又補充了一句:“那餐廳環境好,順便就多坐了一會兒,要不要把餐廳地址發給你,那地方有攝像頭,你可以去那裡問老闆要監控。”
他不說話了。
我又問:“你找我幹嘛呀?”
他卻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算了,不說了!”
我追問:“你找我兩次,西西不吃醋?”
他瞪着我,我趕緊把話題移開:“你既然這麼放不下心我,爲什麼還讓我出去做生意呢?把我關在家裡做金絲雀不就行了嗎?”
“你願意嗎?”他淡淡地問。
“不願意!”
“那不就行了?”
他把我的書放到牀頭櫃,然後手插到我的頭髮裡,一下下地捋着我的頭髮,看我的目光也是熾熱無比,一股想要釋放的慾望。
我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便乾脆躺下來:“你想幹什麼就幹吧,早做早輕鬆。”
結果他還真是想做那個了,二話不說就脫了個精幹,再鑽到我被子裡面,幾下就將我扒了個精光。
動作很粗魯,弄得我一陣刺疼,完全沒有剛進門時的疲憊。
這一搞,就搞到了下半夜,我最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才作罷。
早做,晚做,都不輕鬆!
然後他從背後抱住我,我反正也沒有力氣推他,就這樣由他抱着。
眼皮很重,正要沉沉地睡去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他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我媽今晚的飛機,明天一早就到a市了。”
我模糊地“嗯”了一聲,然後突然就又覺得不對勁。
我張開眼睛:“你說什麼?你媽?張小霞?”
“恩。”
我突然就坐了起來:“那她回a市住哪裡?”
“住我們這裡。”
我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住多久?”
“不清楚。”
我咬了咬脣:“那她是回來勸你離婚的吧?”